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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精可取 第3頁

作者︰露露

一張甜美的臉龐出現在那片光暈之中,像是顆浮在雲上的紅隻果,長而細軟的黑發飛散在雙肩上,圓潤的小手正朝她舞動著,紅撲撲的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

于詠音微微一愣,「這小女孩好可愛啊!」

正在贊嘆時,那小女孩卻開了口──

「卡卡卡!」女孩嘟著嘴側過頭去看著導演,口中嚷著︰「臭小夢,我顧著走位,忘記要說台詞了啦!」

畫面突然整個消失,又變成一片暗寂。

***

「我的大小姐啊!你嘛幫幫忙,我真的沒有時間再跟你耗了!」小夢已是猙獰著一張臉,仿佛要一口把女孩吞進肚子里去似的。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一時忘了嘛。」女孩低著頭,扯玩著自己的衣角。

「天啊!你究竟是要折磨我,還是要折磨你媽咪?再這麼下去,你媽咪明天一定要去看心理醫師了。」

「別醬子嘛!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會什麼都記得。」女孩又擺出她慣有的撒嬌加無辜的模樣。

小夢睨了她一眼,良久,才又咬著嘴唇說︰「唉……好吧!不過要先聲明,這可是最後一次了。」

「一定、一定!」

「那就趕快開始吧!」小夢指揮著身旁長著小翅膀的工作人員,「燈光再加強一點;提辭的,你站在妖妖的正前方,別擋著攝影機啊!來……One、Two、Three,Camera!」

***

于詠音再次漫步在薄霧籠罩的森林里,四周靜悄悄的,像個無聲的世界。

她茫然四顧,霧氣漸漸變濃,團團將她圍住,她想出聲呼叫,可是盡避她再怎麼大聲的喊,卻仍听不到自己的聲音。

驀然,濃濃的霧氣里有團光暈漸漸擴大,一個模糊的小小身影出現在光暈中,正朝著她緩步走來。

那團光暈柔柔地將那個小身影包圍著,在層層濃霧里,那鵝黃色的潤澤給了于詠音寧謐的溫暖。

一張甜美的臉龐出現在那片光暈之中,像是顆浮在雲上的紅隻果,長而細軟的黑發飛散在雙肩上,圓潤的小手正朝她舞動著,紅撲撲的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

于詠音微微一愣,「這小女孩好可愛啊!」

正在贊嘆時,那小女孩卻開了口︰

「媽咪……抱抱……」

「媽咪?」于詠音被這突來的呼喚嚇了一跳,她何時冒出來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女孩走到她身旁,兩手環著她的腰,將臉頰貼在她身上摩蹭。

「媽咪,我是你的小可愛啊!你不喜歡我嗎?」

「喜歡……」被她這麼一抱,詠音很自然的如此回答,「可是,我還沒結婚啊!又怎麼會有小孩呢?」

小女孩仰起頭來望著她,眼神里有著戲謔的笑。

「媽咪,你就快要和爸比結婚了,我是因為想你,所以才先跑來看你的。」

結婚?

不會吧!她連男朋友都沒有呢!

可是此情此景卻令她感到心神恍惚,竟然不自覺地蹲下了身,和藹地看著眼前像初綻小花般的小女孩。

「喔!原來你是這麼想媽咪啊!」她覺得意識仿佛不是自己在控制,「真乖,來,媽咪親一下。」

女孩將臉頰湊過去和她的唇輕輕地踫了一下,「媽咪,你如果想常常親我,你一定要快點結婚喔!」

「好!媽咪知道了,你也要乖乖的喔!」

詠音用手輕撫著女孩如雲的發,不勝愛憐地望著她。

女孩的臉上漾著歡愉的笑,兩手攬住詠音的頸子,將紅頰貼在她的臉上,像只貓兒一樣地撒嬌。

「我就知道,媽咪最疼我了……」

「卡!收工!」

一個奇怪的聲音驟然在耳際響起,詠音只覺眼前一黑,偎在懷里的小女孩倏然消失,畫面又恢復成原有的幽暗。

第二章

早上是刺眼的陽光叫詠音起床的,她揉揉惺忪的雙眼,讓自己慢慢習慣強光的刺激,又對空伸了個懶腰,才慢慢趕走了殘存的睡意。

她甫一起身,卻感到天搖地動,剛開始還以為是駭人的地震又來了,遲了片刻才發覺自己的頭正一陣陣的發脹。

「怪!明明昨天很早就睡了,怎還會有睡眠不足的頭痛呢?」

她晃晃腦袋,昨夜那些斷續的怪夢逐漸在她腦海里組織起來。

「媽咪……」

那聲稚幼的童音像是天地最美妙的和弦,猶在她耳際回蕩著,令她忍不住地微笑,一心甜滋滋地。

呵!真可愛!

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時間還早,不急著出門,她索性倒回被窩里思考著昨夜夢里的畫面。

你就快要和爸比結婚了……

這是什麼訊息?

難道是天生的母性喚起她潛意識里想成為母親的意念,所以才幻化成那可愛的小女孩來告訴她這件事?但是,「結婚」這兩個字,她可是從來不曾想過。

正想著,電話卻不期然地響了起來。

「喂……」

「音音啊!我是媽咪啦!還在睡嗎?」話筒那頭傳來母親的聲音。

「沒啊,我剛起床。」母親從不曾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給她,她感到有點訝異,不禁擔心的問︰「媽,最近家里都還好吧?」

于母似乎聞到她話里的緊張,連忙解釋︰「很好很好,你爸身體硬朗得很,我也一樣,只是想問問你過得好不好而已。」

「喔!」詠音一顆心安了下來,「媽,你放心,我吃得好、睡得飽,工作也很順利,只不過這陣子有點忙,可能要下個月才能回去看你們。」

「不用不用,我和你老爸後天要上台北去,我是想打個電話跟你說一下,怕你到時候沒空。」于母的語氣中隱藏著些許的興奮。

「上台北來?」

敝了,父母親自從半隱居在那個山里的小村落後,一向都是深居簡出,連上次她小姨婆的二女兒的小兒子結婚,他們也只是寄了禮金過去,一改過去踴躍地參加各種宴會的習慣,但今天突然打電話說要上台北來,該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吧?

「是啊!你爸說是在這山里悶得久了,想出去走走,又想到你最近一直沒回來,乾脆我們就順道去看看你了。」

「媽,我是最近工作比較忙,所以一直抽不出空回去。」想到要勞煩兩位老人家坐那麼久的車來看自己,詠音自覺有點慚愧,「不然我把這個星期的課推了,回家去看你們。」

「不不不!還是我們去看你。」于母慌忙地阻止,「而且,這次我們上去,也還有其它事要辦。」

「什麼事?」

「嗯……這個……這個……也沒什麼啦!就是這個……這個……」于母忽然開始吞吞吐吐的。

當了母親三十多年的女兒,還有誰會比她更了解她母親,听到于母這種欲言又止的語氣,詠音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鐵定和自己有關。

「媽,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呃……這個……咳咳咳……」于母像是要發表一場演說,先清了清喉嚨,「我說音音啊!你也老大不小,都已經三十二了……」

「是三十一!」詠音急忙打斷母親的話,還特別把那個「一」字拖長,抗議她母親沒來由的把她的年紀多加了一歲。

對于年紀,女人一向都是非常斤斤計較的。

「三十一也好,三十二也好,還不都是三字頭!總之,女人一過了三十,想要找個好男人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電話這端詠音眉頭微蹙,「可是我又還不急著結婚……」她實在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你不急,我們很急啊!」于母的口氣可真是變得很急了,「前兩個月你小姨婆的二女兒的小兒子才剛結婚,上個星期油飯都送到我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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