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的眼楮告訴我。」她刻意緊握著手中的果子,再清楚的問他最後一回,「這世上,你真的只要她而已?」
「我已經對你說過很多次,你早就該死心了。」他再次確確實實地回答她。
慕容珊臉上的笑意逐漸逝去,雙目含冰地瞪視這名不但拒絕得她顏面盡失,也讓她再沒有半分耐性的男人。
「飛鳥,別管慕容闊了,戢戮果在……」
看到戢戮果心情甚是振奮的南宮徹,沒理會她,而是回過頭告知已經要和慕容闊打起來的飛鳥,只是,他的聲音陡地中止在一道冰涼的刀氣里。
慕容珊握緊那柄深插在他肩頭靠近胸口處的短刀,反應靈敏的南宮徹雖是避開了要害,但從沒有防過她的南宮徹,卻避不了她如火熱情所帶來的傷害。
「你……」南宮徹萬萬沒想到,她竟性烈至此,得不到手的,就要親手毀去。
「該死心的人不是我。」她唇邊帶著甚有把握的笑意。「因為我不會讓她得到你。」就當是一場春夢了無痕也罷,至少是她親手結束的,而在夢境的最後,她也要讓別人都不能作南宮徹這個夢。
站在遠處的飛鳥,愣愣地張大杏眸,直看著那柄插在南宮徹胸前的短刀,在她還沒回過神來時,她的雙手已自作主張地拔劍出鞘,揚劍朝慕容珊的方向奔去。
南宮徹在她的劍尖抵達慕容珊的頸間之前,飛快地一掌握住她的腕掌,另一掌則推開慕容珊,並拔去胸口上的短刀。
飛鳥不解地望著保護慕容珊的南宮徹,雙眼徘徊在他傷處之上。
「你的手是用來治病而不是殺人的。」他淡淡地解釋,用衣衫把傷口遮蓋好不讓她看,但眼前卻有一陣的暈眩。
她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不要去理會此刻心頭龐大錯雜的紛亂感,回首看了站在一旁洋洋得意的慕容珊一眼,掙開南宮徹緊握住的大掌,撐扶住他有些不穩的身子。
「我們走。」看在他的份上,她可以不要管。
但慕容闊卻不願放過她,「拓拔姑娘,你若是就這麼走了,那麼戢戮果你就得不到了。」
飛鳥的忍耐力瞬間到達臨界點,扶著南宮徹欲走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撐著點,你在這等我一下。」她將南宮徹扶至廊柱旁站靠著,先暫時為他止了血後在他的耳邊喃喃交代。
他一手扯住她,「你想做什麼?」
「我忘了向慕容闊收我該拿的合理醫藥費。」這點她就可以理直氣壯,而他也不會干涉了吧?
「去吧,小心點。」已經在心底算過飛鳥幾年沒生過氣的南宮徹,也知道不讓她適時的發泄一下,她會把氣悶在心頭火上很久。
慕容闊欣喜萬分地看她直朝他走來,「你願意留下來了嗎?」
「不願意。」飛鳥在把話說完時,火力全開地以習來的第八、九式璇璣劍法來和他打招呼。
一時不防,也沒料到她有這一面的慕容闊,在面頰被她開了一道口子後,開始為自己的安危擔心了起來。
「原來你是深藏不露……」在閃躲得很辛苦、回擊得更困難,隨時都可能去和下頭的好兄弟相聚的時分,慕容闊才知道自己惹到了只母老虎。
「那是因為我家的血統好。」在他還在喋喋不休時,她索性用更凌厲的劍法讓他閉上嘴,免弄得她的心情更差。
靠在廊柱上遠觀的南宮徹,一看慕容闊的身手,就知道慕容闊只有被飛鳥壓著打的份,於是也不再擔心飛鳥的安危,反而很關心起那個也跟他一樣閑在一邊沒事做的慕容珊。
「慕容姑娘,我一直很想告訴你一句話……」他轉眼間臉色一改,裝出一副氣息孱緩的模樣伸手朝她呼喚,眼底寫滿了濃濃的情意。
「什麼話?」慕容珊對他一改前態的態度有些意外,但一想到自己是被他從飛鳥的手中救下的,又不由自主的想相信他。
「咳咳……」他開始咳得很痛苦,身形也顯得搖搖欲墜。「可以……請你靠過來點嗎?」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女性天生的光輝,令她馬上來到他的身旁扶穩他。
「我想告訴你……」他喘息地靠近她的耳際,極力忍住笑意的問︰「你捅我一刀,我拿走你一顆果子,不為過吧?」他相信這是很公平的交易。
「什麼意思……」慕容珊還沒反應過來,轉眼間,那顆本在她手上的果子,已神不知鬼不覺地換了位置改放在南宮徹的手心里。
「你這小偷!」她氣極地大叫。
「客氣,遠不及你,你還是個殺人凶手哩。」他不憐香惜玉地一掌把她打趴到地板上休息,再轉身朝飛鳥揚手。「飛鳥,果子到手了!」
飛鳥當下就收劍不再虐待被她以劍尖,在他方正的臉上完成一幅刺繡圖的慕容闊,抬腳將他踹了踹再把他踢飛至遠處後,從容地回到南宮徹的身旁。
「蒙滔!」備覺羞辱的慕容闊,撫著刺痛的臉龐,憤聲疾呼重金聘來的高手好留住他們。
想乘機在南宮徹身上撿個便宜,一直伺伏在暗處已久的蒙滔,立即乘人之危地拔地而起,一刀重重劈向靠在柱上的南宮徹。
「讓給你。」南宮徹不慌不忙地把那柄刺眼的大刀,轉讓給火氣還沒發完的飛鳥。
飛鳥順勢舉劍架住蒙滔的刀身,在蒙滔奮力格開兩人交接的刀劍時,不等他再度揚起刀,已快速地旋身劍劍迎向不及準備的他,在劍尖翻出朵朵燦亮的劍花。
南宮徹看著已把璇璣劍法兩式練得很完美的飛鳥,她手中的劍就跟她的人一樣,都是那麼地不給男人面子,都很容易讓男人感到挫折。他嘆了口氣,抬指默默為蒙滔開始倒數,就在他的五指數完合上之際,正好有個男人貼到他腳前的地板上。
飛鳥低首看著地上的男人,不以為然地輕聲冷嘲。
「難怪你當不上衡山盟主。」這種程度也想和南宮徹打?他還得再去苦練個三十年。
「沒空讓你踢落水狗了,在慕容闊招來大軍之前,我們得快走。」回頭看見慕容闊已不在廳內的南宮徹,忙撈起他們在地上的行李,一手匆匆拉走她,在大廳外的腳步聲愈來愈密集之前先走一步。
但他們走得不夠快,招集了整座山莊護院武師及軍旅的慕容闊,已經在門外等著留人。
飛鳥一手挽扶著南宮徹的手臂,無視於眼前的人們快速地走向他們,並飛快地拿走南宮徹肩上的行李,拉他騰身躍過人群時不忘朝下撒下如雨的粉末。
「你剛剛撒了什麼東西?」南宮徹兩腳在山莊外的土地上站穩後,回過頭看著里頭煙霧彌漫的情景,很懷疑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好事。
「很多。」飛鳥將手上主了的袋子拎至他的面前,「有我制的藥,和你這袋要用的毒,我倒光了一整袋來伺候他們。」
南宮徹臉色急急一變,「那不是我要用的毒藥,那是我的魚飼料……」天哪,那袋遠比他用來毒人還來得精純的毒藥,是他在這打發時間時不小心制出來的劇毒,他本來是準備帶回家當魚飼料的說,因為里頭可以讓人痛不欲生的劇毒,少說也有十多種。
她的芳容上找不到半分歉意,「別怪我,我又不知道那是你的魚飼料。」
「不好吧?會出人命的……」希望慕容闊一家大小,千萬不要很恨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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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南宮徹拉大了嗓門。
「這顆果子是假的。」手中拿著果子確認的飛鳥,嘆息地再次向他重復,「雖然外形相似,但它不是。」結果到頭來竟是白忙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