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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冥火 第19頁

作者︰綠痕

馬秋堂捧起她的臉龐,在愈來愈黯淡的光線下,看著她盈滿眼眶的淚,滑至面頰上沾濕了他的雙手。

他撫去她的淚,「什麼事令妳這麼難過?」

「你。」她難忍地靠在他的胸前緊擁著他,「這是代你哭的……」

「代我?」

「嗯。」她用力將他抱得更緊,既後悔,又更想替當年的他分擔一些,而沒有追問的他,只是一如以往地拍撫著她,任她低聲哭泣。

淚光迷離中,她看見了一個孩子。

一個,忘了自己原本是什麼模樣的孩子。

第五章

「我听說你是被扛回來的。」

罷初巡完迷陀域一回返回帝國的石中玉,在得知月前孔雀獨自找上了馬秋堂,並負傷回國後,方返京都的他,連家都還沒回,便緊張地先殺至孔雀的府上看看情況,可一進孔雀的府里,他這才發現,他又被誆了。

他眉心抽搐地看著那個懶洋洋躺在花園藤椅上,肩上傷勢還未復元,就在喝酒吃葡萄的同僚。

呿,虧他本以為這只臭鳥是缺了手還是斷了腳,沒想到竟還是好鳥一只。

「可能嗎?」孔雀將顆葡萄朝上一扔,然後再張大嘴準確地接住。

石中玉沒好氣地在他身旁坐下,悶到極點地也在嘴里塞了顆葡萄。

「我听你家的探子說,馬秋堂正努力地在練那勞什子冥斧,這下你高興了吧?」他邊說邊以腳踹著孔雀。

「當然高興。」孔雀笑得好不開心,「呵呵,往後我的日子肯定不會無聊了。」

「你還要等到日後?」是正常人,都會趕在馬秋堂練成神功之前阻止他吧?這家伙是在發哪門子的瘋,竟不趁早鏟了日後的心頭大患?

「總得讓果實成熟才行嘛。」孔雀朝他眨眨眼,說得一臉理所當然,「現下就摘的話,還嫌澀了點,因此我不急,我會乖乖的等他神功大成。」若是跟個半調子打,不但勝之不武,也著實太無趣了,尤其在見識過冥斧的威力後,他更加認為不必急于一時。

石中玉納悶地看著他那張興奮的臉龐,那樣子,仿佛是找著了什麼新奇的玩具似的,認識這只臭鳥這麼多年,他可從沒見過孔雀曾為啥事如此熱中過。

「喂,你這麼看得起馬秋堂?」自他就任西域將軍以來,他不是一直都很瞧不起地藏的神子嗎?

孔雀興致勃勃地搓著兩掌,「再給他點時間,他會有機會砍下我的人頭的。」那日馬秋堂那不成氣候的兩斧砍得多讓他心動啊,不知道當馬秋堂練得火候到家時,又會是何種威力?光是想想就讓他興奮得全身發抖。

石中玉瞪著他那張欠人扁的臉,「你這麼想讓他砍嗎?」

「怎麼可能?」孔雀好笑地睨他一眼,「我只是希望他能讓我的日子過得精采些罷了。」這年頭要找到個自尊心高,又潛力無窮的對手,就跟在大海中撈個金沙沒兩樣,難得能踫上一個,他怎麼能輕易放過?

石中玉一臉不快地扳過他的雙肩,認真地瞧著他那雙不正經的眼眸。

「老實告訴我,你的壞毛病是不是又犯了?」每次一遇到足以成為敵人的對手,他就是這副置自己安危于不顧的壞德行。

孔雀笑咪咪地一推四五六,「哎呀,別說得這麼難听,我哪會有什麼壞毛病?」

石中玉不得不提醒他,「馬秋堂是個要自尊的人。」一個十五歲就能復國的人,這可不是好惹的。

「那好,我更期待。」他非但不懼,反倒笑得更加開懷。

「總有天你的西域會被你給玩完……」石中玉翻了個白眼,不得不放棄左右他頑固的思想。

「那就得看馬秋堂有沒有那本事了。」

石中玉告饒地撫著額嘆了口氣,半晌,他瞄瞄好友一臉充滿期待的模樣,接著再告訴他一個足以破壞他好心情的消息。

「六器打算對馬秋堂采取行動了。」听握雨說,在孔雀窩在府里養傷的這陣子,六器將軍中的赤璋與白琥兩位將軍,已得知了馬秋堂得到冥斧這回事,在六位將軍齊聚于霞雷宮商議過後,赤璋與白琥將軍已獲得皇帝之諭,準備前往黃泉國,阻止馬秋堂真練得了什麼神功。

完全被瞞在鼓里的孔雀驀地自椅上跳起,面上驟換上一副怒容。

「什麼?」他的敵人都還沒成長到足以成為他的對手,六器就想來攪局?

石中玉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臭鳥,你可別公私不分。」他想助長敵人氣焰,可不代表赤璋與白琥也會同他一樣,對敵人懷有什麼期待之心。

「哼,在我的地盤上,我的敵人,我的游戲。」孔雀冷聲低哼,「說我公私不分?一點也沒錯!」

石中玉听了不禁一手掩著臉。完了,這下四域將軍真要跟六器將軍杠上了,要是被那些神子知道他們帝國的將軍們在鬧內哄,不知那些神子會如何作想?

「你若要在私底下動手腳是可以,但你千萬別做得太過火。」哀怨歸哀怨,但該勸的還是要勸。

孔雀已想好了對策,「我會有分寸的。」

「不要把全副心思都放在馬秋堂身上,別忘了你還有個段重樓。」石中玉不忘向他叮嚀,「探子說他去找女媧了。」

孔雀扁扁嘴,「我對他和女媧都不感興趣。」

「別太偏心,不然到時因輕敵而倒大楣的可是你。」準備回家吃飯的石中玉起身理了理衣衫,在走前自他手中搶走了顆葡萄。

「放心,我不會讓陛下有機會為我煩惱的。」他大大伸了個懶腰,「在擔心我前,先管好你的新地盤迷陀域吧,至于我的西域,我保證,我會好好把它放在掌心里玩的。」

懶得再多言的石中玉,朝天吹了聲口哨,一直徘徊在他們頂上的黑鷹,立即振翅飛下降落在他的臂膀上,準備隨他一道回家享用愛染和瀟灑為他們準備好的大餐。

留在花園中的孔雀,則是在吃完一盤的葡萄後,朝藏身在紫藤花下的男子彈彈指。

地都山陵的後頭,有片地勢較為平坦的空地,鮮女敕的夏草在天井灑落的日光下,以綠毯將地底遍鋪成一片綠原,原上盛開著朵朵潔白的小花。

自花詠傷勢情況較好後,她就每日被馬秋堂帶來這看他練斧。

教過他女媧耍她背下的心法與要訣後,馬秋堂適應了原本對他來說太過沉重的冥斧,前陣子他開始在學女媧自創的斧法,十三套斧法,他雖還未習全,不過以空地兩旁被他弄得坑坑洞洞,還被劈裂了無數處的山壁來看,他已漸漸學會拿捏使用冥斧的力道,並了解到冥斧所能釋放的神力。

她原以為他得學個三年五載的,可不知是因為他太心急,還是冥斧本身認定了他是新主,他上手得很快,且快得超出她的預期。

練完一套斧法的馬秋堂,在稍事休息停下來拭汗時,回首看了坐在遠處的花詠一眼,接著他二話不說地將冥斧扔給跟在他身後的幽泉跑向她,也不管拿不動冥斧的幽泉一往後跌坐在地。

「怎麼了?」見他急急忙忙來,原本還在發呆的花詠不禁緊張地問。

他直盯著她的臉蛋,「妳的氣色不好。」是不是讓她在外頭坐太久引起了她的不適?或者她根本就撐著病體,一直在忍著沒告訴他?

她模模臉頰,「是嗎?」這陣子她被那票煩死人的長老給補過頭,補到她只要一見到湯藥就想吐了,這還會氣色不好?他該不會又想把她拎去給那票長老再補她一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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