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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嬌 第25頁

作者︰綠痕

她微搖螓首,「不,我是說你好象已經很習慣面對這種遭遇。」她還是頭一遭落到這種淒慘的境地,而他,卻像已經經歷過無數次。

「我是很習慣沒錯。」大風大浪見多了,也不差這一個。

「你是個皇子,怎麼可能會有機會面對這種處境?」他應當是生活在養尊處優的皇家內才對呀,他到底是怎麼習慣的?

野焰的腳步霎然停止,臉上的笑意逐漸隱去。

望著他失去笑意的神情,她也明了,「是因為……鐵勒的緣故嗎..」

「別提他了。」他深吁一口氣,小心地摟箸她避開河岸邊滑溜的大石。

「你想,息蘭他們能找到我們,並救我們出去嗎..」不願見他有如此神情出現,她趕忙另起一個話題來沖淡黑暗中的沉默。

「我也不知道。」他不是很在意地聳聳肩,「你在擔心些什麼?」

她一臉的憂愁,「我擔心冷滄浪會乘機派兵進攻伏羅。」早就知道冷滄浪是個小人了,就怕他會在暗地里做手腳。

野焰朝她搖搖食指,「沒有我,滄浪不會進攻的。」

「為什麼?」

「因為他根本就不會打仗。」他會把冷滄浪留在大營里,目的就是要他看家,他才不敢指望那個管家婆能在戰場上成什麼大業。

她懷疑的水眸緩緩瞟向他,至今還是認為他能在戰場上攻無不克的原因,是因為有冷滄浪在背後獻計。

他很不滿,「你又不相信我了?」為什麼她老認為冷滄浪比他還行?那家伙到底是哪一點比他強,所以她才會這麼心折?

粉黛正想開口,不期然的一陣顫意,又從腳跟處爬了上來,讓她緊咬箸牙關頻頻打顫。

「好冷……」她抖顫著身子,上上下下地搓著自己的雙臂。

「忍箸點吧,咱們又沒衣裳可換。」他將她再樓近一點,把自己溫暖的體溫貢獻給她。

「不一定。」粉黛停下腳步,兩眼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前方晃忽閃爍的火光。

「不一定?」

她一手指著前方幾名手荷著兵器,看似已等待他們許久的人。

「喏,有人送衣裳來了。」好極了,待會她一定要問問這些全身干爽的男人,到底該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

被濃重的墨黑籠罩了上百年的地底河渠,在漫著柴薪香味的火光下,重新展現百年來不曾在人前展現的風華,潑潑狂奔的渠水卷起的浪花,在光影下,像朵朵燦澈的水晶。

野焰好整以暇地打量著,眼前這群看似來意不善的不速之客,這些人無論是衣著和兵器,皆與上一批圍襲他們的襲兵一樣,而以他們火炬燃燒的程度來判斷,這些人似乎已經在河道底尋找他們好一陣子。

「你月兌還是我月兌?」他將火炬插在地上,邊挽起兩袖,邊正經八百地和粉黛商量著。

「不先借借看嗎?」粉黛覺得好好跟那些人談談,或許就不須在又冷又餓的情況下,還得耗費體力才能借到衣裳。

他白她一眼,「他們只想跟我們借脖子上的腦袋,我可不認為他們會借我們任何東西。」會特地從上頭追到底下來,除了要他們的命,他們怎可能會這麼好心。

「好吧。」她無奈地輕嘆,也學他挽起衣袖,二人一半。﹞

吸足了水分的衣袖,在他們雙雙揮出拳時,隨著力道像面帶著串串水珠的簾幕飛散而出,晃動的光影,頓時在地底舞動了起來。

粉黛兩指緊緊扣住其中一人的喉際。

「你們是從哪下來的?」她不要繼續在這充滿鼠輩的鬼域迷路了,她要重回大地的懷抱,並回去找突襲他們的人算帳。

被制住的男子,硬挺著骨氣,即使再怎麼受痛也不置一詞。

「怎麼辦?他不肯說。」她微蹙著柳眉,向身旁忙得不可開交的同伴征詢意見。

野焰在一拳打飛一人時順便回答她,「沒听過拳頭硬的人是老大嗎?」

粉黛看了後,也效法地在手中的男子眼窩上轟上一記粉拳,「快告訴我出口在哪里!」

清脆的咯咯兩聲,說時遲那時快地自男子的口中傳來,粉黛愣了愣,難以理解這名男子為何會守秘守到寧可服毒自盡也不開口。

﹝出口呢?」她放開手中沉重的男子,轉而擒下另一名拔腿欲逃的男子。

男子看她一眼,忽地張大了嘴。

「等….!等一下!」來不及阻止他的粉黛,慌慌張張將他扯來面前嚷著,但手中的男子,脖子已朝旁側一歪。

輕輕松松解決另外三人的野焰,坐在一旁納涼之際,邊沉重地對不擅從敵方口中套情報的粉黛嘆了口氣。

「你要是再問下去,我們待會就要多挖幾個洞來埋他們了。」真是怪了,小柬西長得又不嚇人,說話的語氣也挺溫和的,怎麼這些人都等不及地想逃離她的問供?

「換你。」覺得自己滿造孽的粉黛,干脆把發問的棒子,交給看來似乎經驗比她還要充足的他。

野焰在他們三人面前立定,首先將目光鎖在其中一人的身上。

「說吧,誰派你們來的?是西內還是南內?」從糧草一被燒,他就已在心中反復猜測著,這到底是他的哪位兄長所使出來的手段。

那名被野焰直瞅著礁的男子,先是對箸野焰的面容怔呆了一會,但在身旁同伴的兩記白眼和警告的目光下,他又趕快拉回神來,猶豫了很久,強迫自己咬下藏在齒中的毒藥。

「只剩兩個了﹞粉黛蹲在一旁直搖蟯首,「我看,我們就不要再問下去了,因為我可不想跟死人借衣服﹞這些人也實在是太小氣了,不過就是問幾個問題而已,他們是在怕什麼?何必要那麼慷慨就義呢?她又沒說一定要他們的命。

好一陣子,野焰的眼眸靜滯在這些人的身上不動,在他的記憶里,唯有一個人的屬下,會在無法完成使命時毫不考慮地自戕,寧願以死來守住主子的秘密。

他的胸口急促地起伏,不斷在心底告訴自己,不可能的,就算那個人再怎麼冷血,但好歹他們也是親兄弟,他不可能會下這種毒手的,一切都只是他太多心了,一定是的他心灰意冷的眸子動了動,再三地徘徊在眼前人所佩戴的長劍上,在折照躍動的炬焰下,依稀辨認出刻在劍鞘上的宮徽,霎時,他又如釋重負他呼出胸口緊窒的大氣。

不是他……感謝老天,不是他……「野焰?」察覺他動也不動的神情有些怪,粉黛不禁擔心地挨至他的身旁。

野焰先是將剩余的兩人點住脈穴,以制止他們再做無謂的犧牲,而後溫柔地將粉黛推至岩後。

他微笑地拍拍她的面頰,「你在這待著,我去幫你拿干爽的衣裳來給你換。」

靠在岩後等待的粉黛,在腦海里徘徊不去的,淨是野焰方纔的問話。

為什麼他對襲兵的來歷那麼篤定?一開口,就直接問他們是誰派來的,關于他們天朝的宮闈制度,她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但,無論是西內和南內,不都和野焰同是皇家中人嗎?為何野焰會認為他的皇親們會想要他的命?

野焰那失去光彩的臉龐,看來是那麼的神傷和不願署信,彷佛在強忍著什麼,這讓她看了有些不忍。

在她的心里,野焰就該像朵不受拘束的火焰,快樂地在漠地荒草上恣意地燎燒著,他的臉龐,更是屬于笑容的,其它傷愁凝澀等等表情,不該出現在他面容上的,因為,他就像是許多心折于他的花兒們朝里的朝陽,只要有他的存在,就有活力朝氣。

可是現在,她卻發現在發光發熱的他背後,還背負著她見不著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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