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聲嬌吼著,「不可能!厲善麟怎麼會看上她?」
章敬雄把雜志拿得更近一點,想再仔細確認。「真的是她沒錯……她要結婚居然沒先跟我這個外公說一聲,就這麼隨便的嫁人了,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外公放在眼里?」
「爺爺,有其母必有其女,有那樣的媽,當女兒的有樣學樣也是正常的。」章雪薇冷嘲熱諷的說。
章幼蘭咬牙切齒的嘶叫,「氣死我了!她憑什麼?厲善麟的眼楮瞎了嗎?怎麼會看上她?」
「呵呵……」章敬雄突然笑了。「很好!嫁得好!」
她跺腳嬌嗔著,「爺爺怎麼還夸獎她?」
「不管是妳們哪一個,只要能進得了厲家大門就好了。」對他來說,只要目的達到,他才不在乎是誰嫁過去。「這下就有理由去拜訪親家了。」
「爺爺要去找她?」
章敬雄露出老謀深算的嘴臉,「那是當然了,我是她外公,外孫女都嫁人了,我這個外公過去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我也要去!」章幼蘭不甘心。
章雪薇自然也不想錯過。「她真是惦惦吃三碗公飯,真是看不出來手腕這麼高明,這麼輕易就讓她釣上一條大魚了。」
「哼!我看她老是裝得一臉無辜可憐的表情,有些男人就吃這一套。」她極盡所能的污蔑。「就連像厲善麟這樣聰明的男人也會上她的當,我得找機會提醒他別被她給騙了。」
堂姊妹倆打一個鼻孔出氣,就是不甘願讓可親跑在前面,先嫁進豪門當少女乃女乃,因為她們打小就看不起她,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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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打毛線了,來陪我下一盤。」厲老先生一個人下棋覺得很無趣,見可親坐在旁邊忙著打毛線衣,壓根都不理他,有些不是滋味。
「再等一下就打好了。」她的手指沒有停過。
他有些不高興。「那件是要打給誰的?」
「要給爸爸,我怕上海冬天會很冷,所以想再打一件毛線外套寄過去給他,不知道這個顏色他喜不喜歡?」可親有點不太確定。
「妳都打給他們,我怎麼都沒有?」多少還是會吃味。
可親一怔,「可是之前我有問過爺爺,爺爺說不愛穿毛線衣,覺得太笨重不舒服。」
「嗯哼。」厲老先生吭了聲氣,繼續下他的棋。
她怔愕了半天,才領悟到他的意思。「那、那我這件打完再幫爺爺打,爺爺喜歡什麼顏色的?」
「要是太麻煩就不用了。」他假裝不在意的說。
「不麻煩,只要爺爺喜歡就好。」可親靦的笑說︰「那我幫爺爺打一件純羊毛的毛線衣,穿起來很輕又保暖。」
厲老先生還在硬撐,其實心里在偷笑。「那我要穿起來年輕一點的顏色,像棗紅色,或者藍色。」
「好,我一定會讓爺爺穿出去很有面子。」她一副即將要大展身手的神情,要好好的表現自己的手藝。
他「嗯」了一聲,已經開始期待了。
就在這時,家里的女佣端著剛泡好的烏龍茶走進起居室,先將東西擱下來,才開口。「外頭有客人要見少夫人。」
「見我?」可親一臉迷惑。「是誰?」
女佣看向她,「他們說是少夫人的家人,其中一位還是少夫人的外公。」
話才說完,可親已經刷白了臉,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因為太用力,椅子整個往後倒,放在膝上的毛線滾下地,滾了好遠、好遠,拉出一條長長的線來。
「外、外公來了?」可親抱著毛線外套的小手不斷的發抖,連唇色也白了。
怎麼辦?
外公他們還是知道了,會來跟她說些什麼呢?
看著孫媳婦兒驚恐不已的神色,活像只受驚的兔子,厲老先生心中有了計較。
「妳去跟他們說少夫人今天不太方便見客,請他們下次再來。」
「是。」女佣出去了。
她微張小口,「爺爺……」
「好了,坐下來打妳的毛衣。」他就不信章敬雄敢怎麼樣。
咬著下唇,顫巍巍的坐了下來,可親還是無法冷靜。
住在章家這十多年,其實她很清楚自己外公的為人,雖然還是渴望得到他和善的對待還有親情,但是也很明白那是不可能的,除了有利用價值,否則根本得不到半點關切。
可親拿起棒針,雖然打著毛線,心情卻整個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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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大約十點多左右,厲善麟才踏進家門,就被叫進書房。
「爺爺找我?」
他沉著一張老臉,相當嚴肅。「先坐下再說。」
厲善麟只能狐疑的跟著坐下來,「發生什麼事了?」
「今天下午,章敬雄親自找上門來了,依我看是沒安什麼好心眼。」厲老先生也不唆,直接進入正題。「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
「我也是今天剛知道×周刊偷拍到我們那天在高雄的照片,他們大概也是這樣才知道可親嫁給我的事。」他拉松了領帶。「這事讓他們知道也好,反正也不可能瞞得了一輩子,那可親的反應呢?」
厲老先生有些氣惱,不過氣得是那些嚇到他的孫媳婦兒的人。「她臉色都白了,整個人像是快要昏倒的樣子。」
聞言,兩條眉頭蹙得更緊了。「我知道了。」
走出書房,厲善麟一邊走,一邊月兌下西裝外套,然後走進臥室,只見可親坐在床上,兩眼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連他進門都沒看到,不像以往,馬上過來噓寒問暖,繞著他團團轉。
她在擔心什麼?
擔心章敬雄會對她提出非分的要求,而她到底是幫還是不幫嗎?就算真是這樣也無妨,他還是有辦法說服她打消所有的念頭,不讓章家人得逞,他要的只是她能夠堅持立場,選擇站在他這一邊。
他伸手拉掉領帶,掛在衣架上,然後爬上床,從後頭抱住她。
「你回來了?」可親幾乎驚跳起來,瞥見是他,僵硬的身子才慢慢放軟。「要不要煮消夜給你吃?還是要先洗澡?」
「妳剛剛在想什麼?」厲善麟想知道她的想法。
可親搖頭,掩飾臉上復雜為難的表情。「什麼也沒想,只是在發呆。」
「是不是又挨爺爺的罵了?」
她噴笑出來,「才不是,爺爺對我很好,除非我做錯事,否則才不會罵我,你不要把爺爺說得好像很愛罵人似的。」
「妳現在都會替爺爺說話了。」他揶揄的說。
瞋他一眼,「那是當然,他是爺爺嘛!這個家爺爺最大了。」
厲善麟把頭倒在她的膝上,先躺下來歇息一下。「我還以為對妳而言,我這個老公最大。」
「哪有人這樣比的?」可親嬌嗔。
他閉上眼皮,稍微假寐。
「很累嗎?」
「嗯。」
可親見他累得不想說話,只得咽下舌尖的話,甜甜一笑。「是不是肩膀很酸?那你坐起來,我幫你按摩,說不定會舒服點。」
「好。」厲善麟也不跟她客氣,盤腿坐好。「用力一點。」
她加重力道。「這樣呢?」
「這樣剛剛好。」他舒服的嘆氣。「就是那個地方特別酸……」
「好。」可親跪坐著才使得上力,然後用大拇指壓著它。「這里嗎?」
厲善麟微揚嘴角,「嗯,還滿有架式的。」
「真的嗎?」她喜孜孜的問︰「我是看書學來的,如果你真的覺得不錯,那下次我也來幫爺爺按摩。」
听完,他掀開一只眼皮,「妳的意思是我只是妳的實驗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