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受傷﹐只是降落時有點失敗﹐不是掉下來﹐我的飛行技術進步了。」羽衣扁著嘴撒嬌。真奇怪﹐為什麼她兩次都會掉在同一個地方﹖她在其它地方降落時都好好的啊。
「回去天堂之後你過得好嗎﹖已經習慣了嗎﹖」他亟欲知道她這三年來過得好不好﹐怕她跟在人間的他一樣也受著煎熬。
羽衣皺著鼻尖﹐窩在他的懷里抱怨﹐「不好﹐不習慣﹐天堂一點也不好。」「天堂不好﹖為什麼﹖」是天堂的人們苛待了她嗎﹖還是她在那邊受委屈了﹖「沒有你的地方不是天堂﹐我說過的﹐你忘記了嗎﹖」她以曾經說過的話語和相同的眼神提醒他﹐讓他知道她始終不曾變過的心意。
聶少商的眼眸柔化了﹐「你特地回來看我﹖」「我是請假回家的。我的上司有批準喔﹐我要繼續留在人間﹐暫時不回去了。」她快樂地宣布道﹐有了上司的準許﹐再也沒有人能將她捉回去了。
「暫時﹖你還要走﹖」聶少商排不去心底會再失去她的恐懼﹐六神無主地擁著她﹐卻又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將她留下。
「我會走﹐但不是現在﹐等到以後你要上天堂時我再和你一起回去。這次下凡後﹐我不會再讓你推開我﹐我會把你捉得牢牢的﹐不讓你再離開。」羽衣執起他微顫的雙手﹐與他十指交握﹐眼楮底有著不容動搖的堅定。
「你能留下來了﹖天堂準許你這麼做﹖」他的恐懼在她的注視下漸漸褪去﹐換上了三年以來從不敢想望的欣喜。
羽衣眨了眨眼﹐「我把心遺落在人間﹐怎能不回來﹖我在天堂整整哭了三年後﹐他們終于受不了我﹐于是又把我趕下凡間﹐好讓他們耳根子清靜。」她在哭過後才發現眼淚不僅適用于聶少商身上﹐也適用于天堂里的每個人。
「你流了不少淚吧﹖」聶少商疼惜地撫著她的眼瞼﹐他用三年來等待﹐而她的三托o是在淚水中度過。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即使是流干了淚我也情願。」羽衣不以為苦﹐她相信只要意志堅定﹐必能得償所願﹐只要能求回她的情愛﹐再多的淚水也值得。
「這一次我絕不放手﹐不會再讓你流淚了。」他動容地圈住她。羽衣千辛萬苦地為他帶回愛﹐這次任誰也不能再將他們拆開。
「我所等待的就是你這句話。等待不幸福﹐太苦了﹐我要和你相守一輩子﹐不管是在天堂或是人間﹐我只要有你。」羽衣靠在他肩頭酸楚地說。
「我收回以前所有的蠢話。讓你走是我今生最痛苦的決定﹐我不舍、不願﹐卻又無可奈何﹐沒有你我就像沒有靈魂的空殼﹐不能活卻要活下去。失了心的等待太痛苦了﹐恨不得能先到來世去等你﹐讓你重回我懷里。我一定要告訴你﹐我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夠、不會完﹐只有你才是我生命的起源﹐我不能沒有你。」聶少商向她坦白﹐把當時來不及說的話真切地告訴她﹐響應她單純且唯一的渴求﹐再不要與她分離。
「我懂﹐我明白你的心。」羽衣完全能體會失去對方的感受﹐沒有了他﹐人生又有何趣味﹖她在離開他的那瞬間﹐就知道他是以多大的勇氣松開她的手﹐以及他的心又是何等的傷悲。
聶少商松開她﹐吻著她的唇﹐「歲月太匆促﹐我們花了太多的時間去等待﹐我要好好愛你﹐好彌補這三年來的空缺。」羽衣指著心笑著搖頭﹐「我的心沒有空缺﹐我知道你不會變﹐會永遠在這里等我﹐沒有時間、地點限制的愛著我﹐你的愛都滿滿地裝在我這里。」她心底所擁有的愛沒有因為時間的改變而減少一分一毫。
「天堂開了增進你說話技巧的課程﹖還是小莫以前教的﹖」他的眉終于舒緩開來﹐歡喜地逗著她。
「是小莫剛才教的。在回來這里之前我先去拜訪過小莫和曼婷﹐還有你的家人和朋友﹐告訴他們我回來了。」羽衣細說著她下凡來的第一件事﹐等大家都知道她歸來的消息後﹐她才全心地來找他。
「除了小莫和曼婷外﹐其它人是否都被你降落的姿勢嚇到了﹖」她的那些同伴大概也跟他一樣習以為常了﹐但是其它的人……北海和他大哥可能又要去收驚了。
羽衣不服﹐「我只有在這個地方才沒降落好。」地球上大概只有他家的地心引力特別強﹐專門用來吸天使。
「他們有沒有對你說什麼﹖」「每個人都很高興我能回來﹐更為你感到興奮﹐他們還問了許許多多關于天堂的問題﹐並且提出一項要求。」想起了眾人的要求﹐她臉色變得有些為難。
「什麼要求﹖」「他們都說想去天堂游覽﹐參觀參觀。」羽衣求助地看著他。
「幾個人這麼說﹖」這要求倒很新奇﹐時候未到就想先上天堂看環境﹖「我算算﹐有你父親、你哥哥、小莫、曼婷﹐還有那個魏北海﹐一共五個。」羽衣扳著指頭數道。每個見到她的人都這麼要求﹐天堂有什麼好看的﹖她真搞不懂。
聶少商沉吟了一會兒才問﹕「你答應了嗎﹖」「我還在考慮。」她不知道天堂有沒有參觀的禁令﹐但她知道天堂里的人絕不願意她又回去騷擾他們的。
「羽衣﹐把我列為優先考慮的對象﹐他們想去可以﹐把那些人都排在我後面﹐叫他們排隊上天堂。」聶少商咧開了大大的笑容告訴她。
「排隊上天堂﹖可是我們還要很久才能去耶﹗」她剛剛才告訴他她要在這輩子結束時才回去天堂﹐那其它人豈不是要等很久嗎﹖「我知道﹐所以我要他們──慢慢等。」聶少商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才這麼說的。所有人好不容易終于能團聚在一起了﹐想上天堂的話﹐也要在大家快樂地過完這一生再說。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