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苔一臉沮喪的走到馬路旁攬了輛計程車,十五分鐘後便回到自己的小套房。
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全身黏答答的,便先到浴室去洗澡,不過洗到一半,听到電話響了,她連忙裹著浴巾就沖出來。
「喂?」
「乖孫,我是阿公。」
英苔雀躍期待的心整個沉了下來。「哦,阿公。」
「你這個禮拜要不要回來啊?」愛孫心切的老人家可是很期待星期天的來到。「阿公要炖補東西給你吃,幫你補腰骨,反正家里要蝦米中藥都有,一定嘎你補得勇勇勇,不會腰酸背痛。」
她微微一笑。「好啦,我這禮拜會回去。」
「好好好,阿公等你喔,再見。」
「再見。」親人的溫暖讓英苔的心情好了許多。
重新回到浴室將澡洗完,用大毛巾擦乾頭發,她又打開電腦察看信箱,雖然有信,不過不是男友的。
今天上班辛苦了,不要忘了我教你做的柔軟運動,隨時隨地都可以做,再配合復健才會好得快。
和「梁山伯。」互通伊媚兒已經變成慣性了,雖然她每天都會去做復健,不過有時是由其他物理治療師來為她服務。英苔這才明了他的魅力,因為有許多女病患搶著向他預約,甚至爭風吃醋,不過他都有辦法擺平。
知道了,你是個男人吧?這麼婆婆媽媽。
打開吹風機,她將頭發吹到乾為止,這是從小阿公教的,要是沒把頭發吹乾就燄?h睡覺,年紀大了就容易頭痛。
第三章
你懷疑?要不要試用看看?
英苔噴笑出來,瞪著隱含性暗示的輕佻字眼,並不覺得被冒犯,或遭到性騷擾,也許是因為她知道他不是惡意的,只是喜歡在口頭上佔人家便宜。
說來奇怪,他們才認識沒多久,她竟然能這麼了解他的為人。
呿∼∼少來引誘我犯罪,我可是有貞操觀念的女人。
遠在內湖的梁衫博看著E來的信件,笑到不行。
她早就說過身邊已經有要好的男友了,而且她也不是那種朝秦暮楚的女人,要她腳踏兩條船是不可能的事。
真是可惜,我還想向你炫耀一下我的高超技巧。
將伊媚兒傳送出去,梁杉博隨興的將十指交握,擱在頸後,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起一張有點女人味。有點率性的嬌顏。
他喜歡女人,更尊重女人,大家交往都是好聚好散,從來沒有誰辜負誰、誰拋棄誰的問題,這麼多年下來,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都無法讓他停下腳步,不是他無情,而是還沒遇到讓他心動的對象。
瞥見郵件傳進信箱,黑眸不禁跟著發亮。
我好煩∼∼真的想找人說話的時候,偏偏男友遠在美國,朋友又不在,只能一個人對著電腦,吃著剛買的便當。
他低笑一聲,飛快的鍵入一行字。
你可以跟我說啊,還以為我們是朋友……唉,看來我大自作多情了。
☆
我又沒那個意思……
☆
那就把你的心事告訴我,說嘛,或許我可以幫你分憂解勞。
等了好久,就在梁杉博以為他們還不能交淺言深,所以不願對他吐露心事時,她的下一封信又讓他重新振奮。
我可以打電話去你那兒嗎?這樣比較方便,而且我已經打得手酸了。
☆
當然沒問題,我的電話是XXXX-XXXX。
當信件E了出去,梁杉博活像初次跟女孩子約會的小男生,有些坐立難安的等待她打電話過來,最後索性來回踱步,猛爬頭發。
鈴--
梁杉博幾乎在響第一聲時,就一把抓起無線听筒。「喂!」
「呃,是、是我。」
同樣語帶緊張、不確定的女聲在另一頭響起,這讓他興起捉弄她的念頭。
他倒進沙發內,曉起二郎腿和她打屁。「來者何人?報上大名!」
「你,你明明知道我是誰,干嘛還故意問?」
她很討厭說出自己的全名,所以都要朋友喊她的英文名字。
「哦∼∼原來是祝英苔小姐,真是失敬失敬。」
英苔又好氣又好笑,「不客氣,梁杉博先生……你夠了沒?又不是在演黃梅調,能不能正經點?」
「是、是。」笑聲仍不斷從他唇邊逸出。
她輕咳一聲。「還以為你今晚又跟美女有約了?」
「本來是有,不過半路被放鴿子了。」
「你也會被放鴿子?」英苔擺明了不信。
梁杉博哀嘆一聲。「謝謝你的抬舉,稍微安撫了下我受傷的心靈,你呢?又在等男友的伊媚兒?」
「你說我是不是該直接打電話到紐約找他?以前他每天都會傳伊媚兒給我,可是最近都是兩三天才傳一封,問他怎麼了,他又說沒事,要我不要亂想。我不想太大驚小敝,也不想讓他感覺到壓力……」她越說越小聲。
他听得出她語氣中的患得患失。「你相信他嗎?」
「當然相信,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他要變心早就變了,只是沒看到他的人,我就會忍不住胡思亂想。」
英苔沉吟片刻,間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你們同樣是男人,如果是你,跟相交多年的女友分隔兩地,你會不會背叛她?」
「要听真話?」
「廢話!當然是真話。」
「好,那我告訴你,我也不敢保證不會……別急,先听我說完。」梁杉博打斷她的話。
「我覺得愛情最大的考驗,一是時間,一是空間。講電話、打伊媚兒雖然可以增進感情,終究比不上親吻、擁抱和等接觸。遠距離戀愛是對彼此感情最好的試煉,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了,將來結婚也很容易出軌;不過我也認為兩地分離最大的課題並不是距離,而是信任,最後搞垮愛情的因素往往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嗯……我懂了,你是要我相信他會對我忠實。」
「但你也要明白一點,男人外表看起來堅強,其實他的內心也是很脆弱的,當他感覺寂寞孤單,就會渴望自己所愛的人陪在身旁,也許他現在正需要你,想听到你的聲音。」
他用男人的觀點分析給她听。
「多信任、諒解他一些,少胡思亂想一些,而且千萬不要未經查證就給對方亂扣帽子,這樣對對方來說是很不公平的,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這點,你要是真的想他,紐約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搭個飛機就到了。」
她沉吟半晌。「現在美國是白天,他應該在公司,我等明天早上再打好了,我也好想听听他的聲音。」
梁杉博輕笑。「那就打啊,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謝謝你听我訴苦,」英苔微窘的說。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我的電話是二十四小時都開著,歡迎你隨時來跟我倒垃圾。」
「那……晚安。」
「晚安。」
將听筒放回原位,英苔在床上躺平,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因為台灣和紐約的時差約十二小時左右,今天又是下午兩點的班,所以英苔特地提早起床打電話。
嘟嘟……響了好幾聲,期待听見男友驚喜交集的聲音。
「哈羅?」是個女人的聲音。
英苔當場愣住,頭皮瞬間發麻。
「哈羅?」
這個聲音她絕不會認錯的,「晶鈺?」
對方突然靜下來。
「誰讓你接我電話的?」
接下來,是個英苔熟到不行的男性嗓音,微帶困意,似乎剛被電話鈴聲吵醒。
下一秒,電話陡然被切斷了。
听著無線听筒傳來嘟嘟嘟的聲響,英苔僵坐在地板上,腦袋一片空白,久久無法恢復正常運轉。
罷才發生什麼事了?
為什麼晶鈺會在男友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