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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轉生 第25頁

作者︰綠痕

大功告成的廉貞左右瞧了瞧,「還行。」雖不甚滿意,但還可以接受。

左瞧右瞧就是沒在樹下找到個好地方的天都,兩眼朝他一瞄,在他還不明所以時一把推他坐下,拍了拍他的大腿後,就把他當成免費床鋪般地把頭枕上去。

「喂……」覺得有些不自在的廉貞,才剛出聲,就被滿面睡意的她給打斷。

「我要補眠,別亂動!」

僵著身子坐在樹下任她把他當枕頭的廉貞,坐了一陣後,看不過眼地撈起她還微濕的發,一手將它捧在掌心上,省得她會弄髒,在她舒適地伸了個懶腰,並側過身子準備入睡時,他邊以指梳攏她的發,邊半開玩笑似地問著。

「喂,想不想嫁我?」

她才在納悶他今天怎還沒問這個招牌問題呢。

「又嫁你?」也不知他怎麼搞的,打他問過一回後,就像習慣似的,每天這問題不問上一回他就不痛快,害她老想不通他怎那麼執著。

「只是想問問妳對我的觀感有沒有改變一點。」

擠眉皺臉地想了好一會後,她慎重地搖首。

「照樣不想。」雖然說在扔了那麼多回的繡花鞋後,他是比以往老擺出一副抬舉的德行時有改善多了,且喝醉時話特多的他也挺聒噪可愛的,不過,要讓她有非分之想,仍是嫌遠了點。

「但這回妳的頭搖得比上回慢多了。」覺得自尊心有稍稍修補的他,一臉得意地問︰「因我漸漸有些人模人樣?」

她朝他吐著舌,「你只是有長進了些。」

發覺她愈看愈順眼的廉貞,直盯著她嫣紅的唇,滿腦子想的都是方才那輕吐的粉色舌尖。

「我在人模人樣之前是什麼德行?」原本攏在她發梢上的長指,漸漸移往她的臉龐,輕撫著她細致的皮膚。

沒察覺他在做什麼的天都,想也不想地就直接吐出。

「鬼里鬼氣的自大狂。」也不想想當初還分不清他是人是鬼時把她給嚇了多少回,現在只是喜怒哀樂比較明顯點有了人樣些。

他不滿地將兩眉一板,「妳就不能委婉點嗎?」

「大哥,已經夠客氣啦。」她拍拍他的大腿,轉過身找著了個舒適的姿勢後,高升的朝陽帶來了陣陣的暖意,她將兩眼一合,帶著仍未散去的酒意打算好好睡一場。

自葉梢間灑落的陽光,點點光影四散在他倆周圍的草皮上,很久沒再听見她出聲,廉貞低首一看,那張在陽光下顯得柔和的睡臉,令原本打算叫她起來趕路的他,收回了到嘴邊的話。

不久前在湖中產生的綺想,像道夜間見不著的黑影,在她每一次的胸膛起伏,和那勻勻的氣息間,偷偷潛進他的心房,那時在水中的她,像是朵晨霧間的水生花,當他能夠澄靜下思緒時,他才發現,在他的胸口里,這顆已有百年沒再如此跳躍過,更甚者,在百年前,他也不曾對出雲有過這種感覺。

他拾起一綹她已干的發絲,心神有些下集中地來回看著近在眼前的容顏,不知不覺間,他修長的手指纏上她的發,過了很久很久,即使是在他回過神後,依然沒有放開。

她討厭這種天氣。

抬首看著雨雲密布,似乎隨即會落下大雨的天際,進城後就一直一臉陰郁的天都,此刻更是心情惡劣地木著一張臉。

已經受夠她這連擺好幾日臭臉的廉貞,在她又停下腳步看著天上時,忍不住走至她的面前,捏著她兩邊的臉頰問。

「誰又惹毛妳了?」搞什麼鬼?一路都嘰嘰呱呱叫的她,打從這幾日天氣變陰了起,她的心情就開始像上頭的天氣般。

「天氣。」她拍開他的手,一把扯過他,「快走,咱們得快點離開這里。」

「但我記得封誥的家就在這城里……」被她拖著走的廉貞,不明所以地指著大街的另一頭方向。

「是男人的就別頂嘴!」使出全副蠻力拖著他走的天都,彌漫在空氣中的雨水氣味愈來愈重時,更是心急地加快了步伐。

下一刻,滂沱的大雨,像是上天密密灑下的魚網,將大地都籠罩在雨絲所織的網中,亦將一心想離開此地的天都給困住了腳步,她頗為不甘地轉過身子,瞪著遠處雨中某具熟悉的身影。

來不及了。

從沒見過她這等冷漠神情的廉貞,站在她身側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是在綿綿的雨勢中瞧見了個走在雨中的女人,當那個女人一步步走向他們時,似乎他們四周的雨勢便下得更大了些。

「她是誰?」

「雨師。」每見她一回就得被淋得一身濕,心情頓時變得更加低迷的天都,不禁有些恨自己剛才為什麼不跑得快些。

地藏的神女?

只聞其名卻不曾見過其人的廉貞,愛理不理地打量著帶著一大堆雨水接近他們,但她自己身上卻干干爽爽、完全沒被淋濕的雨師,在兩眼一迎上雨師那雙似水翦翦的水眸後,眼尖的他發覺,來者似乎對他懷有著相當程度的敵意。

「另兩個女媧在哪?」沒正眼瞧天都一眼的雨師,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問向廉貞。

「喂,她說話向來都這麼不客氣?」完全不欣賞女人擺這種高姿態的廉貞,頗為不悅地問向身邊似乎與雨師有些交情的她。

天都聳聳肩,「她是地藏的雨神。」除了女媧外,眼下地藏身分最高、被奉若神人的,也只有這個雨師。

他不敢苟同地撇撇嘴,「今兒個我突然發現,妳的性子,其實已經算是挺好的了。」以後他再也不敢嫌棄她了。

她冷冷輕哼,「懂得惜福了?」

「剛懂。」他一手握著她的掌腕,懶得再看前頭的雨師擺架子,「咱們走。」

沒想到他竟沒把她放在眼里的雨師,神情陰惻地叫住已有許久未見的同門。

「天都。」

被叫住的天都,不顧廉貞的拉扯,不情不願地停下腳步。

「妳若是想找女媧,我不知道另兩個女媧在哪。」

雨師隨即將一雙細長的水目往廉貞身上一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廉貞嘲弄地問︰「妳是哪根蔥哪顆蒜?」到底是誰給誰面子?身為神人的女媧他都不看在眼里且照殺不誤了,區區一個神女又算什麼東西?

太過了解雨師心性的天都,在雨師緩緩揚起一袖時,有些想不通地問。

「雨師,妳想做什麼?」她是何時跟廉貞結仇了?

「為地藏報仇。」果然如她所料,不掩殺意的雨師將矛頭直指向廉貞,「他殺了女媧。」

「報仇?」天都直朝她皺眉,「那已是百年前的事了。」都化成灰了,誰還有空舊事重提?

「有問題的是妳,妳忘了妳是地藏的神子嗎?」雨師反過頭來數落她的敵我不分,「不要忘了,他是個人子,當年毀了地藏的人子。」

「或許是吧。」天都有些受不了地撫著額,客觀且中立地建議,「但當年女媧欠他的,可遠比他欠女媧的來得多,到底該報仇的人是他還是女媧,這還是另一回事。」

「妳在替他說話?」在雨師意外地瞪大了眼時,同樣也深感訝異的廉貞,忍不住瞄了瞄她。

「我只是認為——」還想解釋清楚的天都,才往前走一步,立即被廉貞給拉回,並推至他的後頭。

他邊挽著兩袖邊說︰「反正說再多那女人也不會懂的,妳少白費唇舌了。」

「你要殺她?」愈看愈覺得苗頭不對的她,連忙捉住他的臂膀,一臉緊張地問。

他一把將她給推得遠遠的,「我可不會這麼抬舉她。」對方是女媧的話,他或許還會考慮一下,只是個神女?他才沒吃飽那麼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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