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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魂 第8頁

作者︰綠痕

申屠令有些不滿燕吹笛的一視同仁,「他干啥見一個揍一個?你又不是他老爹!」

「還不就軒轅小子同他翻臉?」衰到家的藏冬恨恨地揮著手,「每回一提到他那個師弟,他就沒理智……」臉皮薄、禁不得人說、又听不進人勸,最重要的是,姓燕的每次都還沒听到重點就打神!

「那正好,他能不能乘機換一個來愛?」一听到自家臭小子的對象反應是這般,申屠令兩眼煥然一亮,撫著掌興奮地問。

「不能換。」深知燕吹笛的性子死都不可能改,藏冬語氣肯定地向他搖首。

申屠令退而求其次地拉著他的衣袖,「不然他也別挑跟他一樣都是公的嘛。」

「你家香火斷定啦!」愈來愈覺得他們父子倆都一樣煩神,藏冬不耐煩地把自己的衣袖扯回來。

再次滿心充滿感傷的申屠令,吸了吸鼻子,準備再哭另一回合時,他忽地一頓,眼中進出邪惡的光芒。

藏冬以指戳戳他的臉頰,「你這只壞魔在打什麼歪主意?」光看他這表情就可猜到,十之八九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哼哼,就那個皇甫遲的寶貝徒弟是嗎?」摩拳冷笑的申屠令,剛好想到了一條可以令燕吹笛徹底死心的好法子。

有先見之明的藏冬淡淡叮嚀,「你要是動了軒轅岳,當心燕家小子會恨你一輩子喔。」

「要不然……」被看穿目的後,不氣餒的申屠令期待地看著他,「你該不會剛好有那種可以讓男人變女人的藥吧?」

他挑高一眉,「軒轅小子會宰了你喔。」就算有也千萬不能拿出來,想被固執的軒轅岳追殺一輩子嗎?

「那……」絞盡腦汁,卻還是想不出個可以兩全其美的辦法,垂首喪氣的申屠令,馬上又換了一張臉,又是泫然欲泣地看著藏冬。

已經被這對父子攻擊得有點崩潰,再加上晴空的事更是令他煩心得很,藏冬無可奈何地仰天嘆了口氣,決定先解決一個是一個。

「依我看,你就厚著臉皮再上門去多挨個幾拳,乾脆去幫你家兒子煉丹吧。」打不過他,只好加入他了。

「連你也想成全他?」他還真指望他們申屠家絕後?

藏冬橫瞥他一眼,「不然還能怎麼辦?」燕吹笛堅持不換人,軒轅岳堅持男兒本色,眼下除了燕吹笛想煉的那顆移心換志丹外,的確是沒別的選擇了。

「是……」申屠令听了,頓時像顆泄了氣的皮球。「是不能怎麼辦。」

「走吧,算我送魔送上山,我陪你一塊去天問台。」藏冬拍拍他的肩要他重新振作後,推著他一塊步下山階。

「你想……這回臭小子會不會連你也一塊揍出門?」被揍得很痛的申屠令,有點懷疑地看著臉上戰跡也半斤八兩的他。

藏冬想了想,感慨萬千地重重一嘆。

「應該會。」交友不慎。

晴空開始覺得……自己像是個有家室,且備感挫折的普通人間男人。

賣完豆腐剛返家就被趕去洗澡的晴空,在洗淨了一日的汗水,穿上晚照替他準備好的衣裳後,心情復雜地瞧著身上這件看似簇新的衣裳。

晚照究竟是用了什麼魔法,才能將這件他穿了近十年的破衣補丁補成新的?她又是怎麼把屋里所有都已褪色的舊衣,全都洗成像是新制成的?而深諳宮律、舞技超群的她,生前又是何方神聖?除了尋常的家事與料理三餐外,不但會制豆腐、更善制糕點的她是打哪習來的這一身本事?還有,她為什麼比他這個天生的佛門中人更會誦經念佛,且還倒背如流一字不差?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渺小,而且好挫折……

踏出浴間順手合上門,晴空才步出外頭,就聞到了陣陣撲鼻的飯菜香,一想起晚照所燒的那一手好素菜,他餓扁的肚皮馬上就誠心誠意地敗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唉,自她來了後,他連肚皮也開始變得沒節操。

轉世為人那麼多回,人間之人,他遇過了太多,而這一世在山上待久了,形形色色的眾生他也見識過不少,但他真沒看過像晚照一樣這麼勤勞的女人,做慣家事與粗活的她,日日臉上總是掛著開朗的笑,乾乾淨淨的笑顏,不與繁花爭艷,只是,每每到了晚上……

一雙溫暖滑膩的小手自他身後環上他的頸項,微啟的朱唇湊至他的耳畔,在他的耳邊輕呵著氣。

「忙了一日,累嗎?」

「嗯。」迅速中止自憐後,晴空強振起精神邊應邊拉開她的手。

「要不要我替你揉揉肩、捏捏腿?」她又纏上來,軟綿綿的身子也順勢倚在他胸前。「我很擅長此道喔。」

妖艷無比的絕世美女又再次在天黑後出現,一如晚照先前所言,白日與夜里的她的確是同一人,只是她的性子在日落後說變就變,雖然她不過是換了件衣裳而已,可她給人的感覺卻變得完全不同。

低首看著懷中艷光令人不敢直視的她,晴空很想嘆息。

為何日落前日落後,她的心性和舉止總是落差這麼大?

「多謝,心領了。」想到走沒兩三步就定會被她給再次纏上,晴空直接放棄再掙扎,乾脆就這樣帶著她開始往廳里移動。

「在外頭用過晚膳了嗎?」晚照挽著他的手臂邊走邊問。

他無奈地再嘆,「還沒。」有過幾回經驗之後,他怎麼敢?要是他在外頭用了膳,等他回到家時,那一桌特地為他燒的飯菜誰要來幫他吃掉?

「走,我喂你吃。」她嬌聲輕笑,拖著他走入廳中。

他不解地揚高一眉。喂他吃?

當他被拖進廳里坐下,靠坐在他身側的晚照,以筷夾著引人食指大動的素菜,殷勤地欲將它送進他的口中時,晴空這才發覺她並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他速速自她手中奪下碗筷,「我自個兒來就成了。」為什麼每晚他都有種不小心進了青樓的錯覺?

晚照不悅地睨他一眼,很受不了他每晚都在她面前擺出一副防備戒慎的模樣。

「喂,你別老是這麼緊張成不成?都說過我不會吃了你的,你干嘛還躲我躲得遠遠的?」她就連口氣也與白日的大相逕庭。

「只要你收斂點就行……」無止無境的喟嘆在晴空的心底蔓延。

晚照忍不住要抗議,「我再說一次,這是本性!」真是不公平,他能習慣白天的,為什麼就不能對晚上的她也習慣一點?

他感慨萬千地頷首,「我完全明白。」天為什麼還不亮?

「喝不喝?」無視于他的冷臉,她又熱情地把斟滿了的酒杯湊至他的面前,「我知道你是喝酒的。」原本以為他是帶發修行的和尚呢,沒想到她在打掃禪堂時,卻訝異地發現他竟在暗櫃里藏了好幾壇老酒。

他低首嗅了嗅酒香,「你釀的?」

「當然啦。」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晚照將酒杯塞進他手中,自己先乾為敬地仰首飲下一杯。

酒齡尚淺的新酒,入口的滋味不似老酒那般甘醇濃烈,卻泛著一股清淡的甜味,感覺很像她白日給人的感覺,而微辣刺激的後勁,則像是她夜里給人的誘惑。晴空啜了幾口,還未做出評語,就見她又兩手捧來一套男人的衣裳。

「我有東西送你。」

「這是……現在的你做的?」他瞧了瞧,隨後質疑的眼眸在艷光照人的她身上轉了個兩圈。

「有可能嗎?」晚照微挑著黛眉,「這是白天的我做的。」她晚上才不會那麼賢淑。

他也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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