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庫﹖」慕炫蘭仍是掩著臉不敢看。
「藏著火鳳凰的寶庫。」他拉下她的手﹐帶她一同走進去。
他們千辛萬苦要找的火鳳凰﹐就是這間石室的熱力來源。它伸展著火紅的羽翅﹐安靜地棲在石室中一只黃金打造的鳥籠。在火鳳凰的身後﹐石牆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小型山水﹐以各色彩漆上色﹐用顆顆寶石嵌飾﹐由遠處看來﹐像極了大唐江山的版圖圖雕。
慕炫蘭望著這只通體火紅、體形頗大的鳥兒﹐覺得這個籠子好象跟平常人用的籠子有所不同﹔她再靠近的細看﹐閃亮金黃的籠身引起了她的注意。
「雷萬春用金籠關火鳳凰﹖他為何不用鐵﹖」關一只馬兒要用到金子打造的籠子﹖朝歌沒她那般懷疑﹐只對這只鳥恨之入骨﹐「管他用什麼﹐等我把這只鳥帶回去交差後﹐我一定要把它烤來吃。」
「它能烤嗎﹖」一靠近這只鳥就有無窮的熱力﹐她瞬間領悟雷萬春要用黃金的原因。
「有何不能﹖」
「你踫它試試。」她漾著笑讓他前去領教領教。
朝歌才把手伸入籠內﹐那只火鳳凰便朝他吐出一道火舌﹐差點燒到他的手指。
「火﹖」這只鳥會噴火﹖「它叫火鳳凰﹐顧名思義﹐女乃還想烤他﹖」會噴火的鳥兒還想用火來烤它﹖他被那些機關弄傻了嗎﹖他悶聲低咒﹐握著金籠不停地搖著﹐「臭鳥□□害我被整得這麼慘﹐我搖死你﹗」
「他死了你就沒解藥了。走啦﹗我們還要想辦法離開這。」
第九章
「嗄嗄﹗」
全身汗淋淋的朝歌瞪著桌上正昂首叫囂的火鳳凰﹐對它刺耳的叫聲怨恨異常。
「臭鳥□□害我累成這樣你還叫﹖我若烤不死你﹐我就淹死你﹗」他兩手握著黃金打造的鳥籠不停地搖晃﹐恨不得把它搖死。
為了這只會制造噪音的火鳳凰﹐他在那座迷宮般的地道吃足了苦頭。雷萬春不僅在他們奪火鳳凰的路上設機關﹐還在他們拿了鳥回程的路上更多設了一倍的機關﹐不但有先前他們遇過的洪水、猛獸、會追人的大石﹐以及從四面八方冒出來奇奇怪怪的刀槍兵器﹐當他一拿起火鳳凰的鳥籠時﹐就觸動了一個最最要命的機關整座地下迷宮的信道開始塌陷﹗他一手拎著鳥籠﹐一手拎著輕功極差的慕炫蘭﹐在陣陣落石的追趕下﹐以他自己也想不到的疾速在地底下飛奔﹐直飛到他們進來的入口﹐又被一批出籠野獸攔個正著﹔那個慕炫蘭一見到那些怪獸又嚇得頻頻發抖﹐什麼忙也幫不上﹐讓他不但要學武松打虎、學周處除三害﹐還得在信道全塌下前拉著她一起逃出生天﹐以免被長埋在地底下。
可是回到地上後﹐他的工作卻還是沒完沒了。因為雷紋醒來得知親爹被人殺害後﹐派來了上百名兵衛圍住了雷府中院﹐逼得他不得不大開殺戒﹐首先一鞭取下雷紋的項上人頭﹐再一舉滅了雷家擁有的大半侍兵。
他累得半死﹐就是為了這只只會嗄嗄叫的怪鳥﹗而慕炫蘭自回來後﹐不像朝歌一直在對那只鳥雞同鴨講、怨東怨西的﹐只是呆呆坐在床上望著他出神。
懊做的事﹐已經做完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火鳳凰﹐她殺了她想殺的電萬春﹐兩個原本不該有交集卻因為雷府而聚在一起﹐那現在是不是也該曲終人散了﹖曲終人散□□她一直沒想過這回事﹐認為他在她身邊是件理所當然的事。如果他要離開﹐她定會舍不下的﹐他的身影、他的硬脾氣、他把她視為他的人﹐這些都會教她想念﹔但只要他換取了解藥﹐他的生命便能平安﹐其它的﹐都不過是水月鏡花。
他能平安幸福地活著才是她渴盼的﹐她不該向命運貪婪的索求﹐希望再留在他身邊久一點、多陪他一些。
別離在即﹐她忽然很想讓這短短的一個月重新來過﹐再讓她重溫一遍他的吻﹐他看著她時帶笑的雙眼﹐他宣告她是他的人時的蠻橫□□為什麼黃歷上沒有告訴她﹐犯上桃花劫多情多欲的後果﹖她是何時把心葬在這男人身上的﹖他說她這輩子都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她的確是逃不了﹔縱使離他遠遠的﹐他的手心﹐也握住了她最初的情愛﹐她最純淨的芳心。
也許﹐當他再救了另一名女子時﹐他就會把她忘了吧﹗慕炫蘭抹淨眼眶會燙熱她的心的淚水﹐把細軟收拾好後﹐將包袱掛在手臂上﹐轉身面對那個恨鳥入骨的朝歌。「那些機關又不是它設的﹐別對它凶了。它能換你的解藥﹐你要對他好一點。」
「女乃要上哪去﹖」朝歌對這只火鳳凰的怒氣方消﹐看她手上掛著包袱﹐另一股氣又沖上心頭。
她盡可能穩住情緒﹐不帶傷感的開口﹐「回家。」
「女乃一個人走﹖」他盯著她似哭過的眼眸﹐走到她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我沒伴。」她推開他﹐卻又被他一把捉回。
他語氣平淡地問﹕「想撇下我﹐知恩不報﹖」揮揮衣袖就想離開他﹖這個女人好象沒听清楚他救她的代價。
「報完了你的恩後﹐我還不是該走﹖」把人給他後﹐他還會要她留在身邊嗎﹖她不如在自討沒趣前先走﹐免得落得更傷心的下場。
朝歌將她摟進懷﹐在她的耳際輕吐﹐「不要走。」
「你的事辦成了﹐我的大仇也已報﹐不走﹐我能去哪﹖」慕炫蘭緊環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
「繼續跟著我。」他吻著她的發梢﹐雙臂將她的腰肢圈緊﹐不肯讓她離開。
她窩在他的懷﹐聲音悶悶的﹐「跟著你這個運氣背到家的男人有什麼好﹖」繼續跟著他﹖跟著這個老把「以身相許」掛在嘴邊的男人﹖跟著這個已經把她豆腐吃盡的男人﹖跟著這個她離不開的男人﹖「我已經遇上最後一個桃花劫了﹐往後運氣不會再背。」衛非說他這年就剩這個月的壞運氣了﹐而今天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從明天起﹐他又會是好風好水。
「你又不愛我。」她在他胸前咕膿著﹐聲音小得幾乎听不見。
他的胸膛隱隱震動起伏﹐不滿地撇著嘴﹐「我說過我不愛嗎﹖」如果不愛她﹐他干嘛要為她出生入死﹐何必親自照料她﹐何必把她當成心頭肉每天抱在懷裹﹖「我也沒說我愛你。」他沒說過他對她的感覺﹐也從沒問過她的心思。
「我朝歌愛一個女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即使女乃不愛我﹐我也會強迫女乃愛﹐女乃沒得選擇。」他捧起她的臉蛋﹐霸氣十足地聲明。她不愛他也無妨﹐他就是要把她留在他的身邊。他已經在心底種了這株美麗的桃花﹐若讓她走﹐豈不是要把他的心也撥起來﹖慕炫蘭盯著他寫滿威脅的眼瞳﹐不知該對他的這種做法生氣還是高興。他就不能說得溫柔婉轉點或是甜甜蜜密的嗎﹖哪有人像他這樣強迫又命令的﹖她輕捶著他的肩膀﹐「惡人﹗」這個男人在武功造詣方面是大俠﹐在感情上可不是﹐他是強盜兼土匪。
「左容容是要我當惡人沒錯。」朝歌無所謂地笑著。現在他才知道當惡人有多好﹐可以用這種方式搶心上人﹐完全不用找借口。
「左容容叫你去愛別的女人﹐你也會去愛﹖」她心口開始泛酸﹐頗氣他重視那個左容容甚于她。
他冷哼﹐「那個臭女人只能叫我殺人﹐她沒本事左右我要愛誰。」就算左容容不給他解藥﹐他也不愛不想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