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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光年 第11頁

作者︰綠痕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自私地期望著,當有天,我終于能放下一切,能夠自由的回來妳身邊時,我能夠在妳所等持的港灣里靠岸。

而我更希望的是,在我不能陪伴在妳身邊的日子裹,當妳回想起我的時候,妳微笑的時間,會比流淚的時來得更長久。

妳知道嗎?對我來說,只要有妳在,這個世界,已經再完美不過了。

仔細閱讀完了整封信後,將那封信原封不動地放回鐵盒里的伍嫣,邊動手將鐵盒給埋回原處,邊陶然地回想著信中所寫的字句。「真希望也有人能對我寫這種情書……」她從沒想過,原來她和其它的小女生一樣,也都是很吃浪漫這一套的。

聆听著她羨慕般的口吻,杜寬雅想了想,而後他像是想要實現她的這個心願般,一口應允了下來。

「我寫。」

她挑高一雙黛眉,「我們又沒有像這信中的兩人一樣分隔兩地。」情況不能相比就算了,她也不希望他們日後也會落到這麼慘的地步。

他狀似若無其事地問︰「如果將來可能會呢?」

「什麼?」

「只是假設而已。」杜寬雅四兩撥千斤地帶過,語調盡可能一如往常的平和自然,「如果我們真的像他們一樣分開了,我一定有空就寫情書給妳,讓妳知道我在哪里,我在做什麼,我怎麼想念妳,我又是多麼的期待能與妳再次相見。」雖然不清楚他怎會突然興起這個念頭,也隱約地覺得,他似乎並非單純地是被那封信給戚動,所以才會想要這麼與她約定,伍嫣不動聲色地將她的疑惑給埋進心底,一手挽著他的手臂,配合地輕問。

「真的會寫?」他看起來像是那麼浪漫的人嗎?

杜寬雅慎重地頷首,「嗯。」

「那我也會寫給你。」她攤開他的掌心,以指尖在上頭隨意地亂寫了幾個字。

「一定?」豈料他卻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問得好像是需要她這麼保證般。

「寬雅?」

「關于我父母的背景?」

窩在床上陪兩位鄰居一塊兒寫作業的杜寬雅,擱下了手中等待他解算的公式,揚起墨眉看向懷有其它目的而來,根本就無心趕完那堆作業的鄰居們。三兩下就把床上的課本與作業給收拾好的兩人,分工合作地一人收走他手中的作業,另一人則負責去把閣樓的房門上鎖,再順便連閣窗也關得密不通風。

「你們怎麼會突然想問?」杜寬雅兩手環著胸,微瞇著眼看著他們兩個像是好學生般,端正坐在他面前等待講解的模樣。

伍嫣舉起右手,「我好奇。」

「我感興趣。」富四海的左手硬是伸得比她還要高一點。

認識他這麼久以來,也听遍了這一帶鄰居們所流傳的閑言涼語,對于杜寬雅這個人,他們所知道的就是他外公外婆的部分,還有他似乎有個十七歲時就私奔離家的母親。可是在他父親這一部分,還有他國中以前究竟是在哪里生活的那類小事,杜寬雅從不曾主動提及過,也似乎無意想說,哪怕謠言甚囂塵上、哪怕有人在他的面前對他說些有的沒的、或是猜測些什麼,他全都不理不听沒反應,一律以笑帶過。

他人不知道是無所謂,但,身為他的好鄰居,且身兼同睡一床的死黨,他們認為,他們似乎、應該、可以……能夠擁有一點點在這方面知的特權才是。

只是他願不願說,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杜寬雅將兩眼瞟向一半在裝胡涂的富四海,「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早就模過我的家庭背景了不是嗎?」

「我承認我的好奇心是過于旺盛了些,不過,我能打听到的並不多,所以還是想要找你求證一下。」富四海並不否認,早在許久之前,他就已請人調查過這位來歷不太明的鄰居。

伍嫣擠坐至他的身旁,「四海是知道,可是我卻不清楚,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公平點對我說一次。」

對于他們慎重其事的模樣,相較之下,杜寬雅反而顯得像是不怎麼在意,因為接下來他所說的那句不拖泥帶水、也不多加修飾的開場白,很快即讓坐在他身旁的兩個求知者怔愕地對他呆瞪著眼。

「嗯……我媽是我爸的第四位情婦,目前被我爸包養在芝加哥郊區的某間公寓里,在我上國中前,我都一直與她相依唯命。至于我爸,他是個美國人,職業是芝加哥的某黑幫成員。」

意想不到的答案,令伍嫣的思緒一下子沒反轉過來,而原本只是單純想要多知道點內幕的富四海,也難得一臉無言以對地微張著嘴。

伍嫣頗懷疑地撫著額,「黑幫?」演電影嗎?

已經很習慣這等反應的杜寬雅,只是動作輕柔地以指勾起她的發絲將它挽至她的耳後,再替她撫平她的眉心。

「很意外?」

總算回神的富四海,接著大惑不解地舉手發問。

「請問一下,你爸在黑幫里的地位是?」他這個黑幫成員的兒子,不乖乖待在美國,反而被空投來這,應該也是有什麼內情吧?

「簡單的講,他擔任的職務是副手之類。」杜寬雅又是毫不保留地答道,木然的臉龐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老實說我對他沒什麼印象,從小到大,我只見過他幾次面,而他會定時寄錢給我們母子倆生活,就這樣。」

每每當他們三人湊在一塊兒後,總是顯得熱鬧無比的閣樓,在他一鼓作氣說完後,房內頓時靜謐得幾乎要與外頭夜色已深的街道同調。低首看著抱著膝蓋在他床上滾來翻去的兩位鄰居,知無不言的杜寬雅,伸手按住了像兩顆皮球般滾動的他們。

「還想再問嗎?」

「暫時不想了。」很後悔沒事干嘛問他這些的某兩人,很有默契地一同高掛起白旗,拒絕繼續再挖掘他的私事。可是在他們掀起這個話題後,杜寬雅卻不得不接完後續問題,因為從小到大,他總免不了得去面對生活在他四周的人們,在得知了他的家庭背景後,他們眼底總是隱隱躲藏著的恐懼,或是刻意對他營造出來的疏離威。

他有些不安地問︰「你們……會不會怕我的家庭背景?」

盎四海白了他一眼,「別呆了,父母又不是你能選擇的。」就算他家老子殺人放火還裝炸彈又怎麼樣?那些又不是他干的。

然而杜寬雅卻不疾不徐地再投下一顆大石,「如果我說,等我長大了,我很可能得去幫忙我爸的事業呢?」

也沒被他給嚇著的伍嫣,一路滾回他的身邊,再攀著他的大腿抬起頭來。

「那我想,到時你絕對會成為黑道界有史以來,最斯文最崇尚以德服人的書生型大哥。」拜托,一個會彈鋼琴的大哥?她怎麼想就怎麼覺得不搭調。

盎四海還不看好地搖搖頭,「我衷心期望那家黑幫的財產,日後不會被你這個只會彈琴的笨蛋給敗光光。」

杜寬雅不置可否地聳著寬肩,「我的心願很小,我不曾想要繼承什麼地位,也從不希望長大後一定要出人頭地或什麼。」

「你希望的是什麼?」兩位听眾動作整齊劃一地對他歪著腦袋瓜。

「我只希望我能與我所愛的人們,平平穩穩、安安全全的過完這一生。」

盎四海敏銳地听出了問題點,「安全?」

「在我小學畢業前,我曾被綁架過四次。」其它綁架未成,頂多只能算是未遂的部分,他連算都懶得再去算。

伍嫣錯愕地撫著額,「為什麼……」一個黑幫副手的孩子,真有這麼值得綁嗎?是因他爸的身家很可觀,還是因為他父親佔有很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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