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律滔在她的怒氣直線上升打算走人之前,含笑地撐著手肘看著她紅艷可人的秀容。
「嗯?」她殺人似地掃過眼來。
「你是我遇過最甜美的獵物。」他卻用柔情蜜意的眼神,轉瞬間先把她殺死。
望著他那迷人的笑意,沁悠又呆了……律滔款款地執起她的柔荑,以一吻再次讓她的腦袋化為漿糊,並且順利地把聖旨塞進她的衣袖里,而她,並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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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來得及反悔的。」沁悠抱著深深的期待,再一次對身邊的男人洗腦。
「不反悔。」律滔搖搖頭。
她體諒地拍拍他的肩頭,「你一定只是一時胡涂沒想清楚,所以才會做出這種沒大腦的事,等事過之後你絕對會後悔的。」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ど。」他邊說邊揚手叫來下人,拿來她要裝飾發髻的珠翠雲鈿。
「這樣吧,我把兵書直接交給你,你放我一馬好不好?」久攻不克,沁悠真的有點慌了。
「我說過我兩樣都要。」他隨口應著,拉來躁動不安的她,親自為她簪上發上的裝飾。
「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是人生大事!」怎ど說他都听不進,她忍不住拉緊了他的衣襟朝他大嚷。
「非常清楚。」律滔安撫地吻吻她的眉心,修長的手臂勾來掛在架上的艷紅衣裳,幫起這位拒絕穿喜服的準未婚妻著裝。
「你一點也不清楚。」沁悠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在做什ど事,兩手捧著他的臉十分認真地向他說著,「听好了,這是我的人生大事,我不要嫁給你這偽君子。」
「太遲了。」將她全身上下打點完畢的律滔輕攬著她的腰肢,「走吧,吉時到了。」
「不要,說什ど都不要……」沁悠兩手緊緊抓著門框,怎ど也不肯走出這里,去那個高朋滿座的大廳里參加他們兩人的文定之宴。
律滔甩甩兩手,「要我把你扛出去嗎?」若是要訴諸蠻力,他也是可以奉陪啦。
「你是當真的?」她可憐兮兮地盯著他認真的眼眸。
「當的。」他再把關節按得咯咯作響。
哪有土匪是這樣當的?都不必照顧一下人權嗎?
這陣子來,她已經特意把那張聖旨的內容給遺忘了,可他偏偏就是不肯合作,一個勁地記得牢牢的,特意跑到她家,把避不見面的她給強行綁來他的翼王府作客,而現在,他還要強迫她與他訂婚。
「沒時間給你耗了,你自已選你想怎ど出去見客。」聆听著外頭快沸騰至頂點的人聲,律滔挽起兩袖亮出獠牙,像名劊子手似地走近她。
她的選擇是三十六計……不過用走的太慢了,拔腿就跑會比較實際一點!
律滔不慌不忙地朝身後彈彈指,受命的宮垂雪,立刻把那名忙著逃命去的逃犯給拎回他的面前。
「這是你自找的。律滔彎來,把掙扎不休的沁悠抱起,大步邁出門檻,朝熱鬧非凡的大廳走去。
她羞窘的低叫︰「放我下來,這樣會丟臉……會很丟臉的……」天啊,外頭坐的可都是皇親國戚,他們這樣一出去……「丟臉也無妨,正好可以顯現出咱們有多恩愛。」可惜他老兄面皮厚得刀槍不入,腳下的步伐一步也沒停。
眼看他已經走到廳堂了,無處可躲又無法下地的沁悠,只好偎進他的懷中,鴕鳥似地以小手掩住秀瞼。
當準未婚夫妻以這姿勢出現在大廳里時,原本嘈雜不休的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不過多久,廳里的人們紛紛張大了嘴,整齊地發出同樣的贊嘆。
「哇……」太過恩愛了吧?瞧,他們都已經到了一刻也難以離開彼此的地步。
「好了、好了,可以開始了!」負責招呼打點一切事宜的仇項,邊叫樂官奏樂,邊宣布晚宴開始。
在所有觀禮者的注目下,沁悠還是與津滔行完了文定之禮,然後她就坐在高座上,看著律滔周游在一席又一席的客人之間談笑風生。
她不禁很想把這個剛與她定親的男子看個仔細。
在人前,他換了一個樣,就如春蘭她們說的,至善至賢人人對他推崇不已,但在人後,尤其是在她的面前,他可就一點也不吝于把他陰險的一面展露出來給她看。
他很懂得善待自己,也很懂得該怎ど把偽君子這角色扮演得很好。
但他善待他自己,可就害苦了她,沒事平空掉下來了個未婚夫已經夠倒霉了,而她的這個未婚夫,還是東內的龍頭,肚子里裝滿了壞水,一天到晚與其它兩內人釣心斗角,與他沾染上了關系後,想必她往後的日子,一定會因他而過得很精采。
沁悠的眼眸不自覺地跟著他在人群中游移,看他又在臉上擺出了那種人畜無害的笑意,可是那笑意,她怎ど看就怎ど假,半點真心的感覺也沒有。
俗話說相由心生,他這個人,會不會也跟他的笑容一樣,都是假假的?他會有真情流露的一天嗎?
冷不防的,另兩道視線打斷了她的凝視,她偏遇螓首,恰巧與底下兩個人的眼眸撞個正著。
她不禁咽了咽唾沫。
「喂。」局促不安的沁悠,以肘推推鄰座剛回來的人。
「嗯?」招呼完客人的律滔把頭靠向她。
她不著痕跡地指著席間光以眼神來看就不是善良老百姓的兩位王爺。
「你跟你的兄弟是不是有什ど深仇大恨?」那兩個人瞪著他的模樣,很有深意喔。
律滔扯扯嘴角,「是有一點點。舒河和朵湛會有那種表情出現,八成是因為被他搶先得到了太阿兵書而不痛快得很。
席間的朵湛在看到律滔一回王位後,慢條斯理地站起身。
「你要上哪?」陪著他一塊來的冷天色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的舉動。
「送禮。」他搖搖手中以金色繡巾包里著的長形狀物體。
冷天色古怪地聳起兩眉,「你哪有那種好心?」他別又去做傷天害理或是設計陷害人的事就很好了,送禮?
朵湛沒理會他,信步走上主位,首先對在位上的律滔釋出一抹笑。
「恭喜你終于打算定下來了。」先虛偽客套應景一番是應該的。
「老七。律滔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的臉龐。
「嗯?」
「你的笑容讓我全身發毛。」這小子又在打什ど鬼主意了?
「五哥。」朵湛將一只金色的木匣塞進他的手里,並對他笑得亂不懷好意一把的,「幫我消受一點吧。」
「什ど?」他不解地打開木匣,在看到里頭所裝的東西後,立刻動作迅速地將它合上,並張大了眼死瞪向把東西交給他的朵湛。
大廳里忽地失去所有音息,主位上的情景,皆看在廳內所有人的眼里,而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律滔手中的那只木匣上。
「你……」律滔小聲地判陷害他的凶手低叫,「你干嘛不把這玩意交給舒河?惹上你的人是他又不是我!」
朵湛徐徐伸出一指朝他搖了搖。
「四哥的罩門太難找了,要對付他並不容易,所以我只好先拿你開刀。」反正不管是南內還是束內,他都是一定會去對付的,只是有先後差別而已。
「你想害死你的親哥哥嗎?」他只有一條命哪,居然把這玩意交給他?
朵湛冷冷咧笑,「好好享受我當時的處境吧,希望你能跟我一樣也有九條命。」想當初,他可是為了這玩意心驚膽跳、日夜難安,好幾次,人頭都差點不留在他的脖子上,現在就換律滔也來嘗一嘗那種滋味。
「臭小子……」這份禮,收也不是、扔也不是,他只能咬著牙忿忿地看著朵湛大搖大擺地走下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