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年來,我日日夜夜所想的,就是下一本的劇情該怎麼走、這本的宮斗該怎麼進行、該怎麼避開與上本同樣的手法來寫這本書、怎麼才能讓主角們朝夢想走又不致全面傷害手足之情、如何改變主角們給人的印象,好在下一本書里站在不同的立場上、是否該再去做功課了,書里的內容和劇情明顯不足、必須再去復習這個主角當初的心情,不然在這本里他會走樣……太多了,寫也寫不完。
但在寫至《霸王》時,我不再想把它寫完了,不知怎地,我有很深的失落感,像是失去了某種一直相依為伴的東西,我也不知該怎麼去解釋這份心情。而且,《霸王》開工之前,我就已經有了結局不管我怎麼寫,絕對會有人不滿意的覺悟,也因此,我不怎麼想寫完《霸王》。
在《霸王》上市前數個月,已有許多人對這本書進行猜測,猜測的內容,不外乎誰為王誰為寇、鐵勒與戀姬的身世問題、手諭內容等,我並不聰明,腦袋也不靈光,所以沒有什麼讓人耳目一新的結尾,只有自一開始就安排好的故事,因此,若是讀者們看了這兩本書後覺得下妥,或是覺得我應該更有新意讓所有人出乎意料之外,那麼我只好說聲抱歉,因為這兩本書的內容,就是我認為該有的劇情和結尾,總之,我已經盡力。
必于會將《霸王》寫成兩本的原因,是因這是系列的最後一卷,必須把所有的故事在此交代完,原本,我也沒打算將它寫成兩本的,一開始故事內容的設定,也是以十三章為主,字數約以十五萬字為上限,但還寫不到三章,字數就已大大超出預期,接著再寫下去,令我是愈寫愈恐慌,再把前八本書里的伏筆挖出來看後,我發現沒交代的事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少,而且還要寫至新帝登基這部分,因此……只好以兩本內將故事說完為目標。
回頭來說說這一年來的心情。
寫《宮變》之前,我懷疑過,〈九龍策〉這類冷門的題材、這類不完全言情的言情小說,是否在市場上生存不易或是乏人問津,畢竟題材和內容上,言情所佔的分量極少,而我本身也不打算本本言情到底,于是在書寫上,將會朝著朝政、親情與言情三方面來寫。
考量過後,我遲遲不下筆寫第一本,因為寫作並不只是我一人的事,還得考慮到出版社的立場,若是這套系列不能為出版社帶來利潤,那麼我首先就破壞了我對出版社的職業道德,因此,我曾想把這套系列束之高閣,就當成是個不能完成的夢想。
慶幸的是,出版社給了我這個機會圓夢,並支持我寫下去,加上身旁友人的鼓勵,〈九龍策〉總算是成形,並在二OO一年開春時進入了我的寫作生涯里。
這套系列自找尋資料起,至一本本的寫下來,一直就是困難重重。
舉例來說,這套系列創下了我許多紀錄。像是規模,這套系列的規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至少比我以往所寫過的系列大了許多,因此書數必須從頭考量到尾,每寫一本,後頭幾本的故事內容就得重新編排過,這一年來的每一天,我總在清晨醒來後,就坐在床邊開始煩惱這本書和下一本書該有的劇情和變動;又例如配角,這套系列里有名字、佔戲分、有個性的配角們,就高達四十人,而他們甚至還不是主角;還有,字數也是一個紀錄,也不知怎地,這套系列愈寫到後頭,愈是覺得不夠寫,字數也一再地攀升,這或許是我最為人詬病的地方,因為我沒把字數控制好,使得書本里的內文顯得密密麻麻,讓人看了眼楮就不舒服,這點希望日後我能改進。
或許很多人認為,這套系列很容易寫,也認為我沒有把這套系列寫好,我不該浪費了這個題材把它寫成這樣,我應該把它寫得更好才是,我應該……應該的,有很多很多。
寫(九龍策)的期間,我放旁所有的雜事,全力投入這套系列,不可否認的,前前後後我是下了工夫,可也誠如他人所言,我並沒有把它寫好,因為以這系列的題材和方向性來看,能寫的還有很多,切入主題的方式也還有許多種,當然得到的結果也能更好,如果我再多花數倍的心神和精力,以及我最需要的時間,少睡一點、多想一些,也許我可以將它寫好一點,可是已成為事實的部分並不容得我改變。
我曾因挫折想放棄過,也曾因失意而寫不出半個字,那種感覺是很可怕的,明明故事都已經編排好了,就只剩寫這個動作,可是當我坐在計算機前,想到又要投入故事里翻滾,不知要到何時才能休止,心中就栓上了個死結,怎麼也寫不下去,可是不寫,心底會有個遺憾。
有時候我會安慰自己,至少我和舒河一樣,去做了實現夢想這件事,這套系列是自我投身小說後就一直想寫的故事,算是個年少時的夢想吧,在去實現後,失與得皆有,收獲很豐富,但既然它是個夢想,就逃月兌不了同一個宿命,那就是……不是所有的夢想都能成真的,這一點,我已經體會到了。
發行了前八本書後,外界對于這套系列的評語有好有壞,有人因言情成分不足根本不看這套系列,也有人是因為這套故事的內容而開始認識綠痕,無論是前者或是後者,我都要說聲謝謝,謝謝你們與我一塊參與這套大型故事。
讀者來信有提到關于季節的問題,在此回答一下。
這套系列里的季節怎麼安排的?嗯,是跟著我本身在走的。
最記得寫《宮變》時,天氣冷得手指都不听使喚,夜半里熱茶一杯杯的灌下肚,還是不見效,和清晨時窩在被窩里,不肯起床理會那個讓我冷得要命的臥桑;《天驕》時天候就好多了,暖春,我也不必再窩在計算機前縮成一團,不時打開窗戶曬曬暖陽;《奔月》開工時正值春雨綿綿的時節,被下不停的細雨惱得什麼春天的心情都沒有,卻還是在書中寫出春日宴這種截然不同的對比;《問花》寫在春末,很想念夏天,于是擺了一池蓮荷在計算機里提早入夏;到了《蠻郎》時霍韃中暑,我也熱得汗流浹背,誰也沒虧欠誰,有難同當;《摘星》和《朔日》時值秋季,滿腦子都是想出國去看楓葉的渴望,但工作不能停,所以只好在書里藉秋色感傷一下;《崩雲》和《霸王》又輪回冬日了,尤其是《霸王》,它總共度過了三波寒流,讓我回想起來,除了冷,還是冷。
另外,〈九龍策〉上市的這段期間,收到許多讀者來信詢問關于〈九龍策〉里頭的問題,整理起來,大略列了四點,最後一點是二姊和編編問的。
一、皇子的姓?
本來,我是打算套國姓,但後來想想,這九條小龍要陪我很久的時間,我不怕史上的典章制度,但就是無法忍受主角們奇奇怪怪的姓名,所以……不給,沒有姓,朝代因此架空。
來吧,舉舉例子給各位听,咱們就照國姓來套人名,各位就會知道我的苦衷了。哪,唐朝以前的年代太遠不適用,故取唐後之朝代。首先是唐朝,國姓李。李臥桑?怪,很怪,害我老想到李安的「臥虎藏龍」。李鐵勒?殺了我吧,我還李鐵拐咧。宋朝,姓趙。趙霍韃?掩著臉搖頭,不不不……趙舒河?怎麼想就怎麼搖頭。不然明朝,姓朱。朱律滔,NO!朱朵湛,好……好難听。清朝時間不對,直接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