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沒找錯地方。」她明明記得他是在這算的命。
「我住在這兒快三十年了﹐從沒見過你們說的那個算命的。這兒沒有什麼鐵板神算﹐想要算命的話去相命館﹐這只燒香拜城隍爺。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他搖搖頭﹐又繼續瞌瓜子。
「炫蘭﹐我們撞邪了嗎﹖」朝歌擰著眉﹐百思不解。
「可能□□」慕炫蘭不經意地抬頭看向滿天星辰﹐驀然想起現在的時辰﹐急忙拉著他催趕。「朝歌﹐你不再快點回六扇門吃解藥﹐就真的要變成鬼了﹗」
※※※
朝歌和慕炫蘭趕在子時之前﹐由密道進入六扇門的地底﹐回到他當初受人威脅出發的老地方時﹐已經有五個人坐在涼亭等著他回巢。
朝歌拉開覆蓋在金籠上頭的黑市﹐冷臭著一張臉對那個笑若春風的左容容說﹕「女乃要的臭鳥。」
「還欠一條雷萬春的命。」左容容斜視著他﹐她要的不只是這一只火鳳凰而已。
「他死了﹐女乃不妨上街去打听打听。」他伸手指著上頭﹐現在外頭八成已傳遍雷府被毀的消息了。
「很好﹐你剛好趕上吃藥的時間。」辦得真好﹐她沒有選錯人。
他手伸至她眼前﹐「我的藥呢﹖」離子時就剩一點點的時間了﹐再不吃藥他就不能活著成親。
「在你的瓶子。」左容容指向之前擺放他們解藥的小木箱。所有人都吃過了﹐就剩他還沒吃。
朝歌身子一離開去取藥﹐一直被擋在他後頭的慕炫蘭看清了坐在石椅上的女人後﹐忽然兩膝往下一跪﹐直朝著左容容大喊﹕「恩公﹗」
「恩公﹖」涼亭有三個男人怪腔怪調地重復這句話﹐而剛吞下解藥的朝歌險些被藥丸給噎死﹐頻頻插打著胸膛﹔衛非則在大伙都很驚訝時﹐為朝歌拍著背好讓他吞下藥丸。
「炫蘭﹐別來無恙。女乃的大仇可報了﹖」左容容拉起跪在地上的她﹐不顧眾多不可思議的目光﹐掏出手中笑意盈盈地替她擦著額間的汗水。
朝歌站在她們的面前﹐完全無法發出聲音。這個狡猾的女人是炫蘭的恩公﹖她以前告訴他的那個大善人就是左容容﹖「她□□她是女乃的恩公﹖」他臉色青白地指著左容容問。她確定沒認錯人﹖這個妖女也會做善事﹖「你怎麼了﹖」慕炫蘭好奇地拍著他白得可以嚇死人的臉﹔這位恩公她已經認識了五年之久﹐她不是告訴過他了﹖朝歌氣壞地大吼﹐「她就是對我下毒的左容容﹗」
第一次听見恩人名諱的慕炫蘭愣住了﹐「恩公﹐女乃是左容容﹖」那個被朝歌恨死的女人﹖左容容揚睫輕笑﹐緩緩地點頭承認﹐讓朝歌和慕炫蘭深受打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衛非﹐剛才我去你房時找到這個招牌。」樂毅從椅下拿出布招﹐問著嘴邊帶著怪笑的衛非。
「鐵板神算﹖你終于要去當算命的了﹖」蓋聶看見招牌上的字﹐轉頭間沒事就喜歡算上一算的伙伴。
「你又做了什麼好事﹖」藺析白他一眼﹐就知道他這家伙不可能閑著不為惡。
朝歌在看到那塊眼熟的招牌後﹐之前心中種種的疑惑瞬時解開。
他額間的青筋直跳﹐惡狠狠地揪著衛非的領子﹐「你易容成廟口的那個鐵板神算﹖」怪不得那個老人會樣樣都算得那麼準﹐原來就是他搞的鬼。
「是她給我的小差事。」衛非先招認﹐再笑咪咪地把罪過推給坐在他旁邊的左容容。
「你說什麼﹖﹗」朝歌更是怒火滔天。
「我對你們兩個說的話﹐也是她叫我說的。」衛非挪開朝歌的手懶懶地說。
「那首警告我們的詩呢﹖」慕炫蘭擠在朝歌的身邊發問。這麼神通﹖他怎會事先就寫好那首請來警告他們要小心﹖「我寫的。」衛非又大方地承認。
慕炫蘭不相信﹐這個叫衛非的男人面如冠玉﹐一點也不像那個白發蒼蒼、滿面風霜的老人。就算他能易容好了﹐他是如何把聲音改了個調的﹖「不可能﹐你的聲音不像那個老人家。」他現在的聲音和那個老者差了十萬八千里﹐說什麼也不像。
涼亭﹐每個認識衛非的人都掩著嘴﹐忍住不笑出來﹔看來這個女人還不清楚衛非的能耐。
朝歌扳過他的肩﹐「他是無相神衛非﹐能易容也會變聲﹐要變成任何人都易如反掌。我們就是上了他的當﹗」
听了朝歌的說明後﹐慕炫蘭大致了解了事實﹔她再看向涼亭其它的人﹐雖然這些人她都沒見過﹐可是他們身上的兵器﹐她可都認得。
她吶吶的說﹕「怎麼﹗□你們這五個無字輩的高手會在六扇門﹖」六扇門要捉這五個人是人盡皆知的事﹐他們居然就躲在六扇門下面﹖「我們全都中了女乃恩公的毒﹗」整齊的回答立刻一致地在涼亭內響起。
「恩公﹖」慕炫蘭不太相信她的恩公會是個下毒的人﹐再看向那個安適恬笑的左容容。
「我有事要他們辦﹐下毒是迫于形勢。」左容容不慌不忙的為自己的行為辯白。
扒聶對她更不爽﹐「是喲﹐女乃是迫于形勢。那我們呢﹖我們也被迫中毒﹖」便把他們留在這﹐把他們的命捏得緊緊的﹐這種話她也說得出來﹖朝歌還沒把帳跟衛非算完﹐「衛非﹐你怎麼會知道地道的情形﹖」他再怎麼神也不可能算到這一點。
衛非指著旁邊的左容容﹐「她叫我帶她去逛過一回。」
朝歌和慕炫蘭張大了眼﹐看著這兩個狀似清閑的男女﹐「你們□□去過﹖」
「在你們兩個去之前﹐我叫衛非先帶我去三觀一下。」左容容感激地為帶她去三觀的衛非斟上一杯茶。
朝歌听了簡直快要捉狂。原來雷府會派有那麼多衛兵駐守﹐就是因為衛非這小子曾經去找過火鳳凰一回﹗他去看那只火鳳凰沒關系﹐但他為什麼要雞婆的在石壁上提詩﹖把雷萬春搞得緊張兮兮﹐害他們兩個進雷府前就被大票守衛擋在門外﹐而進了關火鳳凰的地道後又差點沒命﹗「你這家伙﹐去過為什麼不告訴我那頭的情形﹖那些機關差點害死我們兩個﹗」朝歌掐著衛非的頸子﹐冷颼颼的說。去過還不來告訴他﹖他的這條命﹐在那個鬼地方就幾乎去掉了大半﹗「我沒遇上你說的任何機關。」衛非輕彈開朗歌的手﹐繼續喝他的茶。
朝歌以凶惡的眼紳殺向衛非﹐「你沒有﹖難道那些機關是我幻想出來的﹖」他在那個鬼地方被追得半死不活﹐而衛非卻沒遇上﹖「去看過那只火鳳凰我就回來了。什麼龍潭虎穴﹖簡單得不得了。」衛非輕蔑地道﹐眼底還有一絲失望。
「你這個鬼谷子﹐你本身就會設機關﹐當然說簡單﹗」左容容當初不該讓對機關一竅不通的他去的﹐她應該找本身就會害人的衛非﹗「她也說簡單﹐她自己就破了一半。」衛非也禮尚往來地幫那個跟著他去的左容容倒上一杯茶。
「臭女人□□」朝歌磨著牙忿忿低吼﹐手握緊了龍騰鞭﹐恨不得把這個差點害死他的女人抽上幾鞭。
慕炫蘭不允許有人這麼叫他的恩人﹐用力地推著朝歌﹐「不許叫她臭女人﹐她是我的恩公﹗」
「炫蘭﹐叫我容容就成了。」左容容揮手而笑﹐要地改個稱呼。
「是。」她立刻點頭。
朝歌受不了她對在容容如此尊敬听從﹐拉著她的手臂﹐「女乃何必對她必恭必敬﹖」她有毛病呀﹖這個女人是個十足十的妖女﹐她還跟她低聲下氣﹖﹗「你若再對她不敬﹐我立刻就走﹐不與你成親﹗」她撥開他的手﹐把話說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