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前未婚妻,妳的關睢、他的關睢!」她嘶吼著,狀似瘋狂,拚命想掙開他的手。
他慌亂的撤開手,站起來退後一步,不敢置信的低頭問︰「妳的暴怒……是為了關睢?」是關睢使她這樣的?是那一個總是為人著想的關睢使她瘋狂的?
「她奪走了我的一切,她奪走我一生中最想要的東西!」每當她想起關睢在堤真一懷里恬適的笑著,被堤真一的雙臂緊緊保護著,她就覺得自己的胸口破了個洞,再也難以愈合。
他深吸了一口氣,拚命的壓抑自我,他蹲在她的面前柔聲的說︰「妳不是已經如妳所願的懷孕了嗎?妳的地位不會再有動搖,很快就能嫁給妳心愛的堤真一了,妳想要的孩子和堤真一都是妳的,關睢怎會奪走妳的一切?」
「那個關睢懷孕了!」她用更拔尖的聲音刺耳的大叫,眼光像兩把淬毒的箭。
「關睢她……」趙子慕怔在原地,心里對關睢有感謝、有歡喜,但又對眼前的溥謹倩不舍,不忍心看她如此消沉。
她喃喃的說著︰「三個月,她居然有三個月的身孕……她會先生出堤真一的繼承人,到時候,我就沒地位了……」她才高興的知道自己懷孕,而那個樣樣都得到比她多的關睢,居然連在這一方面領先了她三個月,讓她心如死灰。
「就算是懷孕了,關睢她可能……可能只是堤真一在結婚前的一段小插曲,她不會對妳構成威脅。」他試著勸慰,但不知該偏向哪一方,也不知該怎麼說。
「小插曲?她是堤真一的大變奏!」溥謹情大笑,眼角隱隱流淚。
「妳想太多了,我和關睢從小就認識,我知道她的,她心地善良,不會傷害任何人。」他替她拭淚,也不停的替她解釋關睢是怎樣的一個人。
溥謹倩迅即甩上一個巴掌給他,力道之大,使他偏過的頭久久沒有轉回來。
她緊捏著他的下巴,凶惡的逼至他的面前問︰「你還在替那個女人說話?你也對她念念不忘?」每一個人,每一個男人都對關睢如此,為什麼溥謹倩就比不上她?
「我了解她。」趙子慕任她緊捏、任她對他破口大罵,平靜的直述。
「你了解她,那你告訴找她為什麼要霸佔著堤真一不放?我甚至不曾和堤真一好好說過幾句話、相處幾個鐘頭,而她卻已經完完全全的掌握住堤真一了,我相信她要堤真一死,堤真一也會照做!」她用力的搥打著他的胸膛,把怒氣發泄在他的身上。
「她沒有霸佔,她是個只會給予不求回報的好女人,是堤真一強行介入她的生命中。」趙子慕閉上眼,強忍著種種加諸在他身上的痛楚,希望所有的痛,都由他一人來承擔,讓她能好過些。
溥謹倩完全听不進他說的話,扯緊他的領口命令︰「你去找堤真一。」
「我找堤先生做什麼?」他睜開眼,輕拉下她的手,替她打痛打紅的雙手按摩。
她不容置疑的說︰「說你要把關睢收回去,想要從他身邊要回妳的未婚妻,叫他把關睢還給你。」
「我已經和關睢解除婚約了,她不是我的未婚妻,她現在是堤真一明正言順的未婚妻,我不能去向他要。」趙子慕搖搖頭,堤真一不會這麼做,而他也根本不想這麼做。
「你連我的話都不听了?」她扳過他的臉,表情脆弱不堪,像是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她。
「不是不听,而是我真的辦不到,堤真一會殺了我。」他邊說邊把她紊亂的長發整理好,緊握著她的雙手。
她甩開他的手忿忿的站起,指著他的臉大聲的問︰「難道你要我忍受這種恥辱?」
「妳如願以償的懷孕了,也篤定要嫁給堤真一,妳會有什麼恥辱?」她最盼望的美夢就快成真了,她以後能夠高高在上的站在堤真一的身邊,她還要多求些什麼?
「就算我能嫁給堤真一,永遠也得不到他的人和心,我不要做一個假妻子、真情婦!」她憤怒得顫抖,緊緊的環抱著自己,想起了堤真一對她輕蔑的眼神。
「沒這回事,妳會是他的妻子,不是什麼情婦。」他平板的說著,眼底流過一絲哀痛與不舍。
「他有三個未婚妻,現在外面的人都把辜醒嫻當成正宮娘娘,每個人都對她鞠躬哈腰,奉承她都來不及了,而他又全心全意的寵愛關睢一個人,對她呵疼愛憐,我是什麼?我算什麼?他說我只是個生子工具,我最愛他,可是他運一點點的愛都不給我……」她在大吼大叫後掩著臉,止不住臉上縱橫的淚水,一顆顆的滴在他的身上。
他站起來想摟抱她,可是她不屑的把他推遠,把他看成下人。
不會的,氣多了會傷身,妳休息一下好嗎? 他盡可能不去理會她傷人的眼神,溫柔的勸著。
她扯緊他的衣袖。急促的問︰「你告語我,我不美嗎?我不小鳥依人嗎?」是不是因為她不夠美,所以堤真一才會對她不屑一顧?
「妳美,世上……就妳最美。」趙子慕難以啟齒,手指朝聖般的撫模她美艷的臉龐。
「為什麼堤真一看不見我的美?為什麼他總是冷冰冰的對我?」她完全不了解,每個人都說她美、她好,可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卻獨獨看不見。
他艱澀的開口,「妳是這麼的美……是男人都會為妳動心,以後堤真一會好好待妳的,他會把心收回來,只疼愛妳一人。」她是一個外表由水做成、內心似火爆烈的女人,她美在是個綜合體,艷麗又炫人,讓人難以抗拒。
「我?他愛的是關睢!」她又打了他一個巴掌,恨他也是欺騙她的人。
趙子慕不以為痛。這種經常性的打罵他早已習慣,現在只關心一點。「堤真一愛關睢?」
「為了關睢,他打我。為了關睢,他罵我,我像條狗般的求他來我的身邊,像娼妓般的提供他發泄的管道,我為他做盡了一切,他卻還想為關睢把我撕碎……」她忍不住放聲大哭,她已為堤真一流過無數次淚,可是她的眼淚在他眼底卻不珍貴。
「關睢……愛他嗎?」如果關睢愛他的話,那他會是世界上最幸運的男于,他擁有一份關睢完完整整的愛情。
「我不準她愛,這世上只有我能愛堤真一!」她合著淚水搥打著他,幾乎要把心肺都吼出來。
趙子慕拍拍她的肩頭,在地上找了一個干淨的地方要她坐下。「妳的嗓子都叫啞了,我去幫妳倒杯茶潤潤喉。」
「你說,如果我長得像關睢,堤真一是不是就會像你這樣關心我?」她攔在他的面前不讓他走,眼神恍惚,迫切的捉住他的手追問著。
「妳是獨一無二的,妳有妳的美,沒有人能比。」美麗是無法比擬的,何況是她,不管她變成什麼模樣,在他的心底,她永遠是最美的。
「你說的是真的嗎?」她的表情黯淡下來,但眼神變得凌厲,像要刺穿他的靈魂。
趙子慕難過得幾乎不能呼吸。
他真的不希望她把他看得這樣低下卑賤,不要將他視為只是一個為她工作的員工,至少。在她的心中留給他一個位置,他不要求獲得什麼,只想留在她的身邊,她若是傷心,可以提供讓她哭的肩膀,她若是心情不好,他可以讓她撞打。只要她留一個位置給他。
「對,別忘了,妳現在剛有身孕,要好好保重自己,我去幫妳倒水。」他轉過頭,拉開門想走出這個讓他快窒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