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要收兵?﹞沒道理呀,戰貼已經下了,但他們兩軍都還沒動員一兵一卒,也還未正式上陣上場,野焰卻臨時反悔不想打。
忙著檢查粉黛有無受傷的息蘭,在仔仔細細打量過粉黛一回後,終于對野焰會突然收兵的原因恍然大悟「殿下……」她一手拉著粉黛的衣袖一手直指著粉黛的腰際「咦?」低首看去的粉黛怔愕地張大了眼帥印……不見了?!
在雄獅大軍臨時駐扎的中軍大營里,有個大剌剌攤坐在椅上蹺腳納涼的男子,手上正拿著敵國元帥支配一軍的帥印拋上拋下,把它當成等待敵軍時打發時間消遣的好玩且一看著那個可以指揮調度一整支大軍的帥印,就這樣被他扔過來又扔過去的,冷滄浪這才明白他會退兵退得那麼有把握的主因。
「沒想到你還有這手。」只要在沙場上,他那平常都備而不用的腦袋才會真正的靈光野焰得意地泛起一抹笑,「用兵的辦法多得是,誰說一定要和女人動手才能結束一場戰事?」他最喜歡這樣勝之不武了,簡單又節省時間且不耗費人力﹝王爺!」等了一日終于等到消息的花間佐,喘著大氣沖進帳里﹝那個伏羅國的公主不但沒有退兵,她又派人來叫陣了!
「也該來了。」野焰張手接住自空中落下的帥印,拍拍身子站起身「我先去派人備兵。」冷滄浪說完便要走向外頭「不用了,帶一小隊精兵就成。」野焰一手把他給拉回來,揚著拳頭在他面前說明,﹝還有,這次你要是敢再笑一聲,我就叫你自己去解決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條筋不對勁,他們的對話為什麼那麼惹他發笑冷滄浪模模鼻尖,「知道了……」看來,還是讓他繼續誤會下去好了再次與粉黛見面時,主動興師的粉黛氣焰一反昨日,顯得收斂了許多,不但沒再率一整支大軍前來,反而勢單力孤地站在兩軍的交界點等他,而深深明白她為何會這麼做的野焰,也有禮地把自己的人安排在遠處,頗有風度地與她單獨會面﹝咦,你今天沒帶兵來?」暗笑在心底的野焰,裝作一臉迷惑的模樣朝她身後東看西看。
粉黛很不甘心地問「我有辦法帶嗎?」還好意思問她?帥印被他偷走了,她要拿什麼來指揮兵士?
他一手指向她身後的遠處,「沒辦法帶的話,那麼那群躲在沙丘後的小型兵隊你又怎麼解釋?」她還是很神通廣大的嘛。
「他們是自願來幫我的。」她也回敬地指向他身後,「哪,你不也帶了一小隊人馬?你又沒吃虧。」
「我這是怕又中了你的招。」野焰對自己防人的行為,理由相當光明正大。「記得嗎?我曾被你騙過。」受過教訓的男人是很有警覺心的,他才不敢擔保她會不會在暗地耍花槍。
「都說過是你自已有誤解的,我可沒騙過你……」她本想再跟他解釋一番,但想了想,又覺得沒有必要,「算了,不提那個。今天我會只身前來,只是來解決私人事件而已。」現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快點拿回帥印重掌兵權。
他滿壞心眼地落井下石,「怎麼,你還沒讓你的屬下知道帥印丟了?」女人帶兵就是這點麻煩,老扯不下她們高高在上的面子。
羞紅了一張臉的粉黛忍不住大叫︰「住口!」
就如他所說,這種那麼丟人的事,她哪好意思讓她的屬下們知道?從軍那麼多年來,她從沒踢過這種不光彩的鐵板,而她又沒那個臉回城再去向父王請令,所以……所以只好厚著臉皮來向他要。
「想要嗎?」野焰出U袖里掏出那只帥印,刻意在她的面前把玩著。
她馬上朝他伸出手,「還我。」
「你若投降我就還給你。」他笑咪咪地與她講起條件來。
「我絕不投降。」要她投降?辦不到,她才不願稱了那個小人的心意,而且還要因此而賠上一個國家。
野焰這就有點不明白了,「為什麼?」她既沒有本錢跟他打,帥印也不在她的手上,不投降她是打算怎麼著?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這麼執意要戰?
粉黛一手扠著縴腰,」手指著他的鼻尖,「因為我要解救你,免得你遭人辣手摧花!」
「噗!」長了一雙順風耳的冷滄浪,听著听著忍不住爆笑出聲,但記著野焰警告的他,又飛快地以手遮住咧笑出來的白牙。
在粉黛驚天動地的宣言一出口後,野焰的反應起先是高高繞起了兩眉,而後兩眉不由自主地朝眉心靠攏,在幾乎黏成一道直線後,再演變成打死拆不開的死結。
「嗯︰!」他沉吟地撫著下巴,「請問你們伏羅國的話都是這麼難懂的嗎?怎麼你說的我沒一句听得懂?」他現在明白學習外國語言的重要性了,原來語言隔閡,真的是很大的一條水溝。
好可愛的表情,真想偷親他一口……看他看著一顆心就飛到他那張古典美女臉那邊去的粉黛,趕緊在口水流下來之前擦了擦。
她試著讓自己看來很理直氣壯﹝我是為你好!」真是不識好人心,她會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保住他的貞節。
野焰愈想愈覺得沒道理,「帶兵打我這叫為我好?真要為我好,你為什麼不主動棄降?」
「我知道和你說是絕對說不通的,因此我不要把時間耗在這上頭。」她不願再跟他羅唆。也知道他絕對不會明白她的苦心﹝別多廢話了,先把帥印還給我。」
他搖搖頭,「不行。」說還就還,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盜走帥印這種不光明磊落的事,是冷滄浪出的詭計?」拿不回帥印,粉黛不禁怨恨起那滿肚子壞水的冷滄浪。
「為什麼你會認為是滄浪?」他咧?她怎麼就沒想到他?她怎麼那麼偏愛冷滄浪?
她氣憤地嚷著︰「因為你沒那種腦袋也沒那麼卑鄙!」這種小人事,當然是那個小人做的。
野焰忙抬起一掌,「等等,你好象全都弄錯了。」
「弄錯什麼?」她不是已經把罪狀陳述得很清楚了嗎?
他鄭重地澄清,「在戰場上,我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軍師,滄浪只是跟在我身邊盯箸我的人而已。帶軍這麼多年來,我可從沒听過任何人的建言,也不需要有人來教我怎麼打仗,而盜帥印,那只是我玩的小花樣,根本就和滄浪八竿子打不箸。」
「是你?」她難以置信地撫著胸口。
他滿意地等待她充滿敬佩的眼光投射過來。
「就是我。」嘿嘿,崇拜他吧,她總算知道她佩服錯對像了吧。
「老天,他怎麼那麼下流?」粉黛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都是那個姓冷的,他怎麼可以把你給帶壞,還灌輸你這種對別人撒謊的惡習?」
「喂……」冷滄浪的嘴角微微扭曲,﹞這干我什麼事啊?」
方揚眉吐氣不過片刻的野焰,垂下了原本高揚的嘴角,發現自己又陷入沒完沒了的解釋中。
「我哪有被他給帶壞?你別曲解我的話意好不好?」為什麼這年頭的女人都很愛玩誤會那一套,他是哪里沒有解釋清楚?
粉黛嬌蠻地甩著蟯首,在心中把他定位在一個很高的地位里,「你才不是那樣的人,你應該像張白紙一樣,性靈純潔無瑕得值得有人將你珍藏起來,而你打起仗來是既有風格又有美感的,你才不興陰險小人的卑瑣小計,所以這一切一定都是冷潰浪教唆你的。」
野焰不住地搔著發,「怎麼你的錯覺比我的還嚴重?」真要幫她請位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