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天火 第19頁

作者︰綠痕

藏冬沒有扶起她,只是蹲在她的身前淡淡地問。

「你與他,一是人一是鬼,根本就不同一道,為何你要為他擔心?」分明就是陰陽陌路,她需要撈過界來幫這只鬼嗎?

震玉怔愣了一會,沒想到他會一眼看出需要的真實身份,因為擁有人貌鬼身的殞星,外表在眾人眼里看來,不過是只個普通人罷了,因此在訝異之余,她更是認定眼前之人並非尋常之輩。

她的雙眼寫滿惻然,「他會死的。」看殞星傷得那麼重,她直擔心,她就快失去他這名一直以來,就伴在她身伴與她相依的男子了。

藏冬翻翻白眼,「他早死過了。」都已經是只鬼了,再死一回有差別嗎?

「他救過我一命。」

「那又如何?」干他屁事啊?

「求求你……」實在是別無他法了,跪倒在地的震玉,不住地向他叩首。

他嘆了口氣,伸手止住她的叩首後,站起身將兩手放進袖里。

「我救不了他。」就算他想救,可是也得弄對對象啊。

她不解地望著他,「為什麼?」

「因為我是鬼類的死對頭。」唉,問題就是出在這一點上,燕吹笛那小子在把這兩個東西扔來他家前,難道都沒想過這點嗎?

表類的死對頭?

「你……你是什麼人?」震玉的心中泛過一陣顫抖,不安地看向他那一身不太屬于塵世也不像是道人,倒有點像是……仙人的模樣。

「我?」他一手指向自己的鼻尖,笑意可鞠地自我介紹,「我叫藏冬,乃此山之山鬼。」

「山鬼?」鬼?那和殞星不就是同類嗎?

「別過來……」然而在一旁的殞星听見了後,卻是抗拒地不斷想讓自己離他遠一點,並在臉上寫滿了恐懼之情。

「你怎麼了?」震玉連忙回到他的身旁,大惑不解地看著他逐漸由青變白的慘淡臉色。

「很難受是吧?」藏冬理解地點點頭,再無奈地朝他們攤著兩掌,「這也難怪,我可是未受天帝正式冊封在正神之列的山神。」

「神?」她呆住了,「你不說你是山鬼嗎?」在這座不起眼的山里,有神存在?

「山鬼即是山神啊。」他好笑地扯開了笑容,「小泵娘,你連這個也不知道?」

她的腦海一片模糊,「那你究竟是鬼是神?」

「神。」

話甫出口,受不住他強大神力影響的殞星,已不能自持地暈了過去,靜靜伏臥在如茵的草地上,自口中不斷嘔出黑血。

「喂,別暈啊……」還想再多說一些的藏冬忙著呼喚他醒來,不一會,又急急轉過頭來,「你也別忙著暈,好歹也等我滿足完了我的虛榮心再暈呀!」

這一人一鬼都太不給面子了。

¢¢¢¢¢¢

「你想做什麼?」

在不醒人事下,被藏冬給弄進宅子里的震玉,不知暈了多久後,方揚睫醒來,首先看到的,就是藏冬手里拿著一打濕的綾巾正步人房里內,她揚首四下尋找著殞星,發現他正躺在另一張床榻上,而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跳下自己的床榻,爬至殞星的身邊,以自己的身子橫擋在殞星的面前,阻止藏冬再往前更進一步。

「做什麼……」藏冬張大了嘴,覺得自己被問得莫名奇妙,「我還能做什麼?」收留了他們之後,除了救助他們外,他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她戒慎恐懼地盯著他,「你想害他?」他說過了,他是神,是鬼類的天敵,因此除了他想傷害殞星外,她實在是想不出他還能做什麼。

冤枉至極的藏冬無奈地朝天翻了翻白眼。

拜托……他哪會無聊得去收那只鬼啊?她也不去打听打听,他這個專收垃圾……不,專收爛攤子……啊,也不是……唉,反正他這個專門收容遇難眾生的山神,最是倡導陰陽和平了。

自艾自憐完畢後,藏冬以伸手以指點點她的俏鼻。

「我雖不能救他,但我能治你。」她也不想想她自個兒都受了傷,就只在乎他會對那只鬼不利。

「我不需要幫忙。」震玉不領情地揮開他的手,依舊是坐在殞星的身邊不肯離開。

「但你總需要照顧他吧?」他揚高了手中的綾巾看著他,「若是連你都倒下了,誰來看顧他?」

說得……好像沒錯。

震玉猶豫不決地看著他手中的那條綾布,低首再看看自己,這才發現自己是一身的血汗交織,她的慘狀,也比殞星好不到哪兒去。

「放心吧,我不會害你的。」藏冬殷勤地將她拉下床榻,回到她自己的榻上後,先幫她將一張小臉給拭淨,再伸出一手撥開她額際沾粘的發,露出她額上的傷口來。

「你在做什麼?」她不解地看著他的舉動。

「替你療傷。」他輕輕將掌心置覆在她的額上,立刻讓她覺得額際有陣暖融的感覺,帶著點刺痛,但很快的,額上自受傷以來的痛感緩緩地消失了。

震玉訝然地望進他那雙平靜的眼里,「你……真的是神?」

他咧齒一笑,「如假包換。」

「那你為何不能救他?」既是擁有神力的神,他連人都能救了,為何不能救區區一只鬼?

「你沒听說過,神鬼是天敵,也是宿仇之別?」藏冬在向她解釋時,忙碌地轉過她的身子,替在背後挨了數棍的她,隔著衣裳再度療起傷來。

「你與他是敵?」感覺一身痛感較為消失後,她的神智也清醒了點。

「不,我跟他無怨無仇,只是礙于身分,我的神力幫不了他,反而只會害了他而已。」要不是礙著他的神格神命,不然他這只真山神、假山鬼,老早就收留一大堆孤魂野鬼了。

「那……」震玉越想越是弄不清這是怎麼回事,「那個人為何要將我們帶來這?」這個男人又不能救殞星,那個穿青鞋的男子,命那匹馬兒將他們載來這有何用?

「那個人?」他歪著眉想了想,「燕吹笛?」

「我不知他是誰。」那時她連對方的長相都看不清楚,只知道殞星似是與他熟識。

「就是那小子沒錯……」掐指一算,已經猜到凶手的藏冬,越想越是不平,越想越是不甘願,「真是,那小子老愛把爛攤子扔來給我收……」以往那小子把妖啊、獸啦那類的東西,全都往他這丟那倒也罷了,這回居然還扔來了一人一鬼?給他找麻煩啊?

靶覺身子舒坦多了,背後的傷口也較不疼了,她忍不住回頭問。

「可以了嗎?」雖說他這是治傷之為,並不是有意要輕薄她,但她還是不習慣與殞星以外的男人接觸。

「差不多了,不過你要還多歇息幾日……」他連話都還沒說完,就見她又下了榻窩回殞星的身旁,「你在做什麼?」

「陪他。」她打濕了綾巾,在殞星狀似痛苦的臉龐上,輕柔地拭去顆顆汗珠。

藏冬掛下了一張大大的苦瓜臉,以為她還是防他防得緊。

「我不都說我不會刻意害他嗎?還是我就長得一副讓人難以相信的臉?」為什麼燕家小子長得一副小人臉就有人信,而他這一副仙貌飄飄的模樣,卻是讓人信不得?

震玉輕搖螓首,「我只是想待在他的身邊。」

此刻在她的心房里,里里外外,全是塞滿了殞星,他的所作所為,他救她、護她之恩,她不知該何以為報,也明白她拿什麼也償還不了這份恩情,因此現在她所能做的,就是待在他的身旁,哪怕是不能減輕他的苦痛,只要能待在他的身畔看著他也好,她也不想離開他一步,她不想,再度失去一個親人。

是的,自他將她從丞相府後門拉走後,她就一直把他當成世上惟一會關心她的親人來看待了,自他不得已地把他的唇,親膩地貼上她的唇上後,她就將他視為此生再也沒有像他能夠這般親近自己的人了,她舍不得離開他。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