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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紅妝 第17頁

作者︰綠痕

雖然猜不出他們請假的原因,但光是看他們的表情,顧清風大概可以猜到昨晚他們進帳後出現的情況——八成他們兩人又吵了起來,然後發生了某些事,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需要好好探究了。

彼清風打算終止這軍帳里長久的沉默,他看樂毅一臉困意,再看胭脂一臉暗怒,而後長長地嘆了口氣。

「右將軍。」

胭脂撇著小嘴轉看在她面前滿面疑惑和無奈的顧清風,光顧著與樂毅生氣,她都忘了這個顧清風來這里已經有多久了。

「妳怎麼了?」顧清風非常關心她的健康狀況,因為這個軍營倚賴她甚重,她若有什麼事,不但上頭會緊張,下面的人會更緊張。

胭脂沒好氣地捶著雙腿,「筋骨酸痛。」她在這里又捶又揉了半天,難道他還看不出來?

彼清風兩道白眉緊皺著,她昨兒個回營時也沒听她說什麼筋骨酸痛,怎會突然這樣?

「妳病了?」顧清風心想也許是她得了風寒什麼的所引起的。

胭脂認真地點點頭,「我是病了。」從她身邊這個男人住進來以後,她就生病了,她患了會犯心火的毛病,還有睡不到床的毛病。

「來人,叫軍醫過來將軍帳!」她真的生病了?顧清風情急地向帳外的人喚,盼軍醫能快把她這軍中棟梁治好。

胭脂揉著額際,「老顧,用不著叫軍醫,我只是一時不習慣,再過一陣子就會好了,今天先讓我休息休息。」說來也真奇怪,她為何不能像其它人一樣生場小病或是請個假?

「習慣?」顧清風又懷疑地看她一副不舒服的樣子,「妳是得了什麼病?」再怎麼操練也不會喊累的她會需要休息?是什麼病使得她這麼虛弱?

胭脂認為這種病的病名和病因說出來很不光彩,因此絕口不提,不想讓外人知道她和樂毅昨晚為爭一張床,不但把床弄塌,還一塊兒睡在地板上。她自己想來都會覺得沒面子,說出去以後她會更沒面子。

胭脂不願說,但是樂毅卻很樂意抖出昨晚的事。光是看她一徑在那邊暗暗發火,還不如他逗逗她來得好玩,至少可以不再看她這張晚娘臉。

「地板病。」樂毅大聲把她的病名說出來,一手撫著臉撐在桌上,邪邪地怪笑。

她都不說了,他還故意說出來?胭脂頗惱怒地瞪著這個專門跟她作對的男人,從他當上了左將軍後,他似乎沒有一件事順過她的心,處處找她麻煩,現在還讓她難堪?

「我會得這病都要怪你。」要不是他硬要住進來,她今日怎麼會這麼倒霉?

彼清風不解地舉著手,「左將軍,什麼是地板病?」怎麼他從來沒听過?

樂毅刻意忽視顧清風的請教,發現自己非常喜歡逗胭脂,尤其愛看她兩頰氣得嫣紅的模樣。如果他「徹底」地逗弄起她來,不知她還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昨晚我在床榻之前叫妳睡在我身上妳就是不听,害我們兩個都淪落到在地上擠在一起,妳現在全身酸痛怪得了誰?」他曖昧地挨近她,手指挑弄地輕輕從她的肩頭一路往下畫至她的手腕。

「你……」胭脂被他曖昧不明的話氣得滿臉通紅,手臂因他那種撩撥似的撫觸而感到陣陣酥麻,不知所措地上上下下撫著自己的手臂止麻。

好美的臉蛋!

樂毅開懷地盯著她的面容,她果真是人如其名,臉上就像撲上了一層胭脂,唇色也因她的緊咬而鮮艷欲滴。原來只要小小的調戲她一下,她就會變臉。

彼清風結結巴巴地指著她,「右將軍,妳睡……睡在他身上?」她會做出這種事?他叫樂毅跟她同一帳可不是為了這事啊。

「你半夜把手偷伸過來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覺得丟臉到家的胭脂努力壓下滿面潮紅,硬扯過樂毅的衣領,小聲的跟他算帳。

問題是樂毅不肯跟她這般細聲細氣的算帳,偏偏要讓瞠目結舌的顧清風听得一清二楚。

他又夸張地叫,「哇!我好心把手臂借給妳當枕頭妳還不感激?」

又這麼大聲?胭脂看顧清風已經是滿面的懷疑,巴不得把樂毅不合作的嘴給堵上,可惜已經收不回樂毅說出口的話,她的名聲已經被他破壞定了。

「誰要你的好心?」胭脂自知現在就算她說破嘴皮子,顧清風也還是會認為他們之間有曖昧,她干脆大方的跟樂毅清算。

「若不是我半夜好心借個胳臂給妳當枕頭,妳今天就不只四肢酸痛而已,會連脖子都酸。我是心疼妳耶。」樂毅拍拍她發燙的臉頰,看胭脂趕忙放開他的衣領好避開與他的接觸,還有她的薄臉皮不听話地又浮出兩朵耐看的紅霞。

胭脂以雙手掩著不爭氣的紅頰,「我又沒有向你借!」心疼她?他昨晚要是真心疼她,為什麼不把床位讓給她?

「老顧,看到了沒有?女人最會知恩不報還有不領情。」樂毅朝顧清風撇撇嘴向他訴苦。

彼清風忙碌的揮著手,「我還在隔岸觀火,你們之間誰睡了誰的這類問題……先不要問我。」他還在試圖弄清楚他們所說的個中話意。才一個晚上就進步這麼大,他得研究一下他們是如何停火和睡在一起的,至于現在他們之間又引燃的小戰爭,他沒空管。

誰睡了誰?

胭脂听了柳眉倒豎,氣得想焰死那個興風作浪的樂毅,她開始一條條地跟樂毅杠起來。

「為什麼我會蓋著你的被子?」她本來蓋在身上的大衣不知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反而跑到他身上去了。

「我怕妳會冷嘛。」樂毅又靠近她身邊,以手勾畫著她小巧的下巴。

胭脂又閃又躲地避開他挑逗的手指。怕她會冷?那昨晚跟她搶被子搶得那麼凶的人是誰?

「那水盆怎麼會空空的?里頭的水呢?」今天早上她一醒來,就見一個空水盆擱在他們兩人的腳邊。空空的水盆能起什麼作用?他昨晚除了換被子之外,一定還有對她做過什麼事。

樂毅腿著眼笑,「我睡到一半口渴。」他昨晚想出來解決那水盆的法子,就是直接把里頭的水喝掉!

「你喝完了一整盆?」胭脂詫異地問。那盆滿滿的水他全喝光了?

「嗯,味道不錯,很解渴。」樂毅朝她性感地舌忝著唇,並對她眨眨眼。

又被樂毅逗得臉紅心跳的胭脂,頓時全身都覺得不對勁;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

一覺睡醒他就變了樣,老是對她擺出這種奇奇怪怪的表情和舉動。

「口渴可以去喝桌上的茶水,你卻喝掉那盆水?」桌子就在他們所睡的地鋪不遠處,他不起來喝茶卻灌光了她拿來防他逾界的水?

樂毅憐惜不已地望著她,「我是為妳著想。要是妳的睡相不好,一個不小心打翻了水盆,濕淋淋的睡,我怕妳會染上風寒。」即使她不打翻,睡相挺差的他也一定會打翻。

「你是為你自己著想,故意把水喝光了好逾界!」胭脂覺得自己的臉快燒起來了,他再用那種眼神看她、用那種柔柔的音調對她說話,她就要去找些冰塊來鎮壓臉上的高熱。

看著她又羞又怒的臉蛋上胭脂似的色澤,樂毅對自己的做法很有成就感。不過他再不適時地停手,他怕待會兒胭脂真的會翻臉。

他老實地聳聳肩,「有那盆水在,我睡得不舒服。」他就是看那盆水不順眼。

要擺在他們之間可以,但不能裝著水讓他睡得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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