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走至她的身旁,彎身以指輕撫著那些還看得見的紅點。
「還疼嗎?」雖然那時她還昏睡著,可她次日醒來後,頭一個動作就是撫著自己的背對他聲聲喊疼。
她略皺著眉,「有些。」
雪白的膚色映襯著一桶墨綠近乎黑色的藥水,在封浩的眼底形成了種強烈的對比之余,亦成了種讓人難以抗拒的誘惑。他忘不了,那夜曾經停留在她的唇上的觸感,她那似要融化他心神的膚觸,自那時起,他就一直感到很饑餓,無論是精神上的或是身子上的,尤其是他終于一償多年來的宿願親吻過她後,他的唇更是因此而饑渴,他時時覺得,若是他不再嘗上一回,他恐就會因此而死去。
攀趴在木桶邊的花楚,百般無聊地看著地上因不遠處燭火而映著的人影,就在他的影子忽地愈來愈靠近她的時,她納悶地想轉過頭看看他是發生什麼事了,可就在那時,一個遠比藥水還要溫暖的吻,像蝶觸般地停在她的背後,她登時僵住了嬸子。
「還疼不疼?」他一下又一下地啄吻著那讓他魂牽夢繞的肌膚。
滿心驚訝的她,在沉默了一會後,只是閉上了煙對他輕應。
「嗯……」
封浩撥開她頸後的濕發,再吻著她的頸背,雖說殘留在她身上的藥水苦澀得令人皺眉,但徘徊在他唇上的觸感,卻又滑女敕美味無比,令他縱使不斷在心底對自己說著,再一下就好,只要再吻她一次他就會滿足了,卻怎麼也沒法拉走在她背後游移著的唇。
「好些了嗎?」
「……還是有些。」
虔心的吻著她每一個傷處的他,在紛亂的氣息愈來愈克制不住,也愈來愈不能只滿足于水面上的肌膚時,像是察覺到什麼的花楚,緩緩地轉過身子,伸長兩臂環住他的頸項,以那雙總像是在勾人心魂的碧綠色眼瞳看進他的眼底。
「前些天夜里,我做了個夢。」
他的音調有些沙啞,「什麼夢?」
「我夢到……」她頓了頓,兩眼忽地往下一降,只看著他的唇,「你曾要我忘掉類似方才那類的事。」
蒸騰的熱意。藥草惑人的香氣,以及就靜懸在他面前的紅唇,徐徐地摧毀著他的理智,又像是一道道緊纏著他步入甜蜜陷阱里的絲線,教他不能拒絕之余,還要他心甘情願地受誘。
「你現下睡著了嗎?」
「不,我還在做夢。」花楚柔柔地朝他一笑,並配合話意地閉上了眼眸。
「那就別醒來。」像是一刻也不能等,再也忍不下去的封浩側過臉吻上她的唇,接續起那一晚他一直以為只屬于他的夢境。
遠比他記憶中還要甜蜜的滋味,在久違多日後更象是讓人片刻也不願舍下的甘泉,他想,就算是他飲盡了,他仍是會繼續這般渴求著。畫過唇瓣的舌尖,捎來了絲絲的滿足感,但又不能饜足,所以他暫且拋開了那些總在他腦海里陰魂不散的理智和道德。在唇舌更加深入她之時,也將身處在藥桶里的花楚給拉起身,讓那玲瓏的身軀貼合著他焦躁的身子,仔細地品味著揮霍過理智之後,那份酣然暢快的滿足感。
懷中的她,也並不是什麼都不明的吧?
從她燙熱的唇舌間,他很清楚,她全然明白那份出于他們兩人間的拉距與折磨,可是,她是心甘情願的,至少在她緊擁著他不放的那雙玉臂,是這麼告訴他,他並非只是一廂情願的,在她心中,他不但佔有一席之地,甚至就連在她口中所謂的重要性,也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許久過後,他喘息不定地拉開她的手,並在她就快春光外泄時將她的身子按壓回水利。
「我出去一會……」
「上哪去?」神智有些模糊不清的花楚,呆呆地望著他舉步維艱的背影。
他逼自己大步走出睡房,「冷靜。」
離開客房,走了好些距離來到院里的小湖湖畔後,封浩既是滿足又心有不甘地看著,因風而不安地起了波紋,就像他此刻心中一般的水面。
方才的那些究竟是什麼?
其實,他一點也不在乎他做了什麼,他只想知道,那等在心跳劇烈中交織在他們彼此之間的,究竟是什麼?花楚沒有給他個解釋,他也沒有開口問,他只知道,他就像是飲過了千年不竭的酒川,而後醉在川里,只想長醉也不要擁有片刻的清醒。
就如花楚的名一樣,她就像是楚國澤畔盛開的花兒,用一雙看不清這人世的眼楮朦朧地看著每個人,即使他人因此而醉倒,她的眼,她的心,在他人眼底仍是朦朦朧朧的,誰也不知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可他不同,自小到大,他總認為,對她來說,他一直就是不同的。
因他是封浩,所以,她只會對他笑,只對他撒嬌,渴求他所有的縱容與關懷,容許他踫觸她每一寸美麗的面容與誘人犯下重罪的身子。就因為是他,所以才能那麼特別,他擁有全天下人都不能擁有的,可是,他也擁有他人所不知那份深似海的妒意……
這些年來,他辛勤賣力工作,究竟是為了什麼?他是要鑽錢沒錯,但他更渴求的是,當他全心全意投入工作里時的片刻忘懷,至少,在工作時,他不會三不五時又在腦海里浮現花楚的身影,他不會想起她是怎麼柔柔喚著他的,他也不必滿腦妒火地去想象著,逗她出閣之後,那位從未謀面的未婚夫婿,將會怎麼踫她?
那個男人……會不會就像他一般,時常珍惜地將她摟在懷里?會不會就如同他一般,在新婚之夜將唇貼在她的雪膚上,像在品嘗一道盛宴般?那個未婚夫會怎麼吻她呢?最珍惜無比地吻著她的唇,就像在沙漠里流浪了許久後最終有了濕潤的泉水般,還是像要狠狠毀去一切般地掠奪走她甜蜜的吻?
月下的湖水,在風兒吹來時,誠實地映照出封浩那一張銀妒而扭曲的臉龐,他想也不想地一掌擊向小湖的中心,登時自湖心激漫起的沖天水花,好似欲與月爭高一樣。
「見鬼了……」讓他意外的人吻她踫她?他這小人這輩子怎可能會有那種胸懷?
零零落落的掌聲,在沖上天際的水花紛紛落下時,自他的身後緩緩傳來。封浩回首一看,而後絲毫不掩飾憎惡地皺起了兩眉。
「原來是真人不露相。」沒想到會在這看到好東西的盛守業,心情甚好地瞧著他面上清清楚楚擺明的嫌惡之意。
「這麼晚了,有事?」大半夜他不睡,沒事跑到小花的院外做什麼?
「我在等你。」說起來他這人還算是滿重情重義的,既然答應了花楚,那他該辦的事,他就得去做到,畢竟花楚為了解開那個靈符,差點賠上小命一條,這教他怎能不好好回績呢?
封浩模不著頭緒地問︰「等我?」
「等你……走出那扇房門。」盛守業一手指向客房的方向,再示意地朝他眨眨眼。
在花楚養病的這段期間,日日都守在房內,並三不五時跑去門口當門神趕狼的封浩,在他挪動腳步時連忙上前一掌斕下他。
「你以為你想上哪去?」
盛守業好整以暇地繞過他,「我怕花楚姑娘養病時悶的無聊,所以想進去陪她聊聊打發時間。」
「她現下不便見客。」不死心的封浩再次快他一步,來到他面前攔阻住去路。
「你就可以進去里頭與她作伴?」他可不想日後讓那位姓花的姑娘說他這合作伙伴不敬業。
「我與她的交情和你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