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還會像以前一樣,她想要什麼就給她什麼?
「我已改變心意,你得活著看我報仇。」他決定不要為了殺她而害死自己,他只要照著左容容的話,殺了她的三名兄長就能換得解藥,至於她,他不想再搭理。
梵瑟輕輕搖首,「誰要報仇、誰要殺誰、誰要雪辱,皆與我無關。」他想報九宮門之仇,梵家三個男人想殺他,梵天變想雪多年來總是不及他之辱,這些,與她有關嗎?
「無關?我要殺的是耶三個愛你的兄長。」他冷聲質問,不信她對那三名兄長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爹爹會感激你替天行道,而我為蒼生慶幸。」那三個男人也真是壞事做盡了,由他來將他們三個送下黃泉,想必她的爹爹一定會很高興吧!而其他無辜被他們三人所害之人的家屬,也一定會額手稱慶。
扒聶忍不住自己的憤怒,「他們是為你而殘、為你而暴!」她怎可以沒有感覺?梵天變他們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她!
他的憤怒,更顯得她的冷靜,她無奈地指正他的觀點。
「我從不要他們為我,也不要他們愛我。在他們遇見我之前,你也早就知道他們的本性就是如此,不要把罪名扣至我頭上。」五年前她已經蒙冤過一回,她不會再讓自己受到一點委屈。誰說女人就一定要楚楚可憐、含冤莫白?她既問心無愧,又何苦讓自己折磨自己?
「但他們因你而狂亂;你可知有多少人間接死於你之手?你可知有多少人恨你?」
她每嫁一回就造成多人家破人亡,她是間接的創子手!
她清晰冷靜的眼眸對上了他的,「我失了所愛、失了心、失了疼我的爹爹,我比其他人更恨他們,我比其他人死過更多回,難道這樣還不夠?難道你要我對他們的所做所為深覺內疚?」就算該內疚償命,那個人也不該是她。她失去的還不夠多嗎?為什麼要硬把罪名扣在她頭上?她承受的不夠多嗎?
「你難道不該?」蓋聶不願承認她說的大部分是事實,但她引起梵天變他們三人的狂愛,這一點,她避不了。
「不,我不內疚,我也不自艾自憐自怨。自始至終,我無罪,有罪的是他們,我的恨不比你或其他人少。」她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成罪人的想法,她只能怪自己生錯了家庭,而她再投胎時,她再也不要見到那三個人。
扒聶的聲音迅間變得銳利,「無罪?對我下毒的人是誰?」當年是誰親手把毒酒送至他手上要他喝下的?她敢說她無罪?!
「當年的真相听不進你的耳,而你也不會信;況且已回不到五年前了,我再辯解也無益。」她倦怠地說著。就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又如何?一切都已經變了,說出來後就能找回過往,把發生過的一切都忘了嗎?
扒聶仔細盯著她的倦容,發現她的臉龐上有一道未消的掌櫻這是梵天變打的嗎?
是她的反抗所招致的嗎?他們都那麼愛她,她有什麼好不滿的?他們又為何要對她動手?
在腦際又堆滿了問號下,蓋聶不經細想,又違背理智地提出疑問。
「告訴我,為何要改嫁?」為什麼她在死了第一名夫君後不守寡,還要一個又一個的嫁?
梵瑟蒼涼地笑看著自己,彷佛看見自己站在一面棋盤上,進、退、左、右,來來去去都不由自己。這五年來,她所扮演的是一顆棋子,她是梵天變掌心的一顆棋。
「被他們三人在掌心支配著,嫁與不嫁,由得了我嗎?他們嫁我幾次又如何?我的心已給過人且從未改變。」娶她的人,就算能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她守著的那顆心,早就消失無蹤了。
她,愛著別人?
扒聶忍不住揪緊自己的胸口,她愛的那個人是誰?是誰能讓她動心?他愛了她數年,而她卻說從未愛過他;那三個男人也愛了她數年,她也說不愛。這世上,到底是誰得到了她的愛?
「你的心……給了誰?」蓋聶忍不住問,喉間梗澀得難以成言。
「他已經不在人世了。」梵瑟望著他,在他身上找不出一點從前與她相愛時相似之處。
「是誰?」蓋聶執著地要得到人名,不管那個人是生是死,他就是要知道。
她不答,反指著他帶來的那柄落霞劍。
「你說過你要第一個殺我,現在就替我剪斷牽連這場棋局的羅網吧,我已經很累很累了。」她已經厭倦了活在往事和回憶的日子,現在的她,累得沒有力氣,再也不想掙扎了。
「我不殺你。」得不到她親口說出的答案,妒火滔天的蓋聶固執的搖頭。
她嫣然一笑,「但我要死。」
他瞬間將她壓至床榻,揮開散放在床上的鎖煉,一邊解開自己的衣裳。
「蓋聶?」梵瑟沒有掙扎,杏眸圓瞪,模不清他想做什麼。
「你的心給了誰我不知,但在你死之前,我有權得到你曾給過無數人的身子!畢竟,這原本就該是屬於我的。」他邊拉開她的衣裳邊說,令人盲目的妒火燒得他把理智扔到天邊去,只想讓她的這種笑意屬於他一人。
梵瑟微弱地反駁,「誰都不曾……」
「梵天變沒有嗎?梵天殘沒有嗎?還是梵天焰?」他愈問愈是妒惱,一把扯裂她身上繁瑣的衣裳,為月下那具光滑剔透的身子血脈僨張。
「我的身子只給我的丈夫,也就是拿走我的心的人。」梵瑟心慌意亂地舉起手抵著他赤果的上身,卻抵不住他壓下來的狂吻。
他熱氣四散的唇啃咬著她的玉頸,「你不是說他已不在人世了嗎?那麼給我這第一任未婚夫又何妨?」
「是無妨……反正,我也時日無多了。」梵瑟停止了阻擋他的舉動,雙手擱放在兩旁,幽幽遠遠地望著他火熱的眸子。
「你要死……也得我享受完。」又跟他說她想死?!扒聶火大地捧住她的臉,理智因她的話而蕩然無存。
在他扯開留在她手臂上的衣袖時,一顆殷紅的守宮砂映入他的眼瞼,讓他眯細了眼。
「這顆守宮砂是如何造假的?」
他的大掌撫過那顆守宮砂,順著她的手臂來到她的胸前;她閉上眼不出聲,而她的不解釋更加深了他的認定,狂切的吻紛紛落在她的胸上。她的無反應令他惱火,他不要只有他一頭熱,他要她也跟他一起沉淪。
溫柔得令人不敢置信的吻落在梵瑟的唇上時,梵瑟訝異的睜開了眼;蓋聶的雙掌在她身上四處游移撩撥,全身的肌膚與她廝磨,將火熱傳至她的身上,讓她的面容覆上一層紅潮。蓋聶更是得意地啟開她的雙唇,與她的舌交纏,她的嚶嚀更促使了他的熱烈,分開她的雙腿朝她深入,更進一步地得到她。
梵瑟的眉心因疼痛而緊蹙,緊咬著下唇不肯發出聲。
靶受到她體內的阻隔和她的緊縮,蓋聶不敢置信地望著身下那張變得蒼白的容顏。
「你……」除了他外,誰都末曾……得到她?
梵瑟環住他的頸項,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度過那陣疼痛,蓋聶全身激越狂暴的欲火也退了些許,額間流下難忍的汗水等待著她。在她又放松了手臂後,他再尋著她的唇,將歉意送進她的唇,柔柔地重新待她。
在那之後,梵瑟躺在他的胸前聆听著他紊亂錯雜的心濼,心思復雜的兩人都沒開口,任時間流逝,一同看著桌上將燒盡的紅燭。
床榻上一根泛著銀光的物體吸引了梵瑟的眼眸,她無聲地拿起那本是握在她掌心的軟針,當她的指尖輕觸尖銳的針端時,一縷血絲即從指上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