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威對她的笑有些目眩神迷,手間的刀子松了又緊、緊了又松。而只是這麼一具簡單的反應,就足以讓若笑搞清楚來者是誰了。
「你想勾引他?」慈威重新審看了她一番,「你也想搶飛龍玉?」這麼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也知道八卦玉的事?她是誰派出來的人?
她翻翻白眼,「我才懶得要他的那塊破玉。」那塊老是會引來仇人追殺的玉,送她她都不要。
「你不要飛龍玉?」慈威不知不覺地在她的身邊坐下,錯愕地問著這個有人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還能心平氣和的女人。
「不要。」她愛困地揉著眼。
「拜托你有話就快門,本姑娘累得很,我還想再睡一回。」
「那你與封貞觀是什麼關系?」慈威將刀面貼上她的面頰,讓想睡的她又不得不正經地坐好來回答他。
若笑合作地坐直了身了,可是她全身的寒毛卻豎了起來,她稍稍轉過頭。發現他正目不轉楮地盯著她露在衣額外的玉白頸項。
她沒好氣地睨他一眼,「本姑娘和他的私事你這個假和尚也要管?」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他做事要敬業?
想裝成和尚就得裝得一副六根清淨的樣子,老是用一雙色迷迷的眼楮看著她,是嫌她猜不出來啊?
他震驚地張大了眼,「你說什麼?」
「慈威公子,我建議你最好是打消念頭別去搶封貞觀的飛龍玉。乖乖的去當個真和尚,這樣你的命可能會長一些。」若笑干脆一口氣把話說完,並且懶懶地盯著他,等著看他有沒有打算要走。
「你怎麼知道我是慈威?」他易容過無數次,這個女人怎麼知道他是假的?而她又是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封貞觀說過會有個叫慈威的人來搶他的玉,他還說……」她偏著頭回想,話說到一半又將小嘴一合上。將話咽回肚里去吊他的胃口。
慈威變得有點急噪,「他說什麼?」
「他說他要把你的這顆人頭拿回去給他家的子。」
她伸手指向他光禿禿的腦袋,滿臉的同情。
「就憑他?」慈威一點也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底。
廂房的門扉剎那間被一道凌厲的劍氣擊碎,蓮花燈的燈焰,急急搖動。
封貞觀慢慢地踱了進來,「就憑我。」
慈威立刻伸手捉起若笑,站在床前與他對峙著。
「老兄。」被人粗魯地捉著的若笑受不了地蹙起柳眉,「請你把刀子往那個姓封的脖子上擱,別再放在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身上了好嗎?」
為什麼他們每次都愛拿她當擋劍牌?
封貞觀兩眼停留在慈威那只摟緊在若笑縴腰上的大手上,看著這個一向以婬名出名的慈威.在拿若笑當人質時,還邊對她毛手毛腳……不知哪來的心火忽地竄了上來,刺目的光芒從他的眼中迸射而出。
「交出飛龍玉。」』慈威一邊享受著若笑的溫軟芳香,一邊朝他露出獰笑,「不然我就殺了她。」
「你拿我來威脅他也沒用,在他眼里,我根本就不算什麼。」若笑兩手直撥著那只不規矩的大掌,氣呼呼地想甩開這個敢偷吃她豆腐的男人。
封貞觀卻意外地啟口,「放了她。」
若笑頓時僵住不動,不太相信她剛才所听到的話「你會在乎我的死活?」他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啊?他的血不是冷的嗎?
「馬上放了她。」封貞觀直視進慈威的眼辱,聲音里透著前所未有的寒意。
慈威開懷地大笑,嘖嘖有聲地在若笑的耳邊贊嘆,「美姑娘,沒想到你還真能將這個姓封的勾到手,你不簡單。」這些年來,司馬相國不知送過多少美人給封貞觀,封貞觀都是連看也沒看的就把她們給推了回去誰知道他手中的這個大美人的魅力居然這麼大,竟能夠左右這個從不牽念任何人的封貞觀。
若笑征愕地自言自語,「剛剛他所說的話一定是口
誤,你和我都听錯了。」
「慈威、你若是想保住你的人頭,立刻放開她。」
封貞觀運起丹田內火,迫不及待地想將上次便收回體內的掌勁,全數送給眼前的慈威消火。
「還是口誤嗎?」听著封貞觀的威脅,慈威更是得意地問著懷中的若笑。
若笑幾乎訥不成言,「他喝錯藥了……」是不是最近他喝藥喝多了,所以把他的腦袋給喝壞了?
他怎麼可能會為了她而威脅別人?
「要我放她,先拿玉來。」慈威有恃無恐地將懷中的若笑當成寶,不但不放人還志在必得地向他要玉。
封貞觀還是千篇一律的回答。「辦不到。」
慈威將刀柄一轉,「那我就只好拿她開刀了。」
拿她開刀?這個男人有沒有搞錯?他搶他的玉,干她什麼事啊?
「你開什麼玩笑?」若笑的睡意瞬間消逝無蹤,一時重重地撞向慈威的丹田,一掌勁擊向慈威握刀的手,逼他不得不放開她來。
意外的慈威,不急著去擒住騙他是弱女子的若笑,袖袍一翻,先朝封貞觀撤出漫天毒粉,並在看不清的煙霧中朝他擲出袖中所有暗器,而後吹了聲口
哨,呼喚伺伏在外頭的同伴一塊兒殺至。
跋忙退到一邊避難的若笑,根本就看不出來那陣白霧里是發生了什麼事,她只听見陣陣金屬交錯的聲音以及哀號申吟;當她心急地想去看看封貞觀的安危時,沒想到那個愛吃她豆腐的慈威竟在她一閃身時來到她的面前。一亮晃的刀子快速地削向她。
紅艷如蓮的燈火下,數縷青絲緩緩飄墜在地。
「假和尚,你是想讓我做尼姑啊?」被一刀逼退至牆邊的若笑,嬌聲怒斥向那個把她的長發削去一大截的慈威。
「不只如此,我還會送你們到黃泉下頭做一對鴛鴦鳥!」愈看她那嬌艷的模樣欲火愈是旺盛的慈威,又一刀刀地刻意避過她的要害、反而削起她的衣衫來。
「誰要你把我和他送作堆的?」沒處閃躲的若笑,氣壞地看他把自己厚重的衣衫一件件劃破撕去,不甘心地四處找著東西砸向他。
「不要的話,那就跟我回去當我的小妾日夜伺候我!」慈威偏頭閃過一只朝他擲來的花瓶,一掌探向她的胸襟。
「你想得美!」若笑不假思索地就將火辣辣的巴掌轟上他的面頰。
吃了巴掌的慈威,眼中頓時狠意盡現,再也不對她手下留情。
刀尖嘶嘯地劃過她的左掌;勉力偏身躲過的若笑緊按著被劃破的掌心,緊咬著唇不肯出聲,並在被逼得無處可退之際閉上眼,等著慈威殺至的亮刀降臨。
龍吟的聲音貫穿了她的耳際,她怯怯地睜開眼,那柄似龍的劍就近擱在她的面前,適時地為她接下慈威的刀勁。她還來不及看清,在陣陣刀劍流光閃去後,看見了那個本欲殺她的慈威,僧袍上畫上了數道血痕,喘息不停地以刀立地撐著身子。
若笑反應不過來地看著封貞觀冷肅的臉,在廂房門前的那陣白霧散去後,她也沒看見有什麼人在那兒,只有殷紅的血漬,從門口一路濡染至外。
解決完一整打人才有空來救她的封貞觀,在伸手拉她起地時,驀地睜大了眼瞳,直盯著她那被削去一截的青絲。
好似絲絲的細弦,在他體內一根根地繃斷彈裂,嗡嗚不散的聲音回蕩在他的腦海里,什麼束縛著他修性和理性的東西,在地上若笑那些斷發映入他眼瞳時全數甭裂,一陣暈眩,令所有的心血狂濤地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