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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字七號房 第29頁

作者︰綠痕

「你……」一日不挨她的拳頭他便嫌人生無味是不?

他在她的耳邊輕聲低喃,「別出聲,妳一開口她們便會知道妳本是個男人。」趁著他頻吻著她的貝耳時,軒轅如相往他身後看去,隨即恐懼地僵住了身子。好恐怖又好直接的恨意……倘若目光可以殺人的話,相信她早被這些女人給集體虐殺了。稍微解解饞後,盛守業一把摟緊她,轉身朝眾女潑了盆冷水,再為雪日添上些許寒意。

「抱歉,我早已是她的人了,諸位下輩子請早。」

軒轅如相幾乎可說是在他的庇蔭之下,這才能毫發無傷地走出這間客棧,但一到了外頭月兌離魔掌後,她速速揚起一拳,快狠準地往他的肚皮招呼過去。

「是我活該。」盛守業撫著肚皮,很有自知之明地向她認罪。

她微瞇著兩眼,「你少得意忘形了。」揍他本就是件天經地義的事。

風雪中,一對提著青菜與雞鴨的老夫妻路過軒轅如相的面前,她揚指一算,發現為了尋找煉丹的藥材,她忙到都忘了今日已是年三十要過年了。

「咱們今晚也來圍爐吧。」盛守業挨站在她的身邊,厚著臉皮伸手去牽著她的掌心。

她抽開手,「你要吃團圓飯就回客棧找開陽大人去。」

「可我並不想看盟主大人的臭臉。」雖然看那個知道他真面目的斬擎天發抖很有趣,但為了開陽著想,他還是放盟主大人一馬算了。

「那是你的事。」軒轅如相拉緊身上不夠厚的衣裳,在冷了一整日後,此刻月復內的餓感也愈來愈明顯。

盛守業積極地引誘著她,「難道開陽從未對客棧的房客們說過,我是個功力比得上皇宮御廚的大廚?」

正想去找些吃食的她,當下緊急停住腳步,滿面狐疑地轉過頭來。

「你的功力有多高竿?」

他附耳對她說出一長串讓人想流口水的菜單。

軒轅如相听得肚內所有的餓蟲都出籠了,只是,她身旁的這家伙也不必這麼完美吧?功夫好、外貌佳,心地邪惡、陰險程度無人能及,會哄人、會勾引人,更會欺負人,現下他居然還會做菜?他是存心想打擊她的自信心不成?

「妳打听到了第三個藥材在何人身上了嗎?妳知不知道它究竟藏在什麼地方?」當她仍在猶豫時,他再追加一份釣魚上鉤的餌食。

「你知道?」

「只要妳願陪我吃完年夜飯我就告訴妳。」方才他浪費時間與那些女人套交情可不是套假的。

意志不堅的軒轅如相馬上就變節,「年夜飯在哪?」

「在我房里。」這一回他成功地握住了她的手,「等了妳一日,我早把飯菜給做好了。」在他倆回到盛守業的房里,隔絕了漫天的風雪後,盛守業重新熱過所有飯菜,猶冒著白煙的熱騰騰美食,頓時擺滿了一桌,令垂涎三尺的軒轅如相等不及地舉筷開始朝它們進攻。

「別盡是吃肉,也要多吃點菜。」雖然他很高興她這麼捧場,但他很不喜歡她的嚴重挑食。

听著他那老媽子似的叮嚀,軒轅如相總有種他把她當成幼兒來對待的錯覺感。

「我不是開陽大人。」他是照顧上癮了不成?

「我從沒當作妳是。」他邊說邊為她舀了碗湯,「開陽是我的妹子,我只會疼她寵她,卻從不會想要佔據她;而妳,則是我此生中唯一的例外。」

軒轅如相有些沒好氣,「你就一定要讓我把這頓飯給吐出來嗎?」

「因我不想讓妳心存誤會或是妒嫉。」他早察覺到,她似乎很常在心中拿自己與開陽比較地位高低。

她否認得飛快,「誰說我會妒嫉?」

盛守業挑了挑朗眉,不置一詞地起身走到遠處的窗邊,微微打開了一道窗縫瞧著外頭的風雪。好半天,他就只是靜靜站在那兒,也不回去陪她吃完這頓飯。

「你在玩什麼?」少了一個人的飯桌,頓時備感冷清,她不禁有些後悔她方才為何要把氣氛給弄擰。他連正眼也不多看她一眼,甚至面無表情地別過臉。

「姓盛的。」軒轅如相當下什麼胃口都沒有了,放下碗筷後,她走到他的身旁打探起他究竟是在鬧什麼別扭。

「這是妳頭一回主動親近我。」計謀得逞的他驀地伸出兩掌摟住她的腰,「妳瞧,不難的,是不?」

「放開我。」她愣了愣,快怏不快地想推開他,豈料他卻摟得更緊。

「我知道妳的心很軟,更明白一直恨一個人對妳來說是個沉重的負擔,但妳可曾仔細想過我願冒著生命風險如此招惹妳的原由?妳就不能想想我對妳所存著的心意嗎?」

又來了,他還想象上回一樣再對付她一次?她太過清楚待會這房里唯一會敗陣下來的人是誰了。

「停,停停停!」軒轅如相兩手緊緊掩住耳,不願再次面對他口中所說的那些話語。

「妳怎了?」他松開掌心,有些擔心地瞧著她蒼白的臉蛋。

她邊說邊往後退,「不要再追著我的弱點來打,也不要動不動就想再突破我的防線一步。」

「妳究竟在怕些什麼?」對他人產生感情,真是件恐怖至極的事嗎?

「別過來,不準你再那麼壞心眼的用話釣我,或是陰險的拿問題往我的腦袋里塞。」一直以來她都一個人過得好好的,既不愛什麼人,也不恨什麼人,他為什麼就是要在她心中搶佔個位置,還故意要她去明白這些。

束手無策的盛守業誠實地嘆了口氣,「可若不這樣,我還能怎麼鑽進妳的心底?」

完了,接下來的她,又要被他總能輕易扭轉她心思的話語給拉著走了,兵敗如山倒這四字,她近來已復習得太夠,眼下的她要是再不跑就是笨蛋。

在她穿著單薄的衣裳轉身跑出去時,盛守業有些沮喪地垂下兩肩,一想到外頭正下著大雪,他趕緊穿上大氅跟著追出去。

軒轅如相並沒有走得很遠,尤其是在這家家戶戶都團圓在一塊兒用飯的時分,站在雪地里的她,怔然地看著滿地的孤單全都在這時找上她與她為伴。

這些年來,沒有家人也不愛任何人的她,因常出遠門做生意,很少跟客棧里的那些同伴聚首,她從不覺得獨自一人活在這世上有什麼不好,但在今晚,她卻覺得有些難以抵抗四下無處不在的寒意與寂寥。

她一直都不懂男女之間為何一定要有感情,誰又該依靠著誰才能活下去,可方才,在那張飯桌上少了個盛守業時,原本美味的飯菜頓時在她的口中變得苦澀,熱熱鬧鬧的過節氣氛,也變得有如窗外的雪花一樣冰涼,就只是因為,他稍稍離開她身邊一會兒而已。在認識他前,她不曾遇見過寂寞的,從來都沒有。在听見他的心聲之前,她也從不知愛恨原來是那般地沉重,甚至會讓他露出那等在絕望之余,想要奮力一搏的求生表情來。

吹拂在她耳邊的風聲,听來像極了今日她所听到的女人嬌笑聲,她不知道那時悶在她胸口里的感覺,是不是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妒嫉,她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總是能夠把她心頭的疑惑看得那麼清楚。

好冷啊,蠶食著體溫的冬夜,像是孤江江畔的釣叟,拉扯著線繩那一端上鉤的魚兒,不讓牠回到水中,亦不讓牠上岸,亦生亦死地讓牠處于一個沒法動彈掙扎的景況里,不知所措。

源源不絕的暖意,在盛守業敞開了大氅將她抱進懷里時,自她的背後貼了上來,一徑看著萬家燈火的她沒有動,也沒有掙扎,過了好一會兒,終于體會到寒意的她這才開始在他懷中顫抖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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