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變愈看眼前這些無用的人愈是礙眼,忍不住扯著嗓子大吼,「都給我出去!」
從梵天變口中听見可以保命的這句話後,在廳上的管事們慌忙奪門而逃,留下的只有也是處在狂怒之中的梵天殘與梵天焰。
整個廳泛著殘留的血腥味,梵天殘抹了抹鼻尖,覺得氣味刺鼻使他沒興趣留下來再發火,腦子只想馬上出門去找蓋聶算帳。
他突然朝地板重重一踩,起身就往外頭走。
「梵天殘。」梵天變陰沉地叫住他。
梵天殘轉過臉,冷漠地看著他死人般的臉色。
「保護梵府財產這事,不是你該負責的嗎?」梵天變擦著手中的血漬問。
「我才正要加派人手事先護著所有行號,誰知蓋聶會比我早一步行動?」他根本沒有預料到蓋聶的行動會如此快;昨日他才知道蓋聶回來,怎知今日就發生這等事?
梵天變陰森地冷笑,「你不知他會行動?」
扒聶回來還會做什麼事?再笨的人用腳想也知道!他這些年來日防夜防是為什麼?
就是在防蓋聶會有回來的一天!而這個梵天殘居然沒有半點警覺性?!
「怎麼,你也想殺我?」梵天殘不以為然地挑釁,他可不像那些短命鬼一樣,輕易的就會死在大哥的事下。
梵天變立刻飛撲至他的面前,從懷中抽出兩柄短刀,刀起刀落間挑斷他手腕與腳踝四處筋脈,廢去他的功夭。
梵天殘難以置信地瞪著眼朝一旁倒下,四肢的傷口痛得他齦牙咧嘴,躺在地上不停喘息。
梵天變冷睨他一眼,「廢物!我要你何用?」
「你……」梵天殘從不知大哥的武藝竟高出他數倍,也不知他竟然會如對外人般同樣狠心的對待他。
一直坐在椅上看戲的梵天焰的心情甚好,閑散地拊掌大笑。
「我瞎了一只眼,而你被廢了武功,咱們誰受蓋聶之惠較深啊?」昨日還笑他?今日災難就輪到他身上了吧!
「梵天變……蓋聶不會這樣就放過你的,你等著!」倒在地上的梵天殘嘶痛地厲叫著。
梵天變一點也沒放在心上,反朝瞎了一只眼的梵天焰揚手。
「梵天焰,派人通知六扇門左斷,他要追拿的無音者蓋聶在此。」世上最想捉蓋聶的人非神捕左斷莫屬,讓左斷插手,相信很快就能讓總在躲左斷追緝的蓋聶遠離郎州。
「由六扇門來收拾他,是可以省了不少氣力。」梵天焰撫著下顎,愉快地笑道。
梵天變交代完後馬上離開廳堂,直朝他一早得知這些事後,最想去的一個地方飛奔而去。
他一手拍開梵瑟閨閣的大門,令頭的水兒與丹兒嚇了一跳;正在刺繡的梵瑟倒沒被他驚擾,仍手執著金針繼續專心地繡著她手中的百鳥朝鳳。
「出去。」梵天變努著下巴對水兒與丹兒指示。
丹兒看了梵瑟一眼後,即拉著擔心的水兒走出門外。她叫水兒站在門外守候著,自己反而另去了一個地方。
梵天變走近專注刺繡的梵瑟,本在見到她之後稍稍冷靜下來的心,因她所繡的圖而又狂跳起來。
這幅百鳥朝鳳,百只雀鳥和彩鳳已經繡成,繡中讓百雀朝望拱拜的彩鳳卻與他所見過的繡法不同,她的彩鳳不但沒有停棲在高樹之上讓百雀朝望,反而已展開雙翅準備迎風而飛。
「這鳳鳥欲飛往何處?」他指著那只彩鳳喝問;她就要像這只彩鳳般離開他凌雲遠逸了?
「去它該去之處。」梵瑟停下動作,平淡地抬首望他。
梵天變狂暴地將她拉下繡台直拖至床上,正要扯開她的衣衫時,卻看見她已將一枚金針抵在自己額際的穴門上,隨時就會了結自己的生命。
他因此而冷靜下來,並緩緩地退開。
「我哪兒比不上他?」他問得很不甘,為什麼不管他再怎麼做,就是比不上蓋聶在她心中的分量?這五年來,他愛她比任何人都來得深,而她所愛的那個蓋聶,甚至恨了她五年!
「我不是你眼中的娼妓,我是他的妻。」她拿下金針,將肌膚全仔細地藏在衣裳下,不肯讓他多看一眼。
「任何人皆不能娶你為妻,而你也從沒過他的門!」她才不是蓋聶的妻,她也不會是任何人的妻!
「雖是沒過門,但我這一生,只認一個良人。」梵瑟沉靜的回答,閉上眼等著他的怒氣。
梵天變一掌將她的臉龐甩得紅腫發燙,看著她的身子軟軟地倒向床榻。
梵瑟兩手按著床榻,晃了晃暈眩的腦際,吃力地再度坐起來面對他。
「瞧瞧,這花似的臉蛋,傷了多今人憐惜。」他抬起她被打出手印的臉龐,愛憐不舍的手指來回地滑過。
在梵天變欲對梵瑟做出其他的舉措前,因丹兒私告而趕來的梵天變小妾,也是梵天變妾中嫉妒心最重的綠珠,撥尖高繞的叫聲阻住了他。
「梵天變……」綠珠氣抖著婀娜的身子,大剌剌地沖入房分開他們。
「滾!」梵天變不耐地看她一眼,眼眸又停回梵瑟身上。
綠珠看著梵瑟臉上的掌印,再看向梵天變眼底的欲火,心底大約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雖然常听聞下人口耳間交傳梵家的三個兄弟們,皆違背倫常愛著唯一的妹子,可她萬萬想不到梵天變真的會做出這種事。
「你想對你的妹子做什麼?」她站在梵瑟的身前擋住梵天變的眼神,不能容許向來不受任何人的梵天變眼眸,有這種濃厚的愛與欲。
「得到她。」梵天變也不廢言,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不是人!」綠珠氣怒難忍地捶打著梵天變,恨他什麼女人不愛,偏偏愛上了自己的妹子。
梵天變嫌惡地格開她捶打的手,「少羅峻,出去。」
綠珠妒紅的眼眸一轉,改把所有妒意出在五年來總是嫁不掉的梵瑟身上。
「你這只狐狸精……連你的親哥哥都要勾引?!」她咬著唇瞪著無比美麗的梵瑟,冷不防地取下尖銳的發簪直刺向梵瑟的胸口,「他是我的!」
梵瑟完全不加以抵抗,只閉上了雙眸,靜靜地等侍這個肯成全她的女人向她刺來。
梵天變在簪子刺中梵瑟前飛快地打掉它,眼中迸出了前所未有的殺意。
「你我死……」他一把拉過呆愣的綠珠,另一手揚得老高。
綠珠害怕得想離開他的掌心,「天……天變?」為了梵瑟,他要殺她?她是他用上萬兩紋銀買到手的女人呀!
待梵瑟睜開兩眼時,綠珠已無氣息的身子歪斜地倒在床邊;梵瑟轉首問向這個可以狠心殺了深愛他的女人的男子。
「你的妾死,你的心不傷、不疼?」愛他的人死,他一點感覺也沒有?她愛的人死,她卻是痛不欲生。既是同胞兄妹,對於愛,怎會差了十萬八千里?
梵天變狂放的直視她的眼眸,「只有你能主宰我的心。」
「我不要你的心。」梵瑟卻是不以為然,臉上更無絲毫欣喜。
「我的靈魂,我的血肉,全為你而活!」他恨不得把心閫出來證明他的愛有多深,而她不屑一顧的神情讓他更是欲狂。
「你若踫了我,我會讓你嘗到心碎的滋味。」梵瑟知道自己若是死了,梵天變真的會因此而發狂,並且知道什麼叫痛不欲生。
听了梵瑟的警告,梵天變忙著又將她點住穴不讓她亂動,並拉出床上的鎖煉將她的四肢牢牢地銬鎖,怕自己的心,會真因她的死而破碎。
梵瑟只是淡漠地瞧著他焦慌的模樣,而梵天變就是喜歡她這種拒他於千里之外的傲和冷。
他輕撫她被打紅的臉頰,「你愈恨、愈冷,我就愈愛;你的恨便是我深愛你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