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她的肚子里有個野種你也不在意?」天殺的,那野種肯定是唐冠逸留下來的戰利品。
「我會像對待親生的孩子一樣疼惜。」不管雲淵賀如何刁難,他一定要找到柔柔。
雲淵賀有些動容了。
唐冠逸確實變了,他可以安心把柔丫頭交給他。可是她心里不知道在想什麼,千叮嚀萬交代,不準他泄漏她的行蹤讓唐冠逸知道,所以他只能讓唐冠逸失望了。
「我真的不知道柔丫頭去了哪里?」雲淵賀在轉身上樓的同時,吩咐小蕙送客。
「唐先生,請。〕
站在—旁目睹一切過程的小蕙,不禁為唐冠逸叫屈。
「你真的很愛小姐嗎?」小蕙決定幫有情人終成眷屬。
「當然愛。」否則以他的個性,怎麼可能乖乖站在這里听訓,「我唐冠逸對天發誓,此生若辜負柔柔,願遭天打雷劈。〕
雖然是老掉才的台詞,听起來卻讓人動容。
「看在你這麼專情的份上,我偷偷告訴你小姐的去處,不過你可不能出賣我。」否則以小姐的個性,非剝了她的皮不可?
「我一定不會泄漏半個字。〕唐冠逸喜形于色。
「小姐在義大利。」小蕙小聲地說。
「義大利?不是應該去法國?〕依照幼璇的判斷,柔柔應該會去法國才對。
小蕙白了他一眼,「如果去法國,你們不是一猜就中。〕
沒錯,這的確很符合柔柔的作法,出其不意。
回回回
意大利
多斯加尼山附近的亞諾河畔有棟樸實的木屋,四周丘陵、田園和亞諾河的溪谷上,長滿花和草,成群的鳥兒、蝴蝶飛舞嬉戲。
涼爽的早晨夾帶著些細雨,微風輕輕拂過,仿佛—只縴細的手撥著無弦的琴,走在樹林間,雲波柔輕輕地放慢腳步,因為她察覺有個人在跟著她。
他是否想趕在秋意未盡之前,拾一片最美麗的丹心,攜一雙最溫暖的手掌?
雖然對雲波柔而言,他是來遲了些,但是就這一天而言,還不算太晚,甚至還早點,現在是清晨七點,是一天最美好的時光,她恣意輕松地漫步著。
唐冠逸似乎也很閑散,不疾不徐地跟著她的步伐!
小蕙終究還是逃不出她的算計,雲波柔故意耳提面命叮嚀她千萬不可以說出她的下落。偏偏人總是同情弱者,也不管過去的他是多麼的囂張霸道。
參天的樹木,落葉滿地,枯葉在她的足下碎裂,仿佛背忻骨碎,就像……此刻唐冠逸的心情吧!想靠過來,又怕被拒絕。
雲波柔有些不忍心,腳步變得更慢更輕了。
罷才被風帶起的枯葉,有的上升,有的力盡落下,有的隨風輕揚,也許它們掙扎著想回原先的窩巢,或者重回母體的懷抱。唐冠逸是否像那些正在下降的葉子,不甘心地妄想用葉面抵抗空氣吸引力,使自己能在空中一再滑翔來回飄動?
她忽然想看看他在光影下,是否有著不甘心?
雲波柔緩緩轉過身,「打算這麼跟著我列幾時?」想看穿他是否有顆深情赤心?
「如果你願意。」唐冠逸已經黔驢技窮,不得不用最原始、最老套的追求法。
「你知道嗎?葉子會落是因為太憂郁,憂郁的重量將人間的一片片深情之心灑滿地,而秋把心壓在下面,於是人們開始有了「愁」;這份愁綿綿密密地鋪在地上,到了明早會凝出晨露,就看有沒有陽光來蒸發,所以我站在這里,注意空中飄下來的葉子,想在飛舞的群葉中,接住一個堅持到最終的深情者。我一片片地留意,到底哪一片才是我最後、最美、最堅強的依靠?」雖然地知道站在面前的這個男人,永遠都是她最終的選擇,但她要的是真情,而不是憐憫。
唐冠逸伸手想接住一片枯葉,卻接了個空,葉子從他手上快速的掃過,似乎不想落入他手中。
雲波柔笑了,這不正是他們愛情的寫照。愛情像是有知覺似的,緩慢而莊嚴地降臨在他們的身上,而他們幾乎錯過了。
唐冠逸彎下了腰,伸出手撿拾,這次葉子被他穩穩地夾在手指中。
風輕輕吹過,迎面而來的是泥土與落葉混在一起的味道,象徵著葉子正在分解、腐敗,它們將要成為泥上融于大地,重回母體的根,再為生命做生牛不息的循環。
唐冠逸意識到這層意義,如果他再不把握現在,也許他連重新來過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他還來不及開口,一個不受歡迎的聲音先響起。
「柔柔,該進屋去了。〕夏致遠出現在兩人面前。
「他……怎麼會在這里?」唐冠逸滿懷希望,在見到夏致遠的那一剎那破滅了。
她文縐縐地和他扯上一堆,為的就是等夏致遠出現,看見唐冠逸一副無力的樣子,雲波柔實在懷疑他有這份心爭取她。
〔這是他的地方,他當然在這里。〕
夏致遠扶著她進屋,唐冠逸還愣在原地。
看他那副呆樣,不喊他一聲恐怕他會站到日正當中。
「你不進來喝杯咖啡嗎?」雲波柔出聲喚醒發呆中的唐冠逸。
「噢,好。」唐冠逸匆匆跟上去。
進到屋里,夏致遠開始動手煮咖啡。
「你們決定結婚了嗎?」唐冠逸強忍心痛的問道。
罷要點燃酒精燈的夏致遠听到這句話差點弄翻酒精燈。
「結婚?我跟他?」雲波柔指著夏致遠。
唐冠逸非常嚴肅地點點頭。
雲波柔噗哧笑出聲。「怎麼可能?〕
夏致遠雖然不喜歡她回答的語氣,但不可否認,原本愛戀柔柔這件事就是他個人一相情願的想法。
「為什麼不可能?」夏致遠的條件好,身分也足以配得上她。
雲波柔有些不高興。唐冠逸不但對服裝市場一竅不通,對愛情也實在白痴得可以,她得好好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嫁給他,雖然他還沒開口求婚。
「你大老遠跑來,就為了祝福我跟他?」
「不是、不是……我是……」沒想到情場老手也有詞窮的一天!
笨蛋!快呀!快說呀!快點把求婚的話說出來才有戲唱呀!
「你真的不會嫁給他?」唐冠逸想再次肯定。
「如果你希望我嫁給他,我可以考慮。」笨蛋!
「不!我……」唐冠逸還是說不出口。
好!這麼拖拖拉拉的,就讓他受多點苦。
雲波柔站起來樓著夏致遠,「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知道,雲氏集團的總經理對不對?〕唐冠逸認真地回答。
「還有呢?」
「還有什麼?」唐冠逸搞不懂她在玩什麼把戲。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道理你知不知道?連對手的底細都不清楚,怎麼打仗?」真是被他打敗了。「夏致遠是我叔叔,我們怎麼可能結婚?」
「他是你叔權?可是他姓夏……」唐冠逸是知道她有個叔叔,可是怎麼會是夏致遠?
「因為他是雲家的養子,姓什麼都很正常。〕要讓這只種馬求婚可真難。
唐冠逸咧開嘴,「柔柔,嫁給我好不好?」
總算開口了。
「不好!」她飛快地拒絕。
「為什麼?」柔柔千回百折,難道不是因為心中有他?
她看看肚子,「我不確定你會好好對待這個孩子,所以不能答應你的求婚。」
「我一定會好好疼他。」唐冠逸舉起手發誓。
「誰知道你嘴里發誓,腳指頭有沒有寫NO?〕雲波柔故意刁難他。
唐冠逸急了,「要如何才能讓你放心?」
「等孩子生下來,留校察看一年再做決定。」總算逮到報仇的機會了。
想當初為了要替幼璇報仇,在他家做牛做馬,不連本帶利要回來怎麼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