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見到麗澤遭他們三人包圍的風破曉,在將戰線拉至一旁,就快靠近他們時,心急地策馬而來,想先為他解圍。
但就在他下馬沖向麗澤時,他沒料到麗澤卻朝他丟下一句話。
「這里就交給你!」
「天孫!」風破曉忙拉住看似要走人的他。
「放手。」他毫不客氣扯回自己的衣袖,
「你要上哪去?」
「追回我要的東西!」
風破曉一臉不敢置信,「那天宮怎麼辦?你是想撇下天宮不顧嗎?」
「那又如何?」他偏首冷問,樣子就像絲毫不吝惜手中所擁有的,也不管天宮將會有何下場。
「慢著。身為天宮的城主,我必須問你一事。」風破曉舉起一刀攔下他,語氣里隱隱有著怒意,「對你而言,天宮究竟是什麼?」
他毫不猶豫地答道︰「我的領域,我致勝的棋。」
「那三道昵?」風破曉昕了更是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我的籌碼。」麗澤分心地說著,轉身挽弓朝破浪那方向射了三箭後,回頭直瞪著風破曉,「現下就讓路!」
風破曉咬牙地自口中進出,「你……愛天宮嗎?」
麗澤堂皇地答道︰「我只是個神。」他究竟想要求什麼?
再也忍抑不住的風破曉破口大問。
「既然你毫不在乎,那你為何還要派鳳凰來守護我們?」若他們只是他眼中的走卒,那他又何須大費周章的給了一個守護他們的鳳凰?為何要給了他們希望之後,又再給他們失望?
麗澤冷冷低哼,「不如此,天宮早被浩瀚給拿下了。」
霎時只覺心涼無比的風破曉,不再多置一詞,而手中攔人的大刀,也因心灰意冷而緩緩垂下再不攔他。
「二相,攔住他!」才不像他一樣肯放人的破浪,在麗澤搶過一匹馬快速攀上馬背疾馳離開戰場時,忙不迭地朝日月二相大喝。
「你說得簡單……」抱怨歸抱怨,日行者在下一刻也與月渡者一般,也是搶了馬趕緊追了上去。
一把收回海角腳前的纓槍之後,破浪平舉著槍身,將槍尖對準了風破曉。
「我給你兩條路走。」不想再留在天宮拖下去的他,陰側著臉對風破曉下達最後通牒,「一是讓我追上去親手殺了天孫,二是,由我親手殺了你與天涯後,再滅天宮二城。」
面色陰沉的風破曉沒有回答,一旁的海角,則是滿心不堪地用力掉過頭去。
在他倆沉默的這時,決定替他們加速下定決心的破浪,朝身後彈彈指。不過多久,兩支數量龐大的軍伍遠遠地朝這方向開來,而在軍伍的前頭,分別豎著一面面的日字與月字旗。
打算將所有兵力一次全都投入的破浪。一槍直插在地面上向他們警告。
「本王耐心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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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道漆黑如墨,厚長且鈍的神劍,再一次劃破玄武島山頂上的風兒,凶猛的劍氣宛如張大了嘴的猛獅,筆直地朝海皇北海奔去。北海迎風重重揮出一拳,當劍氣與拳風在中途相逢時,神殿廣場上鋪設的石塊,登對發出崩裂刺耳的聲響,朝四面八方快速進裂。
遠在一旁觀戰的觀瀾,兩手架在胸前抵擋著強大的震力。當她將兩手放下時,她依然不知該怎麼說服自己去相信,眼前這個名喚石中玉的凡人,竟能與海皇戰了兩日有余,且還沒倒下。
一劍插在地上,另一手以五指硬生生抓起一片巨大石片後,力大無窮的石中玉用力將它擲向北海,並隨即抽起神劍沖上前去。北海一怔!先是一掌轟碎朝他飛來的石片,再探出另一掌,並隱隱使上勁,令石中玉手中的神劍劍尖,只能抵達他的掌心不能再進一步。
即使用上了金身的力氣,手中的劍就是剌不下去,石中玉擻撇嘴角,旋身抽回神劍。眼看機不可失,北海毫不猶豫地就朝石中玉擊出一掌,但他卻沒料到,石中玉不假思索地就用另一掌去按,不但接得四平八穩,力道也與他不楣上下。
北海有些訝然,「你竟接得下這掌……」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石中玉咧嘴朝他嘿嘿直笑,「年年都得與我家頭頭對打,要是連這掌都接不下來,我老早就被她給打死了!」這尊神人以為這掌得來容易呀?這可是活生生血淋淋的教訓哪,這些年來,他已數不清他究竟被夜色打斷過幾根胸骨了。
施力震開彼此後,北海扳扳有些酸澀的頸項,挑高了朗眉問。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難纏?」撇開那柄神器不看。連戰了兩日有余,他非但沒有躺下,反而還能接下那一掌……若是其他三名四域將軍也是如此的話,那麗澤的麻煩可大了。
石中玉當下變得滿面哀怨,很悲情地一手撫著咕咕叫的肚皮。
「我才想告訴你能不能暫停一下,好讓我去吃個五六桶飯祭祭五髒廟先昵。」
難纏的到底是誰呀?或許他這神人可以不吃不喝,他這凡人的肚子可是快餓扁了。
忽然間變得很有心情與他閑聊的北海。偏首想了想,單刀直入地問。
「你在替皇帝拖延時間?」
「是爭取時間。」個性直來直往的石中玉,也大刺刺地向他承認,「倘若能殺了你的話,那會更好。」
「很可惜你不能。」北海將袖一揚,轉眼間就來到他的面前,狠狠朝他撂下一拳。
天生就不怕皮肉痛的石中玉,也有來有往地揚起左手,使勁以一拳迎向它,可就在兩拳相擊之後,石中玉的面色微微變了,他忙不迭地揚劍劃向北海,逼得北海不得不退開,而後他甩甩左掌,卻發現整只左臂,在那一拳後,已麻痹得什麼都感覺不到。
不妙了……該不會整只手臂都斷了吧?
在北海又欺上前.打算再賞他個幾拳時,石中玉突然抬起另一掌大聲喊停。
「停停停……停!」
「你有遺言?」對他的性格很感興趣的北海,心情很好地配合他。
「是有疑問。」才不想死的石中玉,字正腔圓地替他更正,「告訴我,百年前你為何不參戰?」要是當年的海道有這個海皇為他們出頭,相信人子斷不可能有機會將海道的神子們給趕到迷海上。
「我不攪和不關我的事。」也不管會不會惹惱了一旁的觀瀾,北海一臉無所謂地聳聳肩。
石中玉听了忙數落起他,「那你現在為何又跑回來湊熱鬧?你這神是怎麼當的?做神應該從一而終的嘛。」這就是他的不對了。
「我只是來還個人情罷了。」把話說了一半的北海,表情顯得欲言止,「只不過……」
「只不過?」在場充滿好奇心的另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他抬首看向北方的天際,「只不過我的友情是有限的。」麗澤要拖他下水,他是奉陪下水了,只是,就算有了他的參與,恐怕麗澤仍是改變不了那些就將成真的事實。
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後,半晌,石中玉心里有數地問。
「你……欠人情的對象,正是西涼王?」
「你不笨。」北海說著說著,又閃身來到他的面前轟下一拳。
這回只能用神劍去擋的石中玉,一手緊握著劍身抵住這一擊重擊,在他掌心因此而麻痹時,北海隨即在他月復上再補上一拳,當下石中玉噴出一口鮮血,腳步跟蹌地顛退了幾步,最終還是站不住地坐倒在地。
「我再問你一回,人,勝得了神嗎?」北海走至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看著他。
癱坐在地上的石中玉,慢條斯理地以袖拭去嘴角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