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燒的燭焰不知在她坐了多久後,光芒漸漸變得微弱,在斬擎天推門而入,風兒也攜了進來時不安定地搖曳了好一會兒,而後又恢復安穩,靜靜地映照著一對坐在一塊各自心懷所思的男女面上。
「咱們……何時起是未婚夫妻來著?」開陽在他似是有、心僵持下去時,首先打破他們之間難得的無言。
斬擎天一徑沉著聲,看上去,似乎是不怎麼想那麼早就面對那個一直被他隱瞞著的現實。
她拉拉頸間的鎖片,「該不會是從我掛上這玩意兒的那刻起吧?」
心頭的答案三兩下即遭她給猜出,他的默然,在一室的冷清中無言地左證著她的說法。
「這事都不需同我商量一下嗎?」果然如此,早在他強硬塞給她時,她就覺得有古怪了。
「是妳要我負責的,難不成妳還想嫁我以外的人?」被逼到角落的斬擎天,在閃躲不開後,也只能堂堂正正以對這件在某方面他也還不想那麼快就承認的婚事。
開陽大大嘆了口氣,「你這是拐騙民女。」虧他一曇外都是標準的正人君子,沒想到他竟也會做出這種事。
「這位姑娘,別忘了妳早被我看遍只差沒吃干抹淨而已。」現下才說這些她不覺得太遲了些嗎?
「當時……你看得很清楚?」她一手掩著微排的面頰,以往從不在意的舊事,現下在她的腦海里再次蘇醒之後,就像在她心坎上卡了根刺般,令她很難不去在意。
「我的眼力和記性都很好。」托她之-福,自認識她後,他常一夜無眠到天明。
她瞄他一眼,「好到什麼程度?」
「要我說說妳胸前有幾顆紅痣嗎?」覺得她的舉止總算有些女孩子氣後,他干脆將心一橫,目光露骨地滑過她微微敞開的衣襟。
開陽忙不迭地捂住他的嘴阻止他再說下去,他卻扣住她的雙掌,慢條斯理地拉著她更靠近他的面前。
「妳雖是老頭性子,但骨子里仍舊是個十成十的女人,尤其是……」斬擎天輕啄著近在眼前的紅唇,「該有的,妳不但都有,日後還會讓我很幸福。」
「很高興盟主大人您能滿意。」直朝她看過來的火辣辣目光,害得她不知兩眼該往哪兒擺才好。
回味著唇上觸感的他,在淺嘗了一口後,欲罷不能地輕吻了她一下又一下,在她面紅耳赤到很可能會拔腿就跑時,他笑笑地轉過她的身子將她摟在懷里,低首靠在她的耳畔低聲地道。
「回到客棧後,妳偶爾也這麼打扮吧。」雖然看起來是非常賞心悅目沒錯,但他想,她還是照原樣打扮得像個老頭子好了,省得有太多的人都一塊沾他的光。
「怎麼,很驚艷?」開陽回過頭瞧著他面上一派滿足的表情。
「嗯。」
她微瞇著眼,「你這意思是,我這身打扮,及得過那些等待你青睞的大家閨秀或是江湖俠女?」
「別太謙虛了。」
「我像個女人了?」他不是三不五時把老頭這二字掛在嘴上嗎?
他低聲在嘴邊咕噥,「像到我可能又會睡不著……」
爽朗的笑意再次躍上她的臉龐,一時間又看呆的斬擎天,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兩眼自她嘴角小小的梨渦挪開,滿腦綺思的他摟緊她的腰際,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道。
「咱們早點擺平這個大會回客棧去吧。」回去後,他可得請東翁為他好好挑個良辰吉日。
她懷疑地挑高柳眉,「你真認為今年的大會能夠順利的進行到底?」根據南宮道所說前三屆的慘況,她可完全不敢指望這回的大會能如他所願平平安安的落幕。
「怎會不能?」
當然不能。
他想得太美了,他不該忽略掉他的報應強度和他的衰運度。
听主辦人南宮道說,就在武林大會開始的前一日早上,一堆武林高手因吃了大會外來路不明小攤商所烹煮的不潔食物,紛紛上吐下泄,一半的選手因此而不得不退賽,另一半的人,則都集中躺在大會提供的客房里養病,就盼能趕得上這次的比武。
至于闖禍的小攤商,早在事發之前就已先行跑路了,根據其它攤販的供詞,那位讓眾多高手含恨下山的一兀凶,姓封。
接獲南宮道的通知後,被打擊到難以承認這是事實的斬擎天,深深的體會到,他心中的美夢在有了他家鄰居的攪局後,永遠都會變成噩夢這個道理。
待在房里看他失魂落魄了一早後,開陽站在他面前,以哀悼的目光瞧著他那張怨到深處還是很怨尤的苦瓜臉。
「盟主大人,您再沮喪也還是得面對現實的。」能夠衰成這樣也太不簡單了,她現在完全能體會連著三屆武林大會下來他的悲慘心境。
斬擎天忿忿地抬起頭,「我要指死那個臭小子……」
「別忘了你的盟主風範。」開陽一把拉起他,「起來啦,身為盟主的你,不是有責任去慰問一下那些就快落馬的高手,並在病榻旁為他們打打氣?南宮大人都替咱們把慰問品給準備好了。」
望著堆滿一室的湯藥與補品,又再次站在地獄邊緣的斬擎天,勉強打起精神,他側首看向封浩一不幫她打扮,就又是那副散漫德行的開陽,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仍舊還是能感覺到,自昨日起,每個人看向她的眼神已變得與初時不同了,眼下在外頭的廊上,還有著一大票慕名而來,想親眼一睹未來盟主夫人風采之人。
松松散散的發髻,在她的發上綰成一種放縱的風情?垂綴在她頸畔的發絲,則令人有種想將它撥開的沖動;大紅的腰帶在她的腰際打成一個小結後,垂曳下來隨著她的行走妖嬈地搖曳著……
為何這樣的她,他得將她自掌心中交出來,與他人一塊分享?藏在她身上的每一分美麗,她一無所覺,而望著窗外人影綽綽的他,則是滿眼的不願。
當開陽端起一盅快放涼的雞湯時,斬擎天快步走至她的身旁將托蠱放下。
「妳不需去了,我與南宮兩人一道去就成。」
「為何?」開陽仰首看著他,隱約地听出他的音調似是有些不自在。
他心虛地別開眼,「因為……」
「你近來的目光干哈老是對我閃閃躲躲的?」她一手覆上他的面頰,將他的臉給轉回她的面前,對他這種逃避的態度感到有些不滿。
「那就不閃躲,咱們和外頭的都正面以對吧。」斬擎天索性來個快刀斬亂麻,一把扯開她的衣領低首探向她,張口就往她的頸間咬下去。
「什麼……」反應不過來的她忙縮著肩,「痛痛痛……」
斬擎天不動如山地緊握住她的兩臂,全然不把她的推扯當作一回事,咬完了左邊的頸間後馬上又換成右邊,且咬完了一口就又再接一口。
她不解地低叫︰「為什麼咬我?你餓了嗎?」
「是餓了。」他意猶未盡地往她喉際再啃上一口。
「你早膳沒吃飽?」發覺整個人被他拿來啃的她,在使出全身的蠻力加上手腳並用後,這才把他給推開一段距離。
「只是還有些嘴饞而已。」低首看著她頸問的戰績,斬擎天頗為滿意地松開箝制的雙掌。
開陽一頭霧水地端起托璧,不想再被咬一回地趕緊逃離虎口。在她打開房門來到外頭的廊上時,一整群佔據了走廊的人們,見著她脖子上的咬痕後,先是集體呆了呆,不一會兒在清醒後,馬上有志一同地圍上前去口口聲聲地問著她疼不疼。
將眾人的反應都看進眼底後,斬擎天額上青筋直跳地走出門外,一手接過她手中的托盤、一手環過她的腰,動作快速地將她拖回房里並踢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