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好!」我反應不過來,愣愣點頭後,才想起‥;
我在好什麼啊!真是豬頭!
他的意思是說,可以有下次,但要先打招呼?
童聖陽說,我對他熱情不起來,是因為人不對,那如果是程予默,感覺就對了嗎?
我現在對他,到底是我所認定的兄妹情誼,還是就像童聖陽說的,我根本就一直不曾忘情于他?
有時候自我催眠太久,連自己都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的了。
我想確認。
「那,程予默,我吻你好不好?」
這句話很霹靂,而他的表情也的確很「晴天霹靂」。
「海寧。妳」
「好不好?」
「我是說笑的,我知道剛才妳是在跟童聖陽賭氣,我不會當真,但是現在妳再這樣看我,我會∼」
不用「你會」了,我自己來!
我踞起腳尖迎向他的唇,堵住他的優柔寡斷。
這並不困難,因為我夠高,而他呆在那里任我宰割,我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樓住他的頸子,將唇印得更深
我听到他悶吟一聲,然後我的腰被勾纏住,整個身體貼向他,他狂熱地吻我,溫熱的舌尖在與我踫觸時,我感覺到一股從來沒有過的震麻,由舌尖蔓延開來,酥了心魂,我甚至‥‥虛軟得站不住腳,只能迷亂地迎合,隨著他糾纏共舞,任由他掠奪我的每一寸氣息——
他抱起我,將我放在床上。
我以為他會有更進一步的舉動,我也驚訝地發現,不論他現在想做什麼,我一定都沒有辦法拒絕。
但是他什麼也沒做,只是將臉埋入我的發間,略略急促的呼吸輕灑在我頸際,讓我呼吸的頻率也隨他急促起來。
多諷刺,我因為太冷感而嚇跑了男朋友,卻在另一個男人懷中熱情如火。
「嗯?」
「這次我有打招呼了。」
「嗯。」他終于抬起頭。「妳想證明什麼?」
「沒、沒呀‥‥」我心虛,回避他的目光。總不能說,我想證明自己是不是還愛著他吧?
「海寧,看著我。」他的聲音壓抑著某種我所無法解析的情緒,卻讓我連心都揪了。
「童聖陽傷妳這麼重嗎?讓妳痛苦得‥‥必須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還是‥自我放逐?」
證明自己?自我放逐?他在說什麼?是我變笨了嗎?怎麼一句都听不懂?
「海寧,我真的不希望,我只是妳傷心時的慰藉‥‥」他眼神沉郁,起身退開
「予默!」我無法理解他的話,但我起碼知道不能讓他走。
我心慌地拉住他,五指緊緊纏握,不敢放開。
「留下來,陪我!」
「海寧?」他回胖,眼神復雜。「妳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至少知道,此刻我想留他在身邊。
他似是很深、很沉地嘆了一口氣,終于有了動作∣
我緊張得心都快停了,他沒有擁抱我,而是一根、一根地扳開我的手指頭。
我的心往下沉。
「你∼∼」我想我快哭了。
「妳總得讓我關燈啊!」他口氣里有滿滿的無奈,也有滿滿的疼惜,這回我听出來了。
我叮出一口氣,笑出聲來。
必了燈,我們用了五秒的時間適應黑暗,他在我身邊躺下,我俱靠過去,任性地纏抱住他的腰,在他胸懷找到最舒適的位置。
「睡吧!」他輕輕拍撫我的背。
他躺在我身邊空著的床位,讓我覺得好契合、好安心。
原來,之前真的是人不對。
「予默…」
「這是妳第二回,沒有連名帶姓的喊我。」
他還記得?我以為,他早忘了我那年少輕狂的純純愛戀。
「這一晚比總統套房更正點吧?還有軟玉溫香在懷,美人免費取暖。」
他胸膛微微震動,我想他是在笑。
「妳還真敢說。」
「我當然敢,所以我不欠你總統套房了。」
「妳這家伙」他笑哼。「早知妳窮鬼一個了,我也不稀罕吸窮鬼的血,免得消化不良。」
我睡了他胸膛一記。
想到另一件事,我接著問︰「你什麼時候要回去?」
「妳在趕我?」
「才不是!」
他遲疑了下。「‥‥明天。」
「這麼快?」我下意識地將他抱得更緊。
我們都有工作,這我知道,但是,這一分開,不曉得再見面又是什麼時候了。
我與他總是如此,處在曖昧不明的階段中,不是情人,也不是兄妹,心與心的距離,像是近到一伸手就踫得到,可是真的伸出了手,卻發現它隔了層層迷霧,遙遠得捉模不住,我心里的惶然,該怎麼說?
我沒有立場留他,他也沒有留下的理由,他的家、他的父母、他的手足,還有‥‥他的情人,都在台北。
我還能說什麼?又能怎麼留?
我怕,這一分別,又會是第二個五、六年‥
「海寧,回來好不好?」他幽幽地開口。
我僵直身體。「不要,你知道那個家!∣。」
「我知道那個家讓妳呼吸困難,我沒要妳回去那里,只是∼∼別留在這麼遠的地方,讓我掛心。」
回去嗎?當初為他而逃,今天,再度為他而歸?
我對這片土地的感情勝過台北,我真的不想走;但是,我更舍不得他‥‥
我為難了‥‥
「如果妳真的不想回去,那∣」他吸了口氣。「我過來陪妳,好嗎?」
我嚇了一跳。他不會是說真的吧?
抬起頭,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換他不說話了
呼吸聲都很淺、很淺,時間在流逝,靜得只听得見鐘表滴滴答答的聲響,我正懷疑他是不是睡著的時候,他忽然開口了
「我想妳,海寧,我真的好想妳,妳不知道嗎?」
低抑的嗓音在悄寂夜里蕩開,滄桑而樵摔,剎那間,震得我腦海一片空白。
棒天早上,我陪他去坐車,這回,換我替他買了鮮女乃和面包。
一直到上車,我們都沒再提昨晚的對話。
他一定以為我睡著了,沒听到他那句震撼十足的宣告吧?
事實上,當時的我動彈不得,所有的知覺、思想,全都被那句「我想妳」給震得酥麻,無法反應。
他沒說再見、沒說保重,更沒承諾下回見面的日期,只是在上車前,與我交握的手緊了緊,然後輕輕在我掌心寫下兩個字。
等我。
他寫的是這兩個字嗎?
那,這又是什麼意思?他要我等他什麼?
我發現,任何事只要扯上他,我的智商就會退化,理解能力降到只比低能兒強一點點。
只是,我沒想到,我會如此的思念他。
以前,可以勇敢撐過五年,而現在,只是短短五天,我就已經撐到了極限。熬到又一個周休,我不經思考就沖動地北上找他。
在找鑰匙開門時,我還很認真的想。如果我說回來探望叔叔,會不會有點虛偽?
我幻想著他見到我時的表情,忍不住揚起頑皮的笑意。
輕手輕腳地上了樓,正要敲下門,里頭傳來的對話聲浪,使我止住了動作。
「哥,你對海寧有興趣吧?」
「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
「別裝了啦,上個禮拜都逍遙兩天了,怎麼樣?得償所願了吧?看你要怎麼感謝我。」
「我為什麼要感謝妳?」
「喂,別不認帳哦,要不是我犧牲色相,幫你解決掉童聖陽這個情敵,你和她可以進展這麼快嗎?」
「把話說清楚!」程予默沉下聲音,不知道是不是惱羞成怒。
「我知道你會把我和童聖陽的事告訴她,也早料準了她會來,我是故意做給她看的,要不然你想得到她,還有得拚例!」
「我什麼時候要妳這樣做了?」
「唉啃,你的心思明顯得很,好不好?別說小妹我不守信用,誰教我曾經賭輸你,答應要不計代價替你做一件事,欠了這麼多年,總算還了。但是我可先告訴你,玩玩可以,千萬不要當真了,別忘了你還有可薇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