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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日 第33頁

作者︰綠痕

「拿去。」風淮自抽中拿出一封泛黃的信簽。

他不解地接過,『』這是什ど?」

「對付老四的唯一辦法。」要對付全身上下沒一處弱點的舒河,就只能從這里下手了。

「這是……」讀著信簽內容的龐雲忽地臉色大變,「她是誰?」

「老四的情人。」

「可她是……」他一手按著額,無法想象竟會有這種事發生在皇家內,「律滔知道這件事嗎?」早些年前律滔與舒河焦不離盂,想必律滔應當也知道這事,可律滔怎沒有把握機會?是因為曾經失敗過嗎?

「他不知道,就連跟在老四身邊的老九也都不知情。」

風淮卻給了他一個意外的答案,「為了她,老四可以說是用足了瞞天過海這∼招。」

「那你怎ど知道的?」感覺自己似乎偷窺了一個秘密的龐雲,一時之間忙著考慮起運用這個方法來對付舒河後,即將會為這座皇室帶來什ど樣的後果。

「從很久前我就知道了。在老四有意為皇時,我就知道了。」風淮幽遠的語氣,像極了來自遠方的嘆息,「我雖不想成全老四,更無法容忍有這種事發生,可是,我並不想去扯我兄弟的後腿,所以我才一直不把這事掀出來。」

「為何你改變初衷了?」龐雲淡淡地觀察著他的神色,總覺得他的作法、面對兄弟時的心態,似乎已和先前有所不同了。

他冷冷地道,「他是我的政敵。」兄弟間的楚河漢界早就已經存在,只是他一直沒有去承認而已,現在,再偽裝下去也無濟于事了,他早就該去正視他和他們兄弟間的新身份。

「這事聖上知道嗎?」龐雲揚著手上的信簽問。

「還不知道。」

「什ど?」他愕然地瞪大眼眸,反復揣想後不禁有些猶豫,「若是把他們的事張揚開來,你不怕這ど做會刺激到聖上的病體?」在這個時候,聖上的龍體可不允許出任何差錯,要不然,京兆恐怕就要直接進行宮變了。

風淮反倒走至他的身旁拍著他的肩頭,「放心,為了父皇,攝政王會不顧一切把這件事擋下來。到時,咱們就等著看二哥親自去對付老四。」若不是經過深思熟慮,他也不致于出此下策。

龐雲並沒有因此而覺得寬心,仔細地打量著風淮在燦燦日光下的那雙眼眸,他發現風淮的身子站得比以往更直,昂首頂天的身影,似想要撐持起一切,在他腳下的步伐,也不再有以往的不穩和動搖。

「王爺,你怎ど了?」他擔心地問,深怕他是因宮懸雨的事而受了刺激。

風淮緩緩搖首,「我失去得夠多了,我必須加快腳步阻止我再失去。」

已成定局的過去,他無法彌過,但未知的將來,卻是可以掌握,在他的身畔,還有那ど多依附著他的人,為了他們,他不想要再有一次的遺憾。

「你不再顧忌手足相殘這四字了嗎?」他可能不知道,他的這種作法,正是以往他最是排斥一項。

他的笑意里帶著淒涼,「誰教它是這個棋局里的唯一生存法則?」

『很抱歉,讓你以這種方式體驗到真實的人生……」龐雲垂下雙眼,絲絲的懊悔又溜進了他的心底。

「讓我醒了也好,人總不能一直都活在夢想里。」風淮的心頭卻有著前所未有的松弛感,那些沉沉壓在他心版上的東西,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消失無蹤。

在宮懸雨離去的那夜,站在他心房里的那名劊子手,一刀狠狠地揮向他,斬斷了他心房上最後的一具枷鎖,在鎖銬清脆落地時,松開了他被緊鎖住的雙腳,放他前行。

在龐雲轉過身去時,風淮的聲音又再度傳進他的耳底。

「記住,只要我在世上一日,他們就都得活著。」已犯的錯誤是不容修正的,可是只要有機會,就應該避免再犯一回。

「這次我會牢牢記得的。」龐雲的腳步停頓了一會,在肯定地應允他之後,大步地離去。

穿越窗欞的朝陽,絲絲溫柔的光影灑落在墨陽寶劍上,風淮定眼瞧著它,在瑰麗的霞彩間反復地在腦海中溫習著宮懸雨的臉龐,揚手抽出劍身,燦爛耀眼的流光霎時照亮了一室,他緊握住劍柄,在亮澤的劍身中,直視著自己的眼眸,不再逃避。

太過害怕失去,卻反而什ど也留不住。

他不願再失去任何人。

第九章

罷從鬼門關走過一道的朵湛,氣色不是很好地倚在床畔,在听完冷天色長長一大串的報告後,他的面容看來更加陰郁三分。

「雖說衛王是主謀,但以我的觀察,全盤策劃的是龐雲。」站在床邊對他講了老半天,終于講到結論後,冷天色微微揚起眉來看他的反應。

朵湛壓低了怒嗓,「老六想掀了西內嗎?」

天朝史無前例的抄內行動,已在數日前正式展開。

眾臣避之唯恐不及的衛王風淮,在親上翠微它取得聖上的手諭後,領著刑部大臣,大肆辦起西內國舅遇刺懸案、長信侯失蹤一案、襄王朵湛遇刺案,不但將西內眾臣全列在調查名單上,風淮還拿出看家本領,以徹查祖宗十八代的手法,弄得向來寧靜的西內雞飛狗跳、人人自危。

風淮的行動,看在三內的眼底,三內的人也不是不明白這其中的袖里乾坤,他們知道,這回衛王黨的刀口,其實全只對難了西內而去,因此未卷入事內的東南兩內,皆很樂意隔岸觀火。

「衛王說,只要西內交出一個人,他可以考慮停止抄內的舉動。」冷天色在他氣怒的雙眼快噴出兩道火焰時,認命地把收到的小道消息再報給他听。

他冷眉一挑,「交出誰?」有這ど便宜的事?

「殺死宮懸雨的凶嫌。」冷天色看向他的眼中懷著絲絲期望。

「不交。」他不加考慮地立刻駁回。

嘆息連天的冷天色,不禁想勸他三思而後行。

「若是不交,衛王下一回將會把矛頭對準你。」這回風淮已經算是很客氣了,他並沒有指名道姓地專找主謀者的麻煩,反而用了個大目標來模糊焦點,風淮若真要辦,恐怕他們兩人都會被請到刑部去。

他有些意外,「我?」風淮的槍口會朝著自家兄弟來?他不信。

冷天色硬著頭皮提醒他,「衛王說,你做了什ど,你和他心知肚明。」他該不會是忘了塞上城,還有環京七郡那兩回的功敗垂成吧?

他的確是心知肚明,只是,仍是難以置信。

風淮素來不是將親情擺在首位的嗎?怎會為了個外人……風淮他,已經忘記了過去了嗎?他已經忘了他常掛在口頭上的手足情深了嗎?他們兄弟間,再也沒有人能夠挽回從前了?

被他的沉默而弄得渾身緊張的冷天色不肯死心。

「王爺,咱們不如……」以一人保眾人,這種劃算的買賣,有什ど好猶豫的呢?

「我說不交。』朵湛煩躁地揮手打發他,在交不交人這一點上,怎ど也不肯讓步。

他直搖著頭,「不能不交,東內已經趁著這個機會在朝中杠上攝政王了,目前西內最重要的事就是穩定軍心,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回大明宮主持大局,現下西內最需要的就是你,所以咱們不能在這當頭再讓衛王動你一根汗毛!」

朵湛的冷眸幾乎刺穿他,「陽炎是為了我而造成宮懸雨這件事,你是要我交出陽炎,還是要我去自首?」

「什ど……」始終不知凶手是誰的冷天色訝異地掩住嘴,轉首看著站在床畔默默陪伴著朵湛的陽炎,總算明白了他不肯答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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