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又怎麼了?」開陽沒好氣地兩手抆著腰,看著這個今兒個可能是被打擊過頭的男人,無言地在她的面前來來回回踱著步子。
「我想清楚了,我還是有點餓。」斬擎天忽地停下腳步,看似冷靜地將目光集中在他已蹂躪過一回的地方。
「哈?」
熟悉的氣息再次包攏在她的四下,溫潤的唇亦貼牢在她的頸問開始大肆吸吮,開陽愣了愣,回想起外頭人們與他的反應後,總算是模清他老兄如此反常是為了哪一樁。
「喂,你是改食人肉不成?」她兩手用力揪著他的耳朵,奈何他就是不痛不癢。
「似乎是這樣沒錯。」他更是興起地在她脖子上親來親去,到後來甚至連她的雙耳也不放過。
開陽縮著身子,酥麻與戰栗的感覺無處不在,偶爾滑過她膚上的舌尖,更是勾引出更多難以言喻的心頭駭浪,逐漸上升的熱意,似乎都集中在他的唇走過的每一處,燎原似地熊熊燒了上來。
「別親……」她很努力地想捧起他的臉制止他為惡,「別再親了!」
正正踹中月復部的一腳,成功地踹走了耽于美色而有些分心的盟主大人,開陽氣喘吁吁繞過花桌防備地與他拉開距離,在他又想要走過來時,她揚手警告他。
「別動,不許過來,不然我就在人前休了你這號未婚夫。」
斬擎天回味地舌忝著唇角,不情不願地高舉著兩掌向她示誠,而一點也不敢松懈的開陽則是搶過桌上的托盤就往外頭跑。下一刻,廊上響起了整齊的抽氣聲,所有人先是扼腕地瞪看著她那吻痕泛濫的頸問,再看向站在她身後春風得意,一副歡迎眾人挑戰模樣的盟主大人,而後,眾人都很識相地模模鼻子在廊上讓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心情轉瞬間好到不行的斬擎天,跟在開陽的身後只走了兩步,就遭她回過頭大聲喝住。
「你已經夠飽了吧?別再跟著我!」拜他所賜,她這輩子還沒這麼丟臉過。
「可是……」
她再冷冷一瞪,「還不快去履行你盟主的義務?」
「好吧。」自眼角余光瞧見躲在廊上角落里的天機後,他這才放心地願意放人。天機在她舉步離開時,很認分地放棄看戲也跟了上去。而已一長嘆了一早的南宮道,則是在廊上的人們都跟著開陽離開時,滿心落寞地朝斬擎天一步步踱去;他萬沒料到,在連續了三屆的意外頻傳後,今年的大會還是一片淒風苦雨。
「四域域主都沒事?」斬擎天無力地靠在欄邊問,目光沒離開下頭已走遠的開陽。
「沒事,他們這些嬌貴慣了的域主,吃的全是自家帶來煮食的。」雖然這麼做是挺不給他這東道主面子,不過,也多虧這樣他們才沒跟著陣亡。
「還好還剩下四個希望……」斬擎天慶幸地拍撫著胸坎,由衷感謝大會一異最強的四位高手全都安然無恙,讓他逃過今年無人可挑戰的窘境。
南宮道不以為然地搖首,「我可不會這麼樂觀,就算眼下逃過了這一劫,別忘了到時競武台上還有你這最後一劫。」
「我會盡可能放水的。」不管了,什麼人品或是道德全都暫時閃邊去,無論是用什麼手段,他今年一定要讓出大位強行轉業。
「那也得讓眾人心服口服才成。」南宮道搓著下巴,十分認真地向他建議,「哪,你有沒有想過,與其擔心別人會再有任何意外發生,不如這回你就把所有的意外都集中在你身上,例如︰賽前拿刀往你身上桶個兩下,或是服用些不會死人的毒藥,這樣到時你就可以輸得合情合理些了?」
「……一定要這麼冒險嗎?」
「反正賭的又不是我的命。」南宮道將剛收到的來信貼在他的臉上,「哪,你家侯爺大人派人送來給你的。」
無端端的,步青雲會有事找他?尤其是在進行武林大會的這當頭?
斬擎天回想一會兒前陣子追在他後頭的各路人馬後,他有點明白地快速拆開信封。但就在看過之後,轉瞬問變得面無表情的他,緩緩地收起了掌指,將那封信給揉碎在他的掌心里。
「無論如何,千萬不能贏。」已經叨念了一早的開陽,在他上場前,猶是不放心地再一次向他重申。
「知道。」斬擎天點點頭,再把頭轉看向下一個人。
「讓招絕對要讓到教那些內行人都看不出來,沒忘記吧?」不想再救濟他四年的南宮道,雙手合十地向他誠懇拜托。
「記得很牢了。」
同樣也列座在貴賓席上的天機,在斬擎天的兩眼看過來時,非常不團結地向他吐實。
「雖然我也很想親眼見證你人生第一次的敗北,只是那樣的話會勾起我的心頭之恨,所以你還是亮出實力來乖乖連任吧。」不然當年他豈不是輸得太冤了?
「你少觸我楣頭。」斬擎天贈他一記白眼,隨後轉身走向眾人等待已久的競武台。
晴日高照,秋風颯爽,遍植紅楓與銀杏的盟主山山頂上,期待已久的武林大會終于正式展開。
設于山頂楓林空地上的競武台,台旁四周上百個座位早已坐滿,而座位外也已圍滿了天未亮就進場欲爭睹武林大會的大批群眾。以盟主未婚妻身分坐在貴賓席上的開陽,由于坐得有點遠又逆著陽光,始終沒法子看清頭一位踏上競武台,準備助斬擎天達成下台希望的勇者生得是什麼樣。
「這位是?」
「南域域主樓倚南,也就是吃妳一三腐的那位。」身為大會主人的南宮道,簡單地向她介紹,「這位仁兄近年來打遍南域無敵手,身邊永遠都有桃花亂亂飛,被喻為武林新一代的新星之一。」
當位在競武台旁的司禮祭司舉起手中的鼓槌,轉身朝場外的戰鼓重重擂下後,立在台上的樓倚南揚手一震,手中的金刀立即出鞘,在他邁開步子沖向站在競武台另一端的斬擎天時,沉重的刀鞘一落地即筆直地插立在原地不動,台下的群眾隨即響起了陣陣驚呼之聲。
看似輕盈實則重若千斤的金刀,當著斬擎天的面前狠快地砍下,斬擎天並未閃避,想實際測測那柄刀到底有多重的他,只是橫起劍身揚劍一擋,在掌心傳來的刺痛感並未如他所期之時,他立即旋過身子拉出家傳寶劍。樓倚南見狀,驀地往後一躍,在落地之時彎曲著雙腿借地使力,再次沖至斬擎天的面前,並迅速地將金刀一分為二,自左右朝他的頸問砍下。當眾人為此而深深倒吸了口氣時,斬擎天揚起左掌緊按住左邊的刀身,低首閃過來自右邊的金刀後,一掌握住他的掌腕,將刀鋒送回他的面前。
緊急止刀的樓倚南,低首看向斬擎天猶未動半步的兩腳,他咬著牙抽回另一刀時,再反手由下往上劃向斬擎天的胳膊,斬擎天轉動右腕當空劃了個半圓即隔開了他的刀鋒。這時,有心讓招的斯擎天在四下投來的目光里,隱約地捕捉到了些許的懷疑,他知道再這麼讓下去被人看出只是遲早的事,一想到後頭還有三位域主等著,他也只能使出全力以求這戲還能唱下去。
凶猛探出的一掌,以虎咬之姿擒向樓倚南的喉際,速度之快,就連近身的樓倚南也沒看清,他一腳踢向斬擎天,勉強想格開附在喉上那指尖深深陷入的五指,可斬擎天卻在這時以劍柄桶向他的心窩,並轉瞬間松開五指,飛快地在他的胸口重擊上一掌。
深沉綿厚的內勁,在下一瞬間把樓倚南震飛了老遠,一手撐按在地上的他,口中還涎著些許的血絲。當下在場外的鼓聲再次響起,人們亦大聲鼓噪叫好,還站在台上的斬擎天,則是滿面無奈地低首看著自己還是連動也沒動過一步的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