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意不答反問︰「你會不會因為我而不當個財奴?」
「會。」他毫不猶豫地用力點頭。
「你說得對。」適意的面龐浮上一朵滿足的笑意,伸手輕拍著他的臉頰,徹徹底底的相信他,「我確實是你很重要的弱點。」能讓這個財奴連錢也不要,對他來說,這世上恐怕不可能還有任何人比她更重要。
東方朔歡天喜地的擁她入懷,「謝天謝地,你的小腦袋總算是通了。」這麼講她也通?她果然在他的教下是愈來愈進步了。
「我是天資聰穎才听得懂你這種拐著彎說的話。」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她才听得懂這個財奴說的話吧,她再不懂,他可能又要繼續拐彎抹角的對她下功夫了。
「既然你難得听懂了,再加上你的天資又那麼聰穎……」他干脆乘機把他窩在心中很久的問題一塊兜出來,「那你可不可以順便告訴我,你會不會也不小心的因為我而留在泰山不回濟南?」
適意幾乎忘了該怎麼呼吸,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那含情寫意的眼眉。
在他的眼底,她看見了很多很多他泄漏出來的真心,她看見,這個總愛拐著彎搶她、勾引她的男子,正巧巧地為她棒來他的真心,用眼神央求她的收留。
她總覺得恍然若夢,忍不住哀上了他的唇,「你要我……留在你身邊?」
「願意嗎?」他專注地觀察著她的表情,屏息以待地等著她的答案。
「你不是說過你搶定我了嗎?那你還在客氣些什麼?」適意漾開了甜甜的笑意,用力地拉下他的頸項,給了他一記大大的響吻,「再不來搶,我可要把你搶回家了。」
他含笑地擁緊她,「我很樂意。」
第八章
最近幾天來,也不知東方朔和適意是在做什麼,想找他們的靳旋璣,常常整日都找不到這對放著生意不做的師徒,若是想在他們晚上回來時跟東方朔好好聊聊,東方朔又會一腳把他踹出房外,把他趕得遠遠的,這讓百般無聊的靳旋璣,這幾日都只好跟著和他比較聊得來的貴叔和華叔兩人,一塊蹲在帳房里對校店內的流水帳。
靳旋璣一臉期侍地看向外頭的人潮,再次開始在心中幻想著這次南天門大會的優勝者,也許就是那個把他冷落在一旁,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東方朔。
他笑意滿面地問身旁正在埋頭理帳的兩個人,「再過幾日南天門大會就要展開了,你們想,我家弟弟會不會是今年的泰山盟主?」
斌叔和華叔互交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告訴他,「不可能!」
「怎麼會不可能?」他們的冷水,把他的笑意潑掉了一半。」以東方弟弟的身手,這泰山上哪個人敵得過他?」
斌叔涼聲地扔下一句,「有啊,銀兩會打敗他。」
「銀兩?」靳旋璣捉著發,拼命地想這話是什麼意思。
「今年的賭盤開賭了嗎?」華叔邊打著算盤邊和貴叔閑聊。
「開賭了,各方都已經開始下注。」貴叔挨在他身邊小聲地分析情況。「不過經過前些日子北岳那兩個準盟主一鬧,我看今年的盟主寶座該由誰坐,恐怕還很難說……」
「你們在說什麼賭盤?」看他們兩人交頭接耳的討論,靳旋璣忍不住想湊一腳。
「靳大俠。」貴叔任重道遠地拍著他的肩頭,「依今年咱們泰山的賭盤倍率來看,目前最有希望的泰山盟主人選非你莫屬。」
「我?」靳旋璣納悶地指著自己,「你們有沒有搞錯?我是來泰山找弟弟的,可不是來這搶地盤當什麼盟主。」他嵩山盟主的位子坐得好好的,干嘛要撈過界來?
「你會這麼被看好的原因,還不是囚為你身上有旋門軾。」華叔無奈地擺擺手,「沒有人會管你來泰山是做什麼,只要你一出現在這,聰明的人就都押你了。」今年上山來的武林人士們,八成就是想來看他的璇璣劍法。
「他們怎麼不押東方弟弟?」雖然東方朔的漩璣劍法只學了七成,可是他還另學了其他武學,照理說,大伙應該押他這個獲勝率更高的人才是啊。
斌叔很感慨地搖搖頭,「這里的人,每個人都知道老板是咱們泰山賭盤的最大莊家,只要有他坐莊,他絕對當不上盟主。」就算東方朔的功夫再好,但身為莊家的他,怎麼可能會砸自己的生意?
「怎麼說?」靳旋璣突然發現在這看似公平的南天門大會,其實在幕後,還有很多操縱的黑手。
「因為他就算當上了盟主,他也會把那位子賣給別人。」每年東方朔總是在打進最後一場的準資格賽後,再和另外一名對手商量好價錢,然後自動落敗。
靳旋璣訝愕得合不攏嘴,「賣……賣給別人?」還有人賺這種錢的?
「靳大俠。」華叔好心的警告這個想認弟弟快想瘋的人,「老板知道你是今年的大熱門,因此他故意押了最冷門的燕子曰,所以說你千萬不能贏,不然老板要是因此賠慘了,你這輩子就別想認他做兄弟了。」
靳旋璣忍不住拍桌站起,「他還拿我來做生意?」這是什麼弟弟呀?做生意做成這樣,連親手足也不放過,要是他哪天被賣了,他還會呆呆的幫東方朔數錢也說不定。
東方朔一拳打掉他那刺耳的叫聲,帶著適意一塊擠進帳房來。
「在我這里白吃白住的,我當然要拿你來回點本才行。」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收留了這個比適意還窮的中岳盟主這麼久,他自然得找些名目來彌補一下損失。
「我是你哥哥哪……」靳旋璣撫著被打腫的腦袋很可憐的向他抱不平。
東方朔冷睨他一眼,「別作你的白日夢了,找從頭到尾都沒認過你是我哥哥。」
「他沒認你,算你走連。」適意在靳旋璣滿心受傷時,體貼地安慰他,「不然他會把你利用得更徹底,到時候你就不只是站在這邊幫忙看帳而已,洗碗洗盤、跑腿打雜都會有你的份。」想當初她身無分文來這里報到時,她哪有靳旋璣這麼好的待遇?東方朔算是對他很客氣了。
「適意,你站在他那邊?」她不幫他認弟弟了嗎?怎麼她嘴里說的話都向著東方朔?
適意一副理所當然,「誰教他是我的老板?」她現在已經不是耳濡目染了,她是近墨者黑。
東方朔甚是鐘愛地揉著她的發,「不愧是我的愛徒。」
「你被他帶壞了。」靳旋璣忍不住拉近她,愈看她總覺得她眼中的眸光,好像跟某人一模一樣。
「喂,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東方朔一掌打飛靳旋璣造次的手,飛快地把適意攬回自己的懷里,虎視眈眈地瞪著他。
「你們兩個……」靳旋璣緊盯著他們倆親密的舉止,「很可疑喔。」為什麼他會覺得他們之間好像不只有著師徒的情誼?
「別看了,他們兩個本來就很可疑了。」華叔忙把不識趣的靳旋璣拉到一邊去,免得東方朔又要擺臉色給他們看。
東方朔顧忌地看著外頭,「貴叔,北堂傲人呢?」
「他好像出去了。」
「你先別在一旁悠哉了,那兩個北岳準盟主,全都是沖著你的旋門賦來的,你自個兒當心點。」東方朔難得正經地對靳旋璣提醒,就怕這個不知這泰山巳風起雲涌的靳旋璣,會在不注意時著了北堂傲的道。
靳旋璣感動地問︰「你在擔心我?」他下了這麼久的功夫總算是有回報了。
「我是擔心你的那本十萬兩黃金。」他懶懶地更正,「我可不希望有人為了那十萬兩黃金,而對我的徒弟做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