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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國度(上) 第4頁

作者︰綠痕

听到這兒,只覺得從頭到尾都被蒙騙的天涯,愈听愈是火上心頭燒。

「什麼叫只是點頭而已?」當鳳凰初次來到天宮時,她不是親眼確認過了嗎?

「雲神說,那時的天宮,急需一個天孫,無論他是真是偽。且在鳳凰的身上。她見著了天孫的影子,因此明知他不是天孫。為了讓鳳凰留下,所以她只好點頭,但她卻從沒有開口證實說過他是天孫。」

在听了這番說詞後,愈听愈覺得被誆騙一場的眾人。有些人的心頭,是泛滿了不舍于風凰的浴火離去的依依之情,有些人則是掩不住一腔的憤怒,並急于責怪當初與鳳凰聯手欺騙所有人的雲岌的心情。

兩眼在眾人身上打轉過一圈後,霓裳自椅中站起,朝眾人抬起兩手要他們都緩緩。

「好了,咱們都先冷靜點。」她清了清嗓子,「無論如何,鳳凰已死,且這個麗澤也以行動證明了他才是真天孫,他親手替咱們擊退了紫荊王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天涯橫她一眼,「你不怕這是帝國的奸計?」

原本也是很意外麗澤是真天孫的她,微眯著兩眼,朝他這個沒有把事實小細節看清楚的人開訓。「我問你,那日你在戰場上,你有沒有看見麗澤是怎麼對付紫荊王的?那時你可有看見他臉上毫無手足之情的殺意?你可有看見紫荊王那遭到背叛後心碎又痛苦的模樣?倘若不是紫荊王親自接下了那柄箭,或許麗澤早就已毀了帝國泰半的大軍了,這些,你是瞎子所以全都沒瞧見嗎?」

不知該如何反駁的天涯,才不情願地撇過臉龐時,赫然瞧見那名不請自來的真天孫,正倚在門邊興致盎然地瞧著他們。隨著天涯愕然的目光看去,也不知現今該如何對待這名正牌天孫的眾人,只是個個皆僵坐在椅一里動也不敢動,且皆噤聲不語。

麗澤低首以指清潔著指縫,在靜默中,一臉無所謂地向他們提議。

「要不要……我親自將破浪的人頭給提來,好證明我才是天宮的真主?」

眾人紛紛屏住了呼吸,原本就已夠寂靜的大廳內,因他的話而顯得更加安靜無聲。

「雲神。」麗澤朝身後彈彈指。

鮮少踏出神宮的雲笈,在听到他的呼喚後立即來到他的面前低首朝他跪下。

「雲神?」廳內的眾人,不敢相信地看著素來高高在上的雲笈,就這樣膽戰心驚地跪在麗澤面前。

麗澤懶洋洋地睨她一眼,「我既可一手創造天宮,亦可一手毀了天宮,這點。你應當比誰都明白,是吧?」

「是……」在他面前,極力想忍往顫抖的雲笈,跪在地上將頭垂得更低。

「那就去擺平他們。」不想在這听里頭的人繼續爭論,麗澤將衣袖一拂,踩著優閑的腳步離開廳門。「遵旨。」不敢杵逆他的雲笈謹遵旨意的答完後,她的身子隨即倒向一旁,並不住地喘息。風破曉忙奔至她的面前將她撐坐而起,卻赫然發現,她全身抖顫的厲害,就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

「雲笈,他真的是……」

「他是。」雲笈毫不猶豫地承認。

「那,鳳凰……」「鳳凰……」也很不願是這樣的她,遺憾地閉上眼,「鳳凰真的就只是被天孫派來守護天宮的手下而已,他不是天宮的天孫。」

眼見她面色蒼白得緊,霓裳在風破曉的協助下扶起她。並把她交給宮女。

「你先回宮歇著吧。」

隨著雲笈蹣跚的步伐逐漸遠去,在一室的靜默中,天涯開了口。

「現下該怎麼辦?」在這種情況下,實在是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霓裳嘆了口氣,「也只能恭迎天宮的主人了。」還能怎麼樣?面對現實啦。

「什麼?」廳里的人們听了忙不迭站起身。

「不然呢?天宮本就是他的。」她兩手叉著腰間︰「難道你們要他成為咱們的敵人?你們是都沒瞧見紫荊王的下場嗎?」其實這個麗澤是不是來自帝國,這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只要有他在,她相信,神力高深莫測的他,必定能為他們擊退紫荊王,更或許,這位天孫能為他們這些神子奪回他們所失去的。

也是這麼想的風破曉,縱然對鳳凰再有多不舍,也只能認清事實。

「他也算有心了,至少他還事先派了鳳凰給咱們。」若是他沒派鳳凰來,說不定.天宮早被帝國給鏟除了也說不定。

並沒有去理會廳內人們討論著該如何決定的海角,只是靜默地站在窗邊,抬首看著遠方的天際。

可這一回,他再也看不見有如鳳凰那般亮眼又溫和守護著他們的光芒,眼下他所見著的。只是漫布著重重密雲,放眼看去,天際,一片足以令人迷失去向的雪色迷蒙,無情的風雪,正大口大口地狂噬著大地。

第二章

他喜歡在起風時,听沙丘上的細沙在風中婆娑舞動的聲音,沙沙的。就像是大地的低語。

為了守住帝國西域防線,親率西域大軍來到帝國邊境外的阿爾泰,高站在沙丘上看著遠方已許久來歸的故鄉。

風勢一吹,熾熱沙丘上的沙粒,彷佛一條條金色的絲綢,橫飛過沙漠的天際。

嗅著空氣中熟悉的干燥氣味,他倏然覺得,曾在這塊土地上生活了近三十年的過往。在他去了一趟中土後,彷佛已不再是他的過去,而他心中本就所存不多的眷戀,也已遭眼前的風沙給吹散,並且深深掩埋。

又或許,是被浩瀚那一雙為他著想的跟眸給替代了。

那雙眼,並不深邃,也不似神子們的多彩美麗,它們就只是一雙平凡無奇的眼眸,可在那其中,他卻看見了一種他從未曾想過、也不知自己也可以擁有的東西。

憧憬。

爆內深處,黑色廊檐外遍植的樹木,與地面上的青草,用翠眼的綠聯手佔據了天與地,放眼看去,盡是纏綿不斷的沁眼綠意,空氣中纏綿著盛夏的氣味,蟬聲響亮有韻.林中涼風一吹,似乎就擾醒了這片綠色的季節。

林中深處,獨自坐在小亭中的浩瀚,在身後的腳步聲停止在亭外對,正在賞景的他,頭也不回地朝身後招招手。

「遠道而來,累了吧?」

沉穩的男音竄進阿爾泰的耳里,他一語不發地站在亭外,仔細打量著眼前毫不防備就背對著他的男子。

「來,歇歇。」等了一會後,干脆主動起身款客的浩瀚,有耐心地再朝他招一回手,並邀他在身旁的石椅坐下。

一步步走向他的阿爾泰,雙眼直盯著他臉上那副全無危機感,也無其他特別情緒的表情。在走至觸手即可及的距離時,他側首看著正順手為他倒一杯香茗的浩瀚。

「身為帝國的皇帝,你不怕我是特地來要你的命?」

「你想要嗎?」浩瀚頭也沒抬地問,淡淡的語調,就像在和他話家常似的。

當浩瀚第三次揚手邀請他入座時,阿爾泰索性將手中天孫的兵器大刺剌地往桌上一擱,並坐至他的身旁,然後等著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然而那件所有天宮神子都在尋找的稀世兵器,在浩瀚的眼中,魅力卻沒身旁遠道而來的客人來得大,他連瞧都懶得瞧它一眼,反而直接轉首看向阿爾泰,但就在他仔細瞧了一會後,他不禁嘆口氣。

「過去這十多年來,你替牧王做得已經夠多了。」浩瀚清澈的雙眼直直望進他的眼底,就像一把利刃,「朕問你,你可曾為自己做過些什麼?」

全然毫無防備,就得面對那雙似要將自己靈魂最深處的東西,全都刨翻出來的眼眸,弼爾泰有一刻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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