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寒遠遠的就看到倚在她家門前的頎長身影,而那個人正是她的克星。
「嗨,火爆的小雌虎,別來無恙,我們又見面了。」孟樵展開一記愉悅的笑容。「干麼呀,誰倒了妳的會了,臉臭臭的。」
「呸、呸、呸!本姑娘沒這麼倒霉──至少在遇見你之前沒有。」
「看來妳已經做好開戰的準備了,雖然我樂意奉陪,但不是今天,羽寒,我們今天休戰,好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壓根兒也不相信他會這麼友善。
「不請我進去?」
羽寒掏出鑰匙開門。「你都已經做了進門的打算,還需要我請嗎?」
「說的也是。」他大大方方的進門,不待羽寒招呼就穩穩的坐在舒適的沙發上,交疊著修長的雙腳,從容自若,完全不把羽寒的白眼放在心上,反而笑嘻嘻的對她說︰「妳也坐啊,不要在意我。」
羽寒瞪著他,不滿地抗議︰「喂,你好象反客為主了?」
「我一向客隨主便,適應力強得很。」他瀟灑地淡笑道。
「你適應力強不強我不知道,臉皮倒是厚得無人能及!」
「謝謝。」他沖著她一笑。「妳是不是該倒杯茶給我?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
羽寒實在不想讓他稱心如意,但是她不斷告訴自己,這是基本禮貌,她並沒有任他頤指氣使,心里才舒坦了些。「喏,喝死你!」
孟樵要笑不笑的望了眼面前的茶杯。「妳該不會借機在里頭下毒吧?」
真是狗咬呂洞賓!羽寒杏眼圓睜。「不喝拉倒!」
她欲搶回茶杯,孟樵比她快了─步。「開玩笑嘛,這麼認真。」他─口飲盡杯中的茶,對著余慍未消的俏佳人陪著笑臉。「真好喝,美女倒的茶就是不一樣,甘甜爽口、沁人心脾!」
羽寒才不理他咧!「你茶也喝了,椅子也坐了,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麼事了,說完馬上給我夾著尾巴滾蛋!」
對于她的不友善,他早已司空見慣,他知道羽寒對周遭的每個人都很親切溫和,唯獨對他例外,但他不以為意,反而挺享受她瞠怒的嬌俏模樣,可愛極了!
但現在不是欣賞美女的時候,他向來很有分寸。「OK!導入正題。」孟樵清了清喉嚨,斂去笑容,一臉凝重。「我是為了念築而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愈來愈糟,我看得出她的情緒很低落,根本沒有求生意志,至于為什麼,我想誰是始作俑者你比我還清楚。」
「我真懷疑,念築到底看上我哥哪一點,他除了長得比較帥之外,腦袋根本不管用,驢蛋一個,人家愛他愛得要命,他卻沒知沒覺,蠢吶!」
孟樵看她一副恨不能敲碎書淮腦袋的模樣,不覺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查過了,昶萱告訴我,書淮誤將裴靜茹的男朋友誤以為是念築的,所以……」他聳聳肩,─副「可想而知」的表情。
「噢,天!」羽寒悲慘地申吟,無力地撐著下巴。「現在怎麼辦?」
孟樵望著她,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我們將計就計,告訴他念築要結婚了,他會怎樣?會不會拿出男子氣魄轟轟烈烈的奪回他的女人?」
咚!沒撐穩的下巴直撞上桌子,羽寒嚇得差點跌下椅子。「你想逼死他是不是?」她揉了揉發疼的下巴,沒好氣地說。
「不痛、不痛,我揉揉!」孟樵挨近她,揉了揉她的下巴,羽寒沒有拒絕,因為她快被他的餿主意嚇暈了。「你認為不可行嗎?」
「拜托你,少爺!」她揮開他的手。「你不了解書淮,他就和念築一樣,喜歡高唱什麼愛是犧牲、什麼只要對方過得好就心滿意足!我告訴你,如果你真的這麼做,我保證,他會笑著恭喜念築,然後自己躲在房里哭濕一條棉被,信不信?」
「妳認為這種情操很偉大?」
「我羨慕他們,因為我看得出他們做的一切都是以為對方好為出發點,完全沒有顧慮到自己,換句話說,他們重視對方勝于自己。要做到這樣真的很不容易,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福氣擁有這樣刻骨銘心的戀情,因為我做不到這樣,或許我將來也會愛上某個人,但是我可能愛自己會比愛對方多吧!」
「我不這麼認為,更不苟同他們的行徑,愛一個人就要極力爭取她,而不是做這種不切實際的事使自己抱憾終身,將來如果我愛上某個女孩,我一定不計一切,縱使賭上一切我也在所不惜。」他篤定、堅決地說。
他在羽寒面前總是嘻嘻哈哈的,羽寒從沒看過他如此認真的神態,不由被他毅然的表情震懾住了。
「喂,被我嚇到了?」孟樵推了推她。
「沒,沒有,我是在想問題並不在書淮,而在那個固執的小女人身上,只要你讓書淮知道念築對他的感情,然後再把念築的情況說得奄奄一息的樣子,就是千軍萬馬也沒辦法把他從念築身邊拉開了。」
「是嗎?」他半信半疑地。
「總比你那個爛主意強多了。」她不甘示弱。
彷佛配合好似的,就在他們敲定主意的同時,書淮正好推門而入,他對孟樵微微點頭,然後上樓,待他身影消失在樓梯間後,孟樵搖了搖頭。「一句話也沒說,夠酷!不過看情形他好象也好不到哪去。」
「你才知道!他整個人落落寡歡、沉默寡言,一回家就躲在房里,陰陽怪氣的。」
「念築一定想不到她的用心良苦反而害苦了他。」
「你上去找他吧,記得加油添醋,把念築的病情說重一點,讓他一刻也坐不住。」
孟樵朝她眨眨眼,別具深意地笑了笑。「沒問題。」
***獨家制作***bbs.***
當書淮看清佇立在門口的人時有一剎那的驚愕,然而他恢復得很快。
「有事嗎?」
孟樵站在書淮的書桌前細細打量他的五官,不由在心中喝采︰好一個卓倫出眾、出類拔萃的男人。「難怪念築會這麼急欲保護你,你的確值得女人為你做此犧牲。」
書淮茫然不解。「什麼意思。」
「我只問你還在不在乎念築,一如念築在乎你一般?」
「念築在乎我?」書淮搖搖頭,笑得淒涼。「我不敢奢望。」
「姑且不論這個,你呢?你曾經對念築的諾言呢?如果還存在,你怎能做到對她不聞不問?」
「我不是不聞不問,而是不敢問、沒資格問。」
「因為杜文康?」
一陣尖銳的刺痛閃過心頭,他失神黯然,靜默無語。
孟樵嘆氣,這個男人真不是普通的笨。「你以為我為什麼會站在這里?因為念築真正愛的人是你這個白痴!」
書淮瞠目結舌,好一會才搖搖頭。「不可能,念築曾親口向我坦言她愛的人是杜文康,對我只是一時迷惑,況且若是杜文康能使她快樂,我又何必介入?」
他真是男性的恥辱,真沒魄力。「你听清楚,你心愛的女人為了你意志稍沉、臥病在床,現在,你還無動于衷嗎?」
「你說什麼?」書淮趨向前緊張地問。「講清楚,念築究竟怎麼了?」
「病了!」想起羽寒的交代,他又加重語氣說︰「她身體本就孱弱,加上悒郁寡歡、情緒不穩,整個人自然迅速消瘦,」他瞄了一眼書淮。「就像你一樣。」
書淮一凜。「怎麼會這樣?杜文康對她不好嗎?」
「還提杜文康!你到現在還不懂嗎?念築憔悴臥病,藥石罔效,就連你父親都束手無策,一切全因為念築為情傷透了心,心灰意冷,而她芳心所系的,就是你這個麻木不仁的大笨蛋!」孟樵無法克制自己不對他吼,他實在笨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