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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五號房 第19頁

作者︰綠痕

窩藏著滿心暗鬼卻說不出口的斬擎天,沉著聲,心虛地將目光定在她的發上,怎麼也沒法一如往常地好好正視著她的眼眸。這才察覺他似乎有些不對勁的開陽,忍不住捧起他的臉龐,萬分好奇地瞧著他面上千變萬化的模樣。

「你是不是在想什麼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大事,所以才會讓你的眉頭皺成這德行?」

「不,我只是……」他忽地頓了一下,轉首看向外頭不若片刻即按著她的肩頭交代,「妳等我一會兒。」

特地跑來東院趕走旗下不識相弟子的天機,在斬擎天臭著一張臉走出來時,不疾不徐地抬起兩掌向他示誠。

「這兩日來,我門下的弟子,可是連踫也沒踫著她半分。」

斬擎天不滿得很,「那些想吞了她下月復的眼神又該怎麼算?」瞧瞧他們,如同豺狼虎豹似的,口水都快淌下來了。

天機听了兩眉一挑,玩味地直搓著下巴。

「喲,咱們的盟主大人有點變了。」真難得他這回的報應居然這麼合他的意,他向來對于女人這玩意兒,不是能避則避的嗎?

他面色微誹,「少唆。」

「好,那就不唆。」天機揚手指向他的身後,「接下來那些一直想爬進我家牆內的不速之客,就有勞盟主大人您自個兒去打發吧。」

斬擎天迅即回過首,在一批刻意蒙著臉的不速之客已躍過院牆時,趕著回去救人的他,忍不住邊跑邊回頭抱怨。

「虧你往常還一直夸口你家的牆築得夠高!」

「誰教你帶來的貴客魅力那麼大?」怪誰呀?誰像他一樣只要高度一超過房頂,他就懼高爬不上去?這種牆也只能用來防他這款有缺陷的高手而已。

為爭取時間,直接破窗而入的斬擎天,自廂房里拐帶著不明就里的開陽沖出門後,他定定地站在院中,兩眼直視者大批來者與江湖中人不同的特異步伐,而後他錯愕地看了懷中的開陽一眼,再看向那一個個以黑巾掩面的來者。

軍人?

「他們是誰?」開陽好奇地拉拉他的衣袖。

「天機……新收的室外弟子。」他清清嗓子,隨口縐了個名目,「他們慕名而來,想與我切磋一下武藝。」

「那我需要按照慣例躲一躲嗎?」平常不都是他扮他的大俠,她躲起來當她的無用小百姓嗎,他怎還不放手?

壓根不希望開陽會因此而受傷,斬擎天下意識地轉首看向站在遠處的天機,希望他能伸出援手提供蔽護;豈料天機竟扮出一臉垂涎不已的模樣,刻意朝他們敞開雙臂,擺出一副歡迎開陽送上門來的等待貌。

登時改弦易轍的斬擎天,想也不想地一把拉過開陽,才不願將她往狼口送。

「這回不必,妳只要照著我說的去做就成了。」哼,想分杯羹?不怕被剁手指那就過來報名。

「好……」

斬擎天一手捉緊開陽的腰際,在十多名不速之客紛紛亮出了統一的刀械,群起朝他們沖來時,腳下踩著家傳的迷蹤步法,帶著開陽在人群間一個晃過一個,並在來到每一個黑衣人面前時揚手順道為他們點穴。

「縮頭。」一心二用的斬擎天,在一掌劈昏了其中一人時,不忘警告身旁的同伴。

聆听著他的指示,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開陽才縮起了頸子,一記白燦燦的刀光下一刻即自她的頂上閃過,她緊張地深吸了口氣,十指忍不住緊緊捉住他的衣袖不放。

「彎腰。」

斬擎天在她彎下腰後,轉過身子來到她的另一邊牽穩她的手,並沒把非江湖中人給看在眼里的他,一腳踢走埋伏在她身後的一人,慢條斯理地再次下令。

「笑。」

「啊?」她當下愣住。

「照做就是。」他沒給討價還價的余地。

「噢……」開陽滿心不解地沖著他呆呆傻笑。

「轉身。」盟主大人再度下達指一丁,「再笑,笑得嫵媚一點。」

奉命照辦的開陽,在笑了好一陣子,兩頰都快笑僵了,而他卻遲遲不說下一個新的指示,院里所有人也因此停下了手邊的動作,有志一同地全盯著她瞧時,忍不住出聲問。

「呃……盟主大人?」現下這是什麼狀況?

稍稍撫平了心火,也滿足了滿腦子的想象後,情緒終于獲得抒解的斬擎天松開她的手,一縱身,隨即猶如秋風掃落葉般地,一鼓作氣將在場猶站著的人全都以一掌快速擺平,四腳朝天躺在地上虔心瞻仰烈日去,而後,他再臉不紅氣不喘地走回看呆了的開陽的身邊。

「瞧妳流了一身汗。」他以指將她的發絲撥至耳後,「先回房里去歇歇換件衣裳,我待會就來。」

「小的遵旨……」壓根就沒看清方才發生了哈事的她,覺得有些眼花地直搔發。

從頭到尾都作壁上觀,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需要出手幫忙的天機,在斬擎天走向這邊來時,愛笑不笑地瞧著他那一臉不自在的模樣。

「這表情的意思是……佛日,不可說?」真難得這個一板一眼的家伙也會有春天。

「我的私事你少管,快去把那些你新增的室外弟子處理掉吧。」很努力想在他面前隱藏心事的斬擎天,掩飾性地別過臉。

天機不滿地直在嘴邊咕噥,「我哪時曾收過什麼室外弟子?」真是,每回都要拖他下水。

斬擎天瞥他一眼,「不都叫你別峻了?」

「老斬,那個叫開陽的,她的棋藝不像是普通人。」天機在他滿心困窘只想逃回房里去時,成功地以一句話就喚回他的腳步。

打從他遠離朝政來到這山里開設起武棋院以來,能夠在棋盤上對他讓子,又在暗地里為他做足面子,刻意鋪好了後路不讓他輸得太難看之人,也就唯有那位擺明了將斬家盟主給迷得暈陶陶的老姑娘一人莫屬了;他甚至開始在想,他是否該把他院上的招牌給拆下來對她以一不尊敬。

斬擎天慢條斯理地回過頭來,在他面上並未盛著太多意外。

「有多不普通?」

看出端倪的天機,話中有話地道。

「你家的侯爺大人若是與她對弈,恐怕也只有認輸的份。」下棋亦如為官,既要懂得做人的道理,又得眼觀八方未雨綢繆,而最是困難的,並不是求之不得的天分,而是一顆堅定不受動搖的心。

「是嗎?」看樣子,他似乎是太低估她在朝中的地位了。

「將她看牢一點吧。」天機狡黠地朝他一笑,「若我收到的風聲沒錯的話,扣掉你這遲鈍又別扭的老兄不算,想得到她的人,可是多得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哈……哈啾!」

一輪半圓的月兒高懸于天頂,疏落清揚的潺潺水聲,適時地掩蓋過破壞幽雅夜色的夸張噴嚏聲,一叢叢盛長白色花穗的芒草亦適時地響起沙沙的搖曳聲幫忙掩飾。

離開了武棋院後,為免夜里隨時都可能遭人打擾或是暗算,斬擎天決定今晚就落腳在河面廣闊,四面皆是水的河中沙洲上;然而這樣的夜晚,雖是可以確保他倆今晚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上個好覺,不必煩惱今晚會不會太寂寞了些,又有人偷偷模模跑來與他們作伴,但在只有芒草遮蔽的沙洲上過夜,可不是開陽所能忍受的普通寒冷。

開陽揉揉鼻子,「我若是染上了風寒,那定是你害的。」

「我是為求自保。」斬擎天面上全然沒有半點悔意,壓根就不認為一抵達此處即蒙上了眼押著她去洗澡有哈不對。

「瞧瞧你多粗魯,居然把我刷成這副德行。」她拉開衣袖,就著不甚明亮的月光要他看看她略帶紅腫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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