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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垂翼 第18頁

作者︰綠痕

「喂,听說黃琮和蒼璧被天宮那個叫風破曉的打得很慘是不是?」

「豈只是慘?」孔雀笑咪咪地以桃花眼朝跟前的兩人瞟了瞟,再刻意告訴身旁的石中玉,「他們就連天宮的天馬郡都進不去。」沒想到天宮還真的像夜色說的有人才,光是一個風破曉,就一鼓作氣敗了兩位帝國的六器將軍。

「那夜色呢?」石中玉听得兩眉高高聳了起來,「她又干了什麼好事?」

他雲淡風清地再道︰「她不但當著風破曉的面救走了她爹與蒼璧,還大剌剌地收下了某兩人拿不下的天馬郡。」早就跟她說過別做得太過火了,沒想到她還是那麼我行我素跟囂張,嘖,對方是她爹耶,那個不懂得收斂的女人竟還是那麼不給面子。

「噢……」石中玉不客氣地拉長了音調,末了,還刻意掃了眼前人一眼。

同為六器的青圭和玄璜,在他們拿同僚之事閑聊闊談時,不約而同地鐵青著臉,當按捺不住滿月復悶氣的玄璜想上前與他們理論時,青圭一掌按在他胸前,示意地向他搖首。

孔雀舉起手中的酒杯輕輕搖晃,「將軍,今日你若是想拿紫荊王之事來興師的話,告訴你,你找錯地方了。」

青圭仍咬著今日來此的重點,「風神之事,你們就這麼袖手旁觀?」

「不然呢?」石中玉吐了吐舌,「我們只是他的同僚而已,不袖手旁觀還能怎麼著?難不成請太後把他帶回宮管教一下嗎?」站在皇親的立場上,夜色管不了破浪,而陛下又寵著他,那小子愛怎麼胡來,誰有法子攔得住他?

「好,咱們就進宮!」青圭哼了口氣,拉著玄璜準備照他們的心願去把事情鬧大。

「將軍。」不介意他們進宮告狀的孔雀還在他背後叮嚀,「若你要破浪那小子稍微收斂點,那也很簡單,我可以教你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

孔雀兩掌一攤,朝他眨了眨招牌桃花眼。

「別惹他就是了,你愈惹那小子,他就愈刻意做給你看。」他要是敢進宮告狀,破浪若是知道了,日後定會玩得更狠更大。

「哼,一丘之貉。」玄璜冷冷將衣袖一拂,隨即跟上沒有留步的青圭。

外人一走,坐在椅內的兩人,臉上刻意在人前擺出的笑意霎時一收,不約而同地起身打算往殿內的後門走,半晌,他倆止住了動作靜看著對方。

「喂,想干嘛?」石氏仁兄先發制人地出聲。

「你呢?你又想做什麼?」孔雀也不客氣地與他鼻對鼻互不相讓。

石中玉晾著白眼,「別告訴我你也想去見見那個叫風神的女人。」

他老大不爽快地看著擋路人,「我就是要去湊熱鬧。」他當然要去看那個以往破浪老撂話說要砍掉她的人頭,現下卻又變成六器口中家妓的女人長啥樣。

「你出局。」石中玉咧大了笑容,一手頂著他的鼻尖,「嘿嘿,別忘了夜色叫你留在京里看著六器。」

孔雀不甘心地扁著嘴,「你就可以去?」

「夜色要我去看著那個高貴的王爺嘛。」石中玉得意地朝他揮揮手,「就這樣,你乖乖看家。」

沒法跟著去看戲的孔雀,在他快快樂樂地自後門溜出後,一肚子嘔氣地朝身後彈彈指。

「紡月。」

「在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紡月,搖著手中的香扇,款款移步至他的面前。

看著他活月兌月兌女人樣的打扮,孔雀雖是習以為常,但還是不敢苟同地搖首。

「去把這事告訴夜色一聲。」就算是家里沒大人,破浪也不能做得太過火,為免日後家里的那個大人會因此而受到為難,還是先讓她心真有個譜好了。

「是。」

第五章

雪花為大地鋪上銀妝,連著幾日的大雪過後,天氣總算是放晴了。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臉上,一幢幢錯落于田間的小屋,縷縷炊煙升上了天際,飛簾看著眼前不曾在海道看過的田園景象,一直在想,她為什麼會站在這里。

是因為他。

打從跟著破浪到了他的東域起,飛簾就一直在過著落差極大的生活。

在遇見破浪前,她從沒看過山頭上的皚皚白雪,也沒看過成群的羊兒被趕下山坡,往山下猶有些干草處避冬的景象,在破浪時常帶著她進出城鎮後,她常好奇地倚在他懷中看著大批的人穿著冬衣,頂著白雪在宛如沸騰的市集里,沸沸揚揚地聚集在一塊,載滿了貨物的牛車和馬車將通往市集的道路塞滿,道路兩旁的民家,家家戶戶在屋檐下懸掛著腌漬過的肉條等待風干,商行或店鋪里擠滿了采購冬貨的人們……這輩子,她從沒見過這麼多人與事。

有時破浪也會讓她待在他佔地廣大的別業里,攜她出席府中舉行的夜宴,在宴中,紅燭高掛、絲竹繞耳,底下的人們開心地慶賀秋收豐富,將有個無憂的冬日,杯觥錯影中,她靜坐在破浪的身旁,看著這眼花撩亂、恣意歡縱的一切。

在她以為人子們的生活就是她昨夜所看見的時,破浪又會在第二日天未破曉前,拉著她上馬車出府,帶她去城郡四周的鄉下地方,看被厚雪覆蓋住的農田,並站在田道旁,看著農家們的裊裊炊煙,在黎明的朝陽自後邊的山頭升起前,縷縷升上藍色的天際,並在天明後,各戶農家又開始忙碌,帶著她去看明明就已秋收完畢正休耕的農人們,是怎麼忙著為度過寒冷的冬日做準備。

他給她看人子們享樂的一面,也給她看人子們憑什麼可以享樂的由來,他要她知道什麼是付出與收獲。

他除了極力扭轉她對中土人子的觀感外,似乎也要她知道平凡人是怎麼生活的,以往在神宮中,吃的、用的,她皆不知由來,也不知海道是怎麼供給得起神宮華服美食,她只曾在小時候,看過父母與島上的村人出海打魚,但現下想想,打魚的漁夫們,怎麼可能供得起神宮龐大的開銷?除了觀瀾與滄海兩名島主,積極地以迷海的漁獲與迷陀域交易,以穩定兩島的生活所需外,她並不知道第三名負責供應神宮及全海道長老們優渥生活的島主,是打哪弄來那些錢財。

就算是先人擄掠來的財富好了,百年了,應當也快用盡了吧?她不想承認破浪口中所說縱橫各海域,四處打劫人子的海盜,即是第三名島主在海道所扮演的角色。

可是,她還是不知道破浪為何要她明白這些,她亦不知,存在他們之間是什麼關系,現下的她只知道,他們不是朋友,曾是敵人,有過關系……

一大清早就與力士在城鄉間辦完正事後,破浪踩著地面上一層薄薄的細雪,去接被他刻意扔在此地的飛簾,守在飛簾身後的金剛見他來了,朝他點點頭後,便先行回馬車所停之處。飛簾動也不動地看著村莊晨忙的景象,沒有意識到他已走至她的身邊,當他溫暖的掌心覆上她的臉龐時,她嚇了一跳,這才發現他的存在,以及自己已在寒風中站了多久,他皺了皺眉,將她身上的大衣攏緊些後,轉身先行走向馬車,在察覺到結冰的路面上有些滑,他又停下腳步,側著身子朝她伸出手,飛簾猶豫了一會,才緩緩將掌心放至他手里。

放了小盆炭火的馬車里,暖氣融融,始終不習慣乘馬車的飛簾枕在他的腿上,試著在不平穩的路途上入睡,像是與她一樣滿懷心事的破浪也不開口說話,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撫著她披散的發。他難得心平氣和,她也不想開口破壞這份兩人間的平靜,在他們總是惦記著自尊的情況下,任何言語,往往會讓他們傷了對方也傷了自己,或許無聲,是他們之間最好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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