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是新的追捕法……守株待兔?
她不禁要向他請教一下。
「那些人是誰?」
上回在賭坊里知道南郡王司徒震已在追拿他們後,步熙然便有自知之明地留心其他兩位郡王,果然在今日一踏入北郡王司馬聖嘆的地盤,立刻被司馬聖嘆給盯上了,只是他沒想到,這回來追他的還有一個撈過界跑來城北的東郡王司空烈。他進退兩難地摟著她的腰靠在牆上,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
「某兩個人派出來的人手。」前頭被兩位郡王的人堵住了,但他們又不能退回去,因為後頭還有個鍥而不舍的司徒震。
飛煙眼尖地看著人群里兩個衣著不凡的人,伸手指著他們,「是不是那兩個指使的?」
「就是他們。」那兩個笨郡王也真是的,想要摻在人群里混就別穿得那麼顯眼,是怕他認不出來嗎?
「也是小人?」根據經驗法則,那兩個人的來歷她不用猜也知道。
「他們會很樂意帶我回紫冠府。」
飛煙嘆息地靠在他的懷里,「我認了……」
「你要認命與我成親?」她終于改口了?
「我是對要繼續給你的仇家追這一點認命了。」她白了他一眼,還是對成親這件事不屈不撓。
步熙然也不認為逃婚決心那麼堅強的她,會輕易地屈服在追拿的壓力下,可是與她一塊逃了那麼久,這種緊張又刺激的日子過久了,他不但已經忘了他原本要逃婚的原因是什麼,反而還覺得這一種日子比以前平淡無奇的日子有趣多了,這還是他頭一回把日子過得如此充實。
飛煙側倚在他的懷里,小心地觀察巷口外的動靜,在看見人群里的幾個人,忽然不再來來回回地在衙門前逛,反而朝巷口走來時,她忍不住拍醒正在沉思的步熙然。
「有人往這里來了。」看那些人搜尋其他巷弄的樣子,樣子好像也想來他們這邊搜一搜。
步熙然回神地左右看了一會兒,發現這條巷子只有一個出口,而他又不能帶著飛煙一塊出去讓他們這個正著。
他再低首凝視飛煙的臉龐,唇邊露出了一抹不客氣的笑。
「飛煙。」他含笑地一手托起她小巧的下巴。
「嗯?」
「委屈你了。」他一手拉緊她的腰,沒半點預兆地低首攫住她的唇瓣。
飛煙征楞了一會兒,杏眸睜得大大的無法反應。
火辣辣的燙熱感在她唇上蔓開來了,不似他以往三不五時就落在她唇上那種蜻蜓點水的接觸,徘徊在她唇上的吻愈陷愈深,強勁的熱力也漸漸在她的身上流竄,彼此紊亂的氣息交錯在她的臉龐上,一聲一聲的心跳聲仿佛直接敲打在她的耳邊,頭一次,她這麼清楚地听見自己的心跳。
她怔怔地看著近在眼前的步熙然,他深幽的眼膛里帶著光彩,似要催眠她似地張合著眼睫,她緩緩地垂下眼簾,任他深攬入懷與他的身子貼合,容許自己暫時迷醉失控一會兒。
步行至巷口的一名男子,才想要轉進巷口里就差點撞上了緊密相擁而吻的他們,他喘了一口氣,邊搖首邊轉身離開。
「光天化日下,也不害臊……」
飛煙的心神是在听見那句話後才清醒過來,她赧紅著臉挪開與他糾纏的唇。「你……」
「噓……別說話。」還未嘗到個中滋味的步熙然,意猶未盡捧著她的臉龐輕哄,偏著頭又去尋找她的芳唇。
飛煙不確定地望著他灼燦的眼眸,兩手也半推半就地抵在他的胸膛上,「還……還沒走嗎?」
「還沒。」
步熙然干脆將她的雙手環繞在自己的頸間,一手因緊她的腰不讓她逃躲,一手放在她的背脊上將她深深地投向自己,以舌撬開她的唇瓣,在她訝異的低呼時趁勢進入尋幽訪勝,並撫著她的背柔柔安撫,感覺她放松了些後,絲毫不客氣地與她交頸纏綿地深吻。
一群在巷口外徘徊的人們,都在這個角度將他們倆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刻意地在等這一幕的司馬聖嘆與司空烈。
「聖嘆。」司空烈以手肘撞他,「看到了沒?」
司馬聖嘆看得目不轉楮,「一清二楚。」
「我們還要在這里散步多久?」司空烈邊踏著緩慢的步子,邊對那一對正吻得難分難舍的男女行注目禮。
「看到滿意為止。」司馬聖嘆的兩腳幾乎是原地踏步,生根地站在原地盡情收看。
「干脆搬張凳子坐下來看算了。」錯過這種情景太可惜,不多看幾眼的話,也不好回去紫冠府報告。
「我還想邊看邊嗑瓜子。」
「這招對百里姑娘有沒有效?」
司空烈瞄了那個幾乎被步熙然揉進懷里的飛煙一眼,開始對他們投入的程度打分數。
司馬聖嘆嘖嘖有聲,「熙然如此熱情,我想應當能對她起些作用。」在巷口吻得渾然忘我的步熙然,絲毫不理會他人對他們投注的眼神,兀自轉身將飛煙壓向牆面,難以自禁地勾引她深吻,也不讓她有喘息的片刻。司空烈怪腔怪調地拉高了嗓音。
「喂……你看。」哇,干柴烈火了。
「那小子不是一開始就發現咱們故意在這兒繞嗎?」明知道他們是故意忤在這邊看熱鬧,他還愈吻愈起勁?
司空烈玩味地撫著下巴,「他是知道。」
「難不成……」司馬聖嘆頻揉著雙眼,「他玩真的?」如果他沒看錯的話,他們兩個恐怕不只是假戲真做而已。
「這個就有待商榷了。」
不肯止歇的熱吻一波一波地襲來,飛煙幾乎乏力地靠在牆上,陣陣的窒息感緊揪著她的胸口,她無法喘息地張開口呼吸新鮮的空氣,在步熙然又要覆上她的唇瓣之前,勉強地伸手掩住他直要逼來的唇。
「熙然,慢著……」讓她喘口氣,難道他都不用換氣嗎?
步熙然卻舍不得,因她而心蕩神馳,又哄又動地想騙回她的吻。
「別亂動。乖,配合一點。」他伸舌描繪著她的唇瓣,徐徐的熱氣闖過她的口舌之間。
「你……」她忍不住想抗議,「你有必要吻得這麼認真嗎?」那麼努力地想把她吻得頭昏腦脹,就算是形勢所逼他也不必這麼入戲吧?
步熙然還是騙死人不償命,「在騙別人之前,得先騙自個兒。」
「別再……唔……」飛煙的掙扎又被淹沒在他傾覆的熱吻里,在他的口中化成一道呢喃的申吟。
聆听著飛煙的低吟,另有一種聲音,遠了又近、近了又遠地闖進他的耳際,平潤柔順地滑過他的心頭,正似訴說著他也甘願平凡、矛盾,甘願悲喜交集地加入紅塵,只因一份隱密的盼望。
今日他才知他是有血有肉地存在這人世間,不知有多久了,他的眼眸漸漸幽冷,平淡無波的日子令他失去了相愛的力量,只想活得好而不求活得美,等他發現這點時,他用什麼也喚不回以往那顆向往愛情的純稚心靈,可是他不得不承認,他很羨慕能自由自在愛著的人們,也盼望了這種相互依偎的親昵許多年。
他不禁緩下吻勢,細細品嘗著唇間的香甜氣息,細細描繪著她溫執柔軟的唇瓣,透過手掌感覺她又急又快的心跳,那感覺如此親近,令人向往而沉醉。
「他們已經走了……」飛煙又差又怯的嬌喘聲飄進他的耳際。
「還沒有。」他連睜開眼去看都嫌浪費時間,更不願就這樣停止親近她的好機會。
「停、停……」她直拍著他的肩頭喊停,「他們真的走了,不信你自己看!」人已經走好久了,他還要意猶未盡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