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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上心頭 第33頁

作者︰綠痕

「準備什麼?」她不明所以地盯著他興致勃勃的模樣。

「搶果子啊。」他理所當然地瞥她一眼,「你不會以為那顆果子會乖乖的在那等我們去采吧?」十年才結一次果,一次只結一顆,這種珍貴的玩意,想要它的可不是他們兩個人而已。

飛鳥邊幫他纏緊身上的紗巾邊問︰「慕容闊的人不是大都中毒了嗎?」她今早去看時,只看到一些人而已,有必要這麼草木皆兵嗎?

南宮徹模模鼻尖,「別人可沒中毒。」

他才當了一年的盟主,就差不多把整座衡山的人都給結下來當仇家了,想得到那顆果子以提高本身的能耐,好來找他算帳的人,已經磨刀霍霍地等了一年,莫不引頸期盼著中秋之日的來臨。

「別人?!」這座衡山的人也都病了?

「來,我們先分配一下各自的工作。」南宮徹不多做解釋,只是要她去挑職務。「你是要當開路先鋒還是當搶匪?」

「什麼跟什麼?」腦子被他愈弄愈迷糊的飛鳥,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因為中毒的緣故,所以導致語無倫次。

他問得有些後悔,「我是說,你是想去擺平那票想搶果子的人,還是去搶果子?」她不常去面對那些風風雨雨,也已經習慣了安穩的日子,他是不該把她卷進去比較好,不過照目前情況來看,她可能會去冒險。

飛鳥果然選擇前者,「我去擺平他們。」他傷得這麼重,上峰頂就已經很勉強了,她不願再讓他的傷勢惡化。

「先等一下。」南宮徹不同意地以鼻尖頂著她的鼻尖問︰「飛鳥,你還記得我是衡山盟主吧?」

「記得啊。」這跟他的身分有何關系?

「昨天給你當英雄當得不夠過癮嗎?」他的表情顯得很不平衡,「這種能威風八面的機會,是不是應該讓給我才對?」也許他只要登高一吼,那些被他毒怕的人,可能會主動知難而退。

「你是病人。」她以一句話堵死他。

「猜拳決勝負,勝的人就去當英推。」保護欲發作的南宮徹,還是不想讓她去犯險。

「我說了就算,不要跟我討價還價。」飛鳥擺出大夫的架式,獨斷地下結論後伸手推著他,「回去躺著休息。」

南宮徹很難掩飾此刻那份快樂的心情。

換作是尋常時,她根本就不會管他要做什麼,也從不去限制他什麼,更不會如此堅決的拒絕他。因為她的不在意,所以她也很少動怒或是擔憂,連著兩日下來,他看見她的小臉上有了怒容,憂愁也淡淡地凝聚在她的眉梢,一想到她的這些變化都是因他而起的,止不住的滿足感,便在他的心頭泛濫著。

他捉住她的柔荑,慢條斯理地將她拉至面前,微偏著瞼定定地凝視地。

「其實,你很擔心我對不對?」能夠看到她為他設想的這副模樣,這輩子還是第一次。

飛鳥的心霎時漏跳了一拍,怔然的杏眸被他的眼瞳緊鎖住。

她有種被捉到把柄的感覺,有點詫愕又帶點心虛,令她的眼眸不禁想閃躲,但一想到昨晚他的期望之後,她又鼓起勇氣試著不要逃避他,但他回蕩在她耳際的嗓音,即匯聚成流、再湍聚成洋的波濤,在她的心版上拍擊著。

是他變了,還是她變了?怎麼她會覺得今日他的嗓音,听來除了溫煦之外,還帶著異樣會鼓動她動心的柔情?!在她的面頰上有股灼熱的感覺,像在焚燒。

南宮徹目不轉楮地盯著首次出現在她面頰上的紅霞,喜悅之余,按捺不住的激動,催促著他伸出指去觸模那些因他而出現的瑰艷。

「別看。」她在他修長的指尖撫上她的面頰時推開他,想找個地方把那份燃燒的羞看感藏起來。

他忍不住皴眉低吟,「好痛……」

「我踫著了你的傷口?」她忙回過頭來,上上下下地檢視他。

「不。」他可憐地指著破皮的嘴唇,「是我咬到自己。」害羞也不需要動手嘛。

看著他愈來愈像苦瓜的臉龐,細致的笑意無聲地躍上飛鳥的唇角,她抬手扶起他的下頷,拈著帕子,幫他擦著唇邊破皮的血漬,不過許久,她的眼眸,悄悄自他的唇邊游移至他的臉龐上的他處,照他所說的,不要躲他,好好把他看清楚,看清這張她既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龐。

陷落是加倍快速的,就因她沒有正視過、深深看進心底過,因此一旦她看清了,無可抑止的深陷,更是令她措手不及。

嗅著空氣里乾草的香味,她憶起他的甘於付出,痴心的只想要相伴,和他的嘆息。

無論何時,只要她回過頭來,他就會在她的身旁;她若是在黑夜中蜷縮著身子抵御害怕,他會掌燈來尋她;這雙看著她的眼眸,沒有太多的欲念,只是清晰地映著她的倒影,靜靜的為她而存在。

他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南宮徹沒看過她這麼溫柔的模樣,他伸手捧住她的面頰,宛如一個祈禱的姿態,求上蒼留住這短暫的片刻,可以允許他放逐出些許的私心,讓她在這一刻只屬於他。

飛鳥看著他愈來愈近的唇,極為小心和珍視地徐徐覆上她的,在唇間有股說不上的暖意,和氣息相接的纏綿,但就不知是少了些什麼,她並沒有任何特別的悸動,也無絲毫的感動。

他的吻,沒有味道。

他是如此的明亮,而她卻是如此地黯淡和無味,什麼味道和感覺也嘗不出來。

飛鳥緩綾推開他的臉龐,試著不去想,逼自己要堅強的不去在意,可是就是有一種隱然的遺憾,藏在她的心頭無法說出口。

南宮徹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包括她的失落。

「有一天,你的病會好的。」他將她按靠在他的肩上,伸張雙臂擁抱她的失落。

「什麼時候?」她望著遠方的眼眸,並沒有過多的期盼,甚至不抱希望。

「很快。」他輕撫著她的發,喃喃地保證,「就快了。」

******

月兒躲藏在山影下,山邊的薄雲,纏卷吸收了落日的殘霞,佔領住幽暗的山頭。在明月東升之前,朵朵泛著霞色的縴雲,在湛藍的天際緩緩走過,無聲地看著天上和人間即將發生的事,俯瞰蒼山頂上的每個人迥異卻又都暗藏著的自私。

藏身在樹影婆娑的林子里,飛鳥與南宮徹靜望著祝融峰峰頂平坦處,那分據一方的對峙人馬,看他們彷似被拉至頂點的緊繃弓弦,皆屏息激氣地等待著和虎視眈眈,就要一觸即發。

飛鳥沒料到場面會那麼壯觀,隱憂像多事的雲兒籠上她的心頭。

「為什麼人會這麼多?」早先她來探查時人還沒這麼多,怎麼才隔了一日,全衡山的人就都來到這里了?

南宮徹早就預料到了。「雖然慕容闊的人,有一半被我的魚飼料毒得沒辦法來參加,不過其他也想要得到戢戮果的英雄好漢們,可不會在這重要的時刻缺席。」

「他們也都病了嗎?」這些看來蓄足了精力準備爭奪的人們,怎麼看也不像是病了。

「才不。」他靠在樹上翻翻白眼,「他們是希望能把我這個衡山盟主打下來,所以才特地來求果以增加內力。」好極了,所有仇家全部到場,恐怕沒有一個遺漏。

她不住輕嘆,「沒想到那果子還有這種用處。」為什麼救人藥,同時也是傷人力呢?!值得嗎?

「別看了,月兒就快升上山頭了。」他站直身子,拍著她的肩頭交代,「等一下我們就照計畫來行動,你負責引開那些人給他們去忙一會,我去盜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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