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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變 第34頁

作者︰綠痕

她的指尖在顫動,掌心下傳來他律動的心跳,她忽然好希望,他能像以往一樣,用那種威脅的語調同她說話,或是讓她生氣憤惱,就是不要用此種讓人倍速陷落的神情來誘惑她。

只要他這般柔柔的開口,心平氣和的淡淡陳述,不管他話里有沒有情意,真心或是無情,她都會因此而軟弱、因此而想放棄自己,很想就這麼投入他的懷中不去管過去未來,也不去理會他人的感受一味地因他而背叛她所想要維持的一切。

餅了很久後,她茫然的低語,「你選的是料俏,我只是個酒娘而已,甚至連女官的資格都構不上,不是金枝玉葉的我,又怎能夠讓一個將來會是九五至尊的人選上?我不笨的,也不愛幻想。」

他低低的笑,調侃的指尖滑過她緊鎖的黛眉,「你這麼在意身分階級的問題?」

那嫣的眉心更是深鎖。站在高處的人是他,他當然不在意,她的自卑和永遠無法與他站在一塊的感覺,他一輩子也不會明白。

「你弄錯問題了。」臥桑別有意味地瞅著她,「你該在意的是,我為何指名只要料俏?妃?」他就不相信她一點也不好奇。

她的確是很想弄個明白,但在他這種調笑的目光下,又賭氣的說不出口。況且,這麼一問,不就代表著她很在乎他?他一定是很得意。

「不想問的話我就不說了。」他故意逗著明明想知道卻又不敢問的她。

「為什麼?」那嫣沖動地?口,而後在他的笑意里又後悔地想把話收回來。

臥桑不再戲弄她,正色地為她解惑,「會選她,是因她太愛順手牽羊,沒事偷了不該偷的東西,不把她捉進宮來,我怎麼對得起離蕭他家的列祖列宗?」

「離蕭?」好端端的,怎又跟離蕭有所干系?

「我只是幫了離蕭一個忙,把拿了他家傳寶玉的人拉到他的身邊來而已。」想起那對冤家促成的由來,他就覺得好笑。「料俏那個偷兒,恐怕還不知道她偷了離家代代傳媳的信物。」

「那塊溫玉是傳媳信物?」糟了,料悄在偷人家東西前怎麼不先探听清楚?

他一指放在唇上,「別告訴料消喔,她還不知道她偷了什麼好東西。」

「等等……」那嫣忽地明白了,不安也逐漸擴大,「你是想……成全離蕭?」難道說他刻意把離蕭安排在料俏身邊,?的就是促成離蕭的姻緣?

他揚眉淡笑,「不可以嗎?」

「不可以!」這怎麼可以-.那兩個人與他們倆一樣,根本就不該在一起。

「為何不行?」臥桑拉低她欺近她的面前,炯惑的眼瞳清晰地映照著她的不安。

「因為….︰因為……」她顫顫地吸了口氣,但吸進的,淨是他擦緒的氣息,照亮的眸子靠得那麼近,彷佛要將她吸入其中。

「因為會造成宮闈丑聞?會使得我身敗名裂?」他一句句地問,不饒人地追索著,「因為離蕭會被按法處斬?料消會被打進冷宮?」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明知故犯,他怎都不為他人著想?

「因為我可以接近你。」

那嫣整個人怔在他的話里,久久無法回神。

臥桑兩手虔誠地撫捧箸她的臉龐,「因為,我可以不必再只能遠遠的看著你,像這樣,只要伸出手,就能感覺到你,感覺你真實地出現在我的眼前,不再只是藏在遙遠的夢中。只要能讓你留在我身邊,我願意付出更多」

在他溫暖的掌心里,那嫣眨了眨眼,試圖將眼里的迷蒙眨去。

一切都是?了她而已-.她到底是哪點值得他犯這麼大的風險這麼做-.這男人,對她迷戀得毫無理智,也對她迷戀得說不出原由,可是,卻也讓她深深感動,有著莫名的虛寵和喜悅。

臥桑的雙手伸至她的縴頸後將她拉下,再拉下,直到她的唇落至他的唇前,而後靜止不動地等待著她,她猶豫了很久,到底,還是沒勇氣的退開。

雖然眼底泛過一陣心灰,但他不再勉強她,垂下了雙手閉上眼簾,將挑起的情迷全留給她去思索。而那嫣,則無助地擁著熱度還末褪去的他枯坐在床榻上,不知該拿他們兩人怎麼辦。

「表姊,你裝得不辛苦嗎?不要那麼累了好不好?」

料俏一手杵著下頷,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叫醒這個人在這心不在這的女人,並阻止她繼續?裝下去讓大家都痛苦。

臥桑犯起病後,他便把時時隨侍在側的那嫣給調回料俏的身邊,不讓她繼續照顧他,也不讓她再進入含涼殿。

對那嫣而言,這轉變不在她的預料之內,原本,她是極力想離開的,但現在,卻是頓失所依,這看在料俏的眼底,就成了一股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的悶氣。

拿現在的情況來說好了,坐在這一塊縫制冬衣一個晌午以來,那嫣不時?首看向含涼殿的舉動,眨眼片刻沒多久就出現一次,既然那麼擔心臥桑,她何不干脆明講?她何不直接說她不想留在這陪表妹,很想去今涼殿看看臥桑,或是很想把太醫捉來問問臥桑的情況到底如何?可是她全悶在心里怎麼也不說出口,反而坐在這里心不在焉冷落這個被視?不存在的表妹。

「裝什麼?」猛然回神的那嫣沒听清楚她在說什麼。

「就你跟臥桑在私底下玩的把戲啊。」料俏哀聲嘆氣地搖著頭,「每回看你們兩個在人前遮遮掩掩的,你們不累,我看得很累。」

她頓時有些失措,「我……我和他哪有玩什麼把戲..」

「表姊,你不會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吧?你們都暗通款曲那麼久了,同住在一個富內,我沒發現不是很奇怪嗎?」真是侮辱,她有那麼笨嗎?會笨到什麼都看不出來?

老天,怎麼會?她極力不想讓料俏知道的事……那嫣掩著唇,心房緊張得激烈劇跳,對這突如其來的刺激震愕得說不出話來,也不知該怎麼面對姊妹間的攤牌。

「我真不懂,你明明是個聰明人,怎麼一到了臥桑手中就變得那麼鈍?時常看你被他吃死纏定,有時候我都忍不住想要同情你。」料俏自顧自地喃喃自語著,並沒有搭理花容失色的那嫣。

「料俏,我……」她緊紋箸十指,試著去面對,「我可以解釋的……」

「你能解釋臥桑為什麼迷戀你?」料俏樂不可支地握住她的手,「太好了,我還存想不通呢,你快說給我听听。」

她又是一怔,「你說他迷戀我?」臥桑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

料俏很奇怪地回瞥她一眼,「不是嗎?司棋也是這麼說的。」

這事連司棋也知道?除了她這個渾然不覺的人外,到底還有誰是不知道的?臥桑不是保證他不會說出去的嗎?

「對不起……」她愧疚地垂下蟀首,聲音幾細不可聞。「本來,我無意與他牽扯的,但後來……」

料俏了解地揮揮手,「我知道,是他勾引你。」

「那你……」她期期艾文地抬起頭來,不知料俏將怎麼處理她們的姊妹情,和又將如何發落她。

出乎那嫣所能想象的,料俏的臉上非但找不出一絲絲的怒意,反而還湊到她的面前坐正,雙手合十地彎身向她拜托。

「多謝你幫我消化了那個男人的熱情,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痛快一點全面接收他。」她才不要那個可怕的真假太子,那種男人由表姊消受就夠了,她不敢去惹那種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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