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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二號房 第5頁

作者︰綠痕

在門邊將傘合起收妥後,天水一色轉身走進屋內時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同時一手搭上左剛的肩頭。

「沒想到你家算命的這回還真算準了。」還真靈,下回若有大案,他定要叫那個算命的先替他算算。

「就這幾個?」月兌上的簑衣後,左剛兩眼直在眼前也在草屋里避雨的三人身上徘徊。

「是他們沒錯。」對於那些老面孔,天水一色連認都不必認,逕自替他將手中的簑衣掛至一旁的牆上。

左剛的黑眸稍往旁一瞥,在瞧見在這屋里的藺言後,兩道濃眉登時朝眉心靠攏了些。

「但多了個局外人。」若在這狹小的屋內出手,他可無法保證到時不會殃及無辜。

「放心,我會好生看顧著她的。」天水一色話一說完,便往藺言所處的方向挪了兩步。

「那就好。」既是沒了後顧之憂,當下左剛即單膝跪在地上,一手附上腰際間捕刀的刀柄,擺出了隨時準備拔刀的姿勢。

霎時小屋內的三人,在左剛一有行動之後,紛紛跳起身握刀的握刀、握劍的握劍,全都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動也不動的左剛,只是慢條斯理地抬首看向他們,以低沉雄渾的聲調向他們下達最初的警告。

「誰都,不許動。」

扁是看他握刀的架式,以及他的姿態,不但絲毫沒有空隙,也沒有任何破綻,冷眼旁觀的藺言心想,就算是她,只要他拔刀,哪怕她的身手再快,恐也難以全身而退地逃出他刀鋒之內的範圍。

她緩緩調過水目,瞧了瞧另三個似打算與他正面交鋒的男人,很快地,她即在心中計較出待會將會是誰勝誰負……不過,既然此事不關她的事,那她就繼續當局外人,靜觀其變好了。

「別逼我出手,不然,你們定緩 悔。」在對面的其中一人略動了根指頭後,把話說在前頭的左剛,改而向他們下達最後的警告。

「你是左剛?」瞧清他那柄眼熟的捕刀後,認出他是何人的男人,有些訝愕地問,另外兩人听了,不禁兩際紛紛沁出冷汗。

「正是。」從不忌諱讓任何人認出他的左剛,也很大方地承認。

「我呢?」被人晾在一旁無人搭理的天水一色,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怎沒人招呼我?」好歹他也是當初逮他們七人歸案的人,怎都沒人理會他的存在?

包括藺言在內,在場四人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又都把眼珠擱回一身掩不住殺氣的左剛的身上。

宛如天際在潑水的大雨,在屋內凝重的氣氛僵持了許久許久之後,驟然停雨。少了外頭吵雜的雨聲之後,安靜得連每個人呼吸聲都听得見的小屋里,氣氛霎時變得更加詭譎與不安。

當一顆雨珠不意透過上頭的房頂,筆直掉至兩組人馬的正中央之時,清脆的滴響聲方才響起,對頭的三人即有一人迅雷不及掩耳地欲抽刀而出,然而更快地,一道銀光已閃過他的頸間。

言出必行,馬上拔刀砍人的左剛,在下一刻以更快的速度收刀回鞘。站在藺言近處的天水一色則是一手掩著臉,搖了搖頭後,走至屋角拎起那顆滾落的人頭。

「唉,你看你……」天水一色感慨地嘆了口氣,「他不都說別動了嗎?真是,給我找麻煩。」沒事給他死在這干啥?總府衙門是要他綁人回去交差……這下可好,午門前又少一顆人頭了。

難得一見的身手就近在她的眼前上演,有些意外的藺言,尚未對左剛的刀技在心中做出評價之時,意識到有性命之危的兩人,其中一人在天水一色未回身前,已先行一步將刀架至藺言的頸間,並使勁拖著充當人質的她往屋外逃去。

「臭天水,就知道你每回說話都不算數!」左剛見了,火大地咒罵了那個老愛扯他後腿的老友一句後,氣急敗壞地立即追出門外。

「抱歉,一時疏忽,下回改進就是。」他哪知道那家伙的動作會比他想像中的快?

很不想在人前動手,也不認為身後拿著大刀抵著她的男人能夠動她半根毫發,淪為人質的藺言,在左剛提著刀追出來時,一臉無所謂地任人拖著往後退。

「不許動!再過來我就殺了她!」眼看左剛愈走愈近,不想成為另一個刀下亡魂的男子忙不迭地朝他大喝。

很懶得同他廢話,也不想多說一字,左剛在他把刀抵向藺言的頸間時,只是瞧了臨危不亂,且面色絲毫無改的藺言一眼,接著,原本眼底還有一絲猶豫的他,也不顧威脅猶在耳,馬上往前再踏了兩大步。

「就算你出刀的速度再如何快,要是你——」他更是用力地將刀抵向藺言的頸間,張大了嘴,口中話猶未說完,他的眼前即不知怎地突然一花。

趁他在那頭喳呼的空檔,左剛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按住他的刀柄用力將大刀拉離藺言的頸間,並在他被拉偏了身前的藺言之時,當下起刀一刀砍向他的月復間。

刀起刀落,只在片刻。

「呆子,你是怎麼混江湖的?」左剛唾棄地以腳踹踹躺平在地上還剩半條命的他,「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出手之前不要說太多廢話嗎?」他就是永遠都搞不懂這些江湖人士,怎都老愛在他面前羅羅唆唆一大堆的給他有時間砍人,嘖,怎麼這些人都不學學他家那個盟主大人?那家伙,每回出手前,都不會事先通知對手一聲的。

另一名眼見同伴已遭擺平的要犯,趁著左剛猶在唾棄的那當頭,隨即閃身飛快沖進濃密的樹叢里,耳力甚好的左剛一听,迅速掉過頭,以更上乘的輕功去追另一尾漏網之魚。

晚了一步追出外頭,還站在原地檢查藺言是否有受到半點傷害的天水一色,不意抬首望向天際,卻赫見天色已是大大不妙,他登時拉大了嗓門,朝那個全力追上去的左剛大喊。

「慢著!左剛,天色就快——」

只可惜左剛的身影已快速消失在眼前茂密的樹林里,壓根就沒听著背後遠遠傳來的警告性呼喚。

「燈籠燈籠燈籠……」沒能及時攔住人,天水一色當下腳跟一轉,急急忙忙地奔回草屋里,蹲在那三人的行李前翻來找去。

默然走回屋內的藺言,在走回自己的采藥簍旁準備拾起它時,瞥了瞥已不復方才一派溫文儒雅模樣的天水一色,急得有如熱鍋上螞蟻般,在翻遍了包袱里的東西和屋內所有的物品,偏偏就是找不著半樣可派上用場的東蚊瘁,轉而跑出外頭,趕至樹林中十萬火急地搜尋起緊急替代物。

「柴火柴火柴火……」

無奈的是,經過方才那一場滂沱大雨後,林間所有的樹木與地上的枯枝皆已濕透,無一可用來生火。天水一色慘白著一張臉,找了老半天卻還是找不著半點希望後,他忙不迭地再次奔回草屋,直沖至打算走人的藺言面前緊張地問。

「姑娘,你身上可有帶著油燈或是燭火?」拜托拜托,千萬不要給他挑今兒個。

「無。」姑娘很不給面子。

「不然,火摺子?」他愈問愈是急出一頭大汗。

「無。」照樣給他潑冷水。

「姑娘,此事事關重大。」天水一色深深吸了口氣,以嚴肅到不行的口吻再問︰「告訴我,眼下你身上可有任何能發光或是可點火的東西?」

「無。」耳殘呀?沒有就是沒有啦!

「要命!」急得團團轉的他,兩手直捉著發,「沒事偏撿在這當頭給我出狀況,這回又要來不及了……」就算他此時鑽木取火救急好了,這座被方才那陣大雨澆得濕淋淋的草屋,燒不燒得起來也還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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