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不小心又被人偷香的指柔氣鼓鼓的想反駁他時,這才發現這個她老是模不清的男人,居然用一種很享受的眼神看著她,似乎很以她的喜怒為榮。
指柔被他這種態度徹底的惹火了,「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除了思考和行徑怪異得緊,性格上有專制的壞毛病,還自大得無可救藥?」
「沒有。」雲掠空懶挑著劍眉,一把將還想開口訓他的指柔捉進懷里緊壓在身下。
「你別這樣,我快喘不過氣來了……」被他全部的重量一壓,原本想好好罵他一頓的指柔馬上屈居下風,不敢再招惹他。
雲掠空稍稍挪開了身子,心滿意足地挑起她的長發,親昵的貼在她的身邊問︰「你還記得第一坎見到我的那個早晨嗎?」
被他突然移轉了話題後,指柔也慢慢想起她已經很久沒有再想起的那一件事。她轉首看向他,連忙問出她堆積在心底很久的一個問題。
「我的手絹呢?是不是被你拿走了?」她記得上回他消失在湖心前,他的手中拿著她不慎掉了的手絹。
雲掠空盯著她急切的表情,在沉默了大半天之後才懶懶回她一句,「我忘了。」
「你忘了?你怎麼可以忘?」指柔焦急地揪著他的衣衫,慌忙地想告訴他那方手絹的重要性,但話徘徊在嘴邊又說不出來,「你可知道那手絹是……它是我……」
「你很在乎你的手絹是落至何人的手上?」雲掠空握住她的手,深深地看進她的眼底。
「我當然在乎。」她咬住下唇,「因為那是我──」
雲掠空迅速截斷她的話,「那是你這種嬌養在深閨的良家閨秀一生的寄托。教養你長大的人是不是曾告訴你,只要有人抬到了你的手絹,他便可以以手絹為信物向你求親?」
「你怎麼知道?」他又在猜測她的心思了嗎?他怎麼能模清楚她心底最深處的心事?
「只要是關于你的事,我都知道。」他的眼光滑過她勻婷美麗的臉龐,一雙手也虔誠地在上頭細細徘徊。
「那條手絹……」指柔期期艾艾地看著他,「真的不在你那里?」
「你希望它在誰的手里?」雲掠空不答反問,想知道她心底想嫁的人是誰。
「我……」在他的強力逼視下,指柔垂下眼睫,命令自己不要去看他那總能將她魅惑的雙眼。
「你希望將你一生的寄托在誰的手上?」雲掠空托起她的臉蛋,問得十分執著。
她紅臊地別開臉,「我不知道。」這教她怎麼說?
雲掠空兩眼一瞇,火氣瞬間充斥在他的胸臆間,語氣徒地變得冰寒無比,「我早就扔了那絛手絹。」
「你扔了它?」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並帶著滿懷無法解釋的深深失落。
他妒意滿滿的握緊她的雙肩,語氣強硬地將話敲進她的耳里,「所以今後不準你再想著要將它贈給其它人,也別再想著要嫁什麼心中的良人!」
「我沒有什麼心中的良人,我也沒有要將它──」指柔張口想辯白,但又緊揪著眉心為他的力道痛呼出聲,「你弄痛我了……」
「不準想著別人,我不準!」雲掠空絲毫不減手中的力道,兀自強橫地將她擁緊。
「放開我……」渾身疼痛的指柔在他的胸懷里就快窒息了。
「我要什麼你就得給我什麼,由不得你說是與不是、肯與不肯,你听見了沒有?」雲掠空稍微放松了力道,在她面前聲明,得不到她的回答時又粗魯地搖晃著她的雙肩,「听見了沒有?」
「雲掠空……」指柔喘著氣,又痛又累地與他對峙,「你究竟把我當成你的什麼?」
「那要視我的心情而定。」
她用力推開他,「我不是任你揉捏的泥人,也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偶!我是一個人,你沒有權利這般主宰我,你也沒有資格叫我給你什麼,我不是任你予取予求的東西,請你把我當成一個人來看待好嗎?」
「權利?」雲掠空莞爾地揚眉,「落在我的手里後,你以為你還能擁有那些?」
指柔的一顆心都被他的話語凍涼了,她感覺胸中那些曾因他而起的種種悸動、被他撩起的心動,又再一坎被他反復無常的話語分割得七零八落。明明他就近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卻覺得他好遙遠,心中渴盼的那份單純戀慕,也隨著他疏冷的距離而變得還不可及。
「你什麼都不會有。」雲掠室老老實實地告訴她,「听清楚,除了我之外,你什麼都不會有。」
指柔垂下限睫,深深明白了話意,但同時她也覺得自己失去了很多。
「我要你想你就得想,我要你忘你就得忘;你的過去我不許你想起,就連夢也不許夢。你有什麼心酸或是傷心,只要我不允許,你就一概不許擁有︰你所有的心思只能繞著我運轉,這樣你明白了嗎?」
「為什麼是我?」她緊握著雙手,試著不讓眼眶里的淚掉出來,「難道你要我往後就當一個不能有自我思想的木頭人?你所要的,就只是一個只能听照你命令過日子的人?」
「睡覺。」瞥見她眼角的淚光,雲掠空將她緊壓在胸前,讓那些會令他懊惱的淚都吸盡在他的胸口。
她不甘心地在他的胸前低嚷,「回答我……」
「我說了,睡覺。」雲掠空用力將她整個人都納進懷里,唇懸在她的唇邊警告,「不要再存有一絲掙扎和抗拒我的念頭,否則我會用高壓手段來馴服你。」
指柔霎時停止了所有的抵抗,睜大了眼眸看他的唇愈靠愈近,而她那顆不與她合作的心,又因他而激起了陣陣狂跳。
帶著微涼氣息的唇蓋上她的,指柔只依稀听見,他又用催眠似的嗓音在她的唇邊輕聲喃喃,讓她那顆掉進谷底的心又被他拉了上來,而她慌亂的心跳聲,也無處躲藏的傳進她的耳底。
「早些把該忘的全都忘掉,把我牢牢放在你的心底。或許你將會什麼都沒有,但是,你有我。」
第五章
一整夜都愁腸百轉的指柔,在天色微微透亮時才小睡了一會兒,不多久便被傲霜給挖起來,而那個老是對她扔下一句話讓她在心底反復想著的雲掠空,早就不在她的身邊了。
指柔精神不濟地跟著傲霜來到鍛劍房,在她一踏進鍛劍房後,傲霜便將門窗全部都關上鎖緊,隔絕了外頭一早就落下的大雨雨聲,偌大的鍛劍房里,除了熊熊的爐火燃薪時發出的聲響外,外頭的聲音和光線都無法透進來。
「傲霜,你不是說雲掠空叫我來這里嗎?他人呢?」指柔在房里遍找不到雲掠空的身影後,不解地回頭間。
「少爺今天到遠處去采石,在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傲霜走至劍架上取了一柄劍,神色怪異地看著她,「濯雨和輕煙也都下山辦事去了,現在這座宅子里除了你我之外,沒有其它的人在。」
指柔馬上明白了傲霜的不對勁之處,下意識地想要離開,但落了鎖的大門她怎麼也打不開口
傲霜手里拎著劍走至她的身後,「不要想求援,不會有人听見你的聲音的。」
「我做了什麼讓你如此恨我?」指柔冷靜的轉身面對她,在她的眼底看見了深沉的恨意。
「你從我的身邊奪走了他。」想起指柔一整夜都睡在雲掠空的懷里,傲霜就難以忍抑地握緊了劍。
指柔問得很無辜,「我奪走了誰?」
「少爺。」
「我沒有。」她的眼眸動了動,在提到雲掠空時兩手忍不住糾絞著衣衫,「我從沒想過要與任何人爭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