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我挖﹖」樂毅怪腔怪調地叫著。
「我們這些人里頭﹐就只有你那一身神力能破左容容的陣。」蓋聶決定附和藺析的做法﹐先叫樂毅挖洞出去。
「會挖洞的大俠﹐我們全靠你了。」朝歌也很齊心地推著樂毅催他快點動作。最後他干脆一腳把樂毅踹下地洞里。
「我不要再當地鼠﹖」站在地洞里﹐樂毅不平地哇哇大叫。
「少羅唆﹐快挖﹗」三件曠世兵器立刻架至樂毅的脖子上﹐逼他趕快動手。
「我挖就是了……」
一路挖出左容容所設的陣後﹐樂毅終于把頭探出地面﹐跳出地洞後﹐立刻心痛地檢查用來挖土破石的夜磷刀。
藺析一出陣﹐就飛快地帶其它人走人離開地底的密這﹐在抵達上頭的六扇門之後又躲開六扇門巡務的捕頭﹐分頭找著左斷。本來他們還擔心左斷又跑出門去找他們了﹐沒想到左斷卻呆呆地坐在書房里﹐兩眼盯著前方發呆。
他們悄悄進入書房後﹐都對左斷的怪模怪樣納悶不已。
「左斷。」蓋聶冷冷地喚﹐但左斷的身子動也沒動一下。
「他沒听見。是他患了重听的毛病﹖」朝歌嘆息地搖搖頭﹐欽命要犯都跑來他家了﹐他居然還渾然不覺。他這個神捕是怎麼當的﹖「左──斷──喲﹗」樂毅拉開了嗓門大叫﹐企圖博得發呆中的左斷一點點注意力。
藺析凝神審看左斷的表情許久﹐覺得左斷似是遭受了什麼打擊﹐兩眼茫然無神﹐像個被遺棄的老頭。
「樂毅﹐你去地面前晃一圈。」藺析推了樂毅一把﹐不信左斷在看到最近才和他結過架子的樂毅後還是一樣沒反應。
「左斷﹖」樂毅踱著步子在左斷面前繞了幾圈﹐並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揮動﹐「老冤家﹖」
左斷如入定的和尚般﹐听而不聞視而不見﹐任樂毅在﹐他面前又跳又叫﹐眼珠子也沒動一下。
樂毅指著左斷的鼻尖﹐回頭對其他人喊﹐「喂﹐他成木頭人了﹗」
「藺析﹐換你去試試。」蓋聶沒法子了﹐只好請出讓左斷最記恨的藺析。
「左斷﹐你又中毒了。」藺析附在左斷耳邊輕輕說了一句﹐馬上令左斷速速回神。
「我又中毒了﹖」左斷忙著上上下下尋找自己又是哪個地方中了毒﹐然後又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看著常害地去藥鋪抓藥解毒的藺析就站在他的面前。
扒聶搭著藺析的肩﹐「還是你這招有效。」左斷追了他們五年﹐五年來也不時就中藺析的毒﹐只要對左斷提到「毒」這個字﹐就能讓左斷的神經拉得死緊。
罷回過神的左斷﹐兩眼瞪得如銅鈴級大﹐迅速從椅上跳起拿起擺在椅旁的大刀﹐一個一個數著眼前他日思夜念﹐拼命想捉回來砍頭的欽命要犯。可數著數著﹐他卻發現少了個衛非。
他大刀指向他們﹐「你們怎全在六扇門﹖」好哇﹐他辛辛苦苦地找了他們快一年﹐現在倒四個一齊送上門來了﹗「我們想你呀。」樂毅笑嘻嘻地朝他眨眼。
「我想你們的項上人頭﹗」左斷猛然爆出驚天動地的吼聲﹐提起大刀就往樂毅砍去。
「你們看吧﹐我就說他不會高興的。」樂毅邊躲著左斷的大力﹐邊對那三個在旁邊看戲的朋友抱怨。
「都把脖子伸出來讓我砍﹗」左斷的獅吼把屋內每個人震得都捂上雙耳。
樂毅受不了地喊﹐「別吼啦﹐你的嗓門吵死人了﹗」
叫這麼大聲做什麼﹖他巴不得全六扇門的人都知道他們在這嗎﹖砍不到樂毅﹐左斷又揮刀砍向蓋聶。蓋聶抄起落霞劍順勢一擋﹐把左斷的大力推去給朝歌領教﹐朝歌又忙把砍來的大刀轉讓給藺析。
藺析設耐性陪左斷玩﹐立刻將後羿弓搭上箭﹐把箭尖指向左斷的心房﹐才讓激動的左斷停了下來﹐不敢再輕舉妄動。
「別跟他羅唆﹐先綁回去再說。」蓋聶朝後彈彈手指向樂毅和朝歌交代﹐沒自留在這陪左斷敘舊。
樂毅和朝歌一左一右地架住左斷﹐順手把左斷的大刀扔給蓋聶保管。
「做開我﹗唔……」左斷張大嘴正要嚷嚷﹐樂毅馬上自朝歌的懷中抽出一本書﹐把書一卷就塞進左斷的嘴里消音。
朝歌心痛得很﹐「那是我的黃歷﹗」
「借用一下嘛﹐我再買一本新的給你就是了。」樂毅邊要跟朝歌賠不是﹐還要控制一身蠻力的左斷。
藺析走至左斷面前﹐淡淡地撂下一句話﹐「再亂動﹐小心我在你身上下毒。」
左斷盯著藺析嘴邊邪惡的笑意﹐馬上不敢再掙扎﹐怕自己又要中毒了。
「這才乖。」藺析拍拍他的臉頰﹐率先轉身打開書房的門往外走。
書房的門一開﹐外頭早圍了大批被左斷的吼聲引來的捕頭﹐讓蓋聶和藺析火大的在左斷的肚皮上分送上狠狠的一拳消氣。
「大人﹗」右京看當家的左斷就這麼被無字輩的人欺凌﹐又慌又急地大喊。
「喂﹐你家大人借我們用一下。」朝歌懶懶地晃到那批捕頭面前向他們借人。
「來人﹐快……快去叫人來﹗」右京以為左斷就要被綁架了﹐急急地要身後的捕頭快去調些人過來支持。
朝歌的龍騰鞭瞬間甩向書房前的一排梁柱﹐梁柱告應聲而斷﹐失去了支撐的梁柱﹐書房頓時轟塌了一角。
「我都已經這麼有禮貌地開口向你借人了﹐你家的大人借是不借﹖要是不借﹐我就轟了整座六扇門﹗」寶貝黃歷被人拿去塞嘴已經使朝歌很不滿了﹐再多了一批攔路的捕頭﹐讓他的臉變得更加猙獰難看。
「借……請借……」右京咽了咽口水﹐識相地閃到一旁馬上讓出路來。
六扇門的捕頭們就這般目送著當家大捕頭被四個欽命要犯押走﹐卻又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攔他們﹐只好悄悄地跟在他們身後。
有口難言的左斷隨著他們經由密道一路往地底下走﹐沿路的風景讓他愈看愈覺得熟悉﹐在抵達地底下的大本營之後﹐樂毅便放開左斷﹐而心痛不已的朝歌則趕緊從左斷嘴里拿回自己的黃歷。
「這里是哪兒﹖」塞嘴的黃歷一被抽走﹐左斷就迫不及待地問。
「你家。」朝歌邊拉著左斷的衣袖擦著黃歷邊回答。
左斷又怒又氣地叫﹐「你們一直躲在我家下面﹖」難怪他怎麼也找不到﹐原來他們都藏在他家﹗蓋聶一拳打掉他刺耳的叫聲﹐「是你妹子把我們藏在這的。」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一點﹐是他妹妹左容容教他們的。
左斷捂著頭﹐腦海一片空白。
「我們會去當刺客﹐也全拜你的寶貝妹子所賜。那些人全是她叫我們去殺的。」蓋聶漫不經心地對左斷供出害他們淪為刺客的禍首。
「不可能﹗」左斷悍然否認﹐怎麼也不肯相信。
藺析不客氣地再告訴他﹐「你一直找不到劫天牢的人犯是不是﹖大神捕﹐那個人犯就是你的寶貝妹子﹗你妹子不但將我們救出天牢﹐並且在我們身上下毒﹐因此我們才會照她的命令去當刺客。是她要我們來當你的死對頭﹗」
「你是神醫也會中毒﹖」左斷怎麼也想不到﹐他那個溫柔婉約的妹妹會對人下毒﹐而且還讓天下第一神醫也束手無策。
「你妹子的毒技比我還神﹗」愈想愈嘔的藺析﹐遷怒地掄起拳頭又送左斷一拳。
被打得很無辜的左斷﹐忍不住捧著肚子蹲在地上。
「說到毒﹐我們也該取解藥了。」朝歌猛然想起他們都還沒吃最後的解藥﹐趕忙以輕功躍至花園的涼亭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