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江爸,你對我真好……我想唱歌∼∼有緣、沒緣,大家來作伙,燒酒喝一杯,乎乾啦、乎乾啦……"有著明顯醉意的曉夏高唱。
輸人不輸陣的江英雄也用五音不全的嗓子跟著唱和。"乎乾啦、乎乾啦∼∼"
沒有多久,一打的台灣啤酒全喝光了。
打了個酒嗝,她皺著眉心,醉眼蒙朧的推了推他。"江爸,沒有啤酒了……我還要喝……再來一罐……"
見她真的喝醉了,江英雄開始擔心起來。"別喝了,女孩子不要喝這麼多酒。"
"我還要……江爸,你不疼我了……"曉夏不依的嚷道。
江英雄把她歪七扭八的身子扶正。"不疼你疼誰?都醉成這樣了還想喝?待會兒讓你江媽看見了,我的皮就得繃緊一點了。"話才說完,就感覺到背後冷風颼颼,讓他全身的寒毛都跟著豎起。
"死、老、頭!"
丙然來了∼∼
"在!"他訓練有素的舉起右手。
頗有噸位的江太太眯著眼,俯視醉紅小臉的曉夏,馬上施展河東獅吼。"我要你來陪曉夏聊天,你給我喝酒?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老婆,我是看曉夏心情不好,才想陪她喝兩杯……嘶∼∼好痛好痛。"右耳被兩根霹靂金剛指給夾住,痛得他哀哀叫。
醉糊涂的曉夏扯住他的衣服下擺。"江爸,我們再來唱歌……"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癱倒在地上。
江太太掐著老公的耳垂,把他拉到旁邊去。"有沒有問出什麼東西?"
"還沒,我才想趁她醉得迷迷糊糊,再慢慢套她的話,誰曉得被你打斷了,現在曉夏睡著了,什麼都不用問了。"嘻嘻嘻,他真是太聰明了,只要把過錯全推給太座大人就沒事了。
"哼!"她不甘不願的暫時放過他,關注的看著醉倒的女孩。"你看曉夏是不是失戀了?前陣子不是听說她交了個新的男朋友嗎?"
他也蹲下來,兩手捧著下巴,和太座大人一塊研究。"我看過那個男的,長得很帥,而且還是有錢人,筒直就像個白馬王子,她們這些小女生最喜歡那種類型的了。"
"白馬王于又怎麼樣?長得太帥又有錢的男人都嘛很難伺候,就算我們曉夏嫁過去也不會幸福,我看還是算了。"
醉得不省人事的曉夏翻了個身,口中喃喃自語。"大總裁,對不起……大總裁……不要生我的氣……"
江英雄看得眼角都濕了。"我看曉夏好像很傷心,她一定很愛那個男人。可憐的孩子,父母早死,現在又失戀,真是苦命,嗚……"
"死老頭,你再給老娘哭天看看?"江太太的獅吼差點把他的耳膜震破了。
他拚命的揉搓耳朵,就怕真的聾了。"老婆,我是在心疼曉夏,我們要想想辦法讓她恢復以前的樣子,剛才看她嘴巴在笑,可是心里卻在哭,你都不知道我的眼淚也要流下來了。"
江太太拍了下大腿。"有了!"
"老婆,你想到什麼好辦法了?"
她拋給丈夫一顆特大號的白眼。"你忘了?俊男不是暗戀曉夏嗎?我們就把他們送作堆,慢慢的她就會忘記那個沒良心的男人了。"俊男是工廠里的黑手,最近升上來當組長,工作認真、為人又老實,唯一的缺點就是長得丑了些,和名字恰恰相反,但可以肯定將來一定是個好丈夫。
"俊男?!"江英雄發出如雷的吼聲。
"噓!小聲一點。"
江英雄馬上捂住大嘴,壓低嗓門。"俊男算哪根蔥,想娶曉夏,嗯哼!等下輩子吧。"
"那你還有其他人選嗎?"眼色不善的睨著丈夫。
他面有難色,大猩猩般的身軀縮成一團。"嗯,沒、沒有。"
"沒有就給老娘惦惦。"厚!真是會被他氣死。"算了、算了,先把曉夏抱到房間去睡,說不定睡上一覺就會想通了。"
太座大人有令,他豈敢不從。"是,老婆。"
第七章
丁天宇不只一次偷覷滕昊極,已經整整一個禮拜,他像是不要命的拚命工作,簡直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就連下屬的工作也全包了,嚇得底下的職員個個噤若寒蟬,以為自己就要失業了。
加上"永生"在美國出了狀況,有人吃了之後引發心悸問題,一狀告上法院,雖然公司有陣容強大的律師團代為處理,不過滕昊極還是打算親自到美國一趟,了解實際的狀況。
"總裁今天的氣色比昨天更差了,要不要延後兩天再到美國?"身為秘書,無論公私事都要關照。
滕昊極寒著俊臉。"不必了,可以準備到機場去了。"合上手邊的文件,猛地站起來,一陣暈眩險些讓他站不住腳。
"總裁?!"丁天宇沖上去扶住他,大膽的用手觸模他的額頭,被他的熱度給駭住了。"好燙!總裁,你在發燒,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滕昊極扯了扯嘴角,原來是發燒,難怪頭昏腦脹、口乾舌燥的。
"用不著大驚小敝,只不過是發燒而已,待會兒吞兩顆藥就沒事了。"
丁天宇眼底流露出一絲緊張。"一定是您這幾天太累了,還是到醫院去,不然萬一……"
"我還要趕去機場,沒空到醫院去。"滕昊極雙手有些不听使喚的穿上西裝外套,兩腳虛浮,宛如踩在雲端,執意的往門口走去。"算了!在路上有看到藥房再買好了。"
"可是……"丁天宇還想說些什麼,就見前頭的男人劇烈搖晃兩下,旋即兩腿一軟,作勢往下滑。"總裁?!"
一大清早,一列摩托車隊制造巨大的噪音,浩浩蕩蕩的停在幽靜的巷弄前,惹來居民不滿的眼光。
停在最前頭的是個沒有戴安全帽,頭發染得五顏六色,兩耳各穿了七八個耳洞,還戴著舌環的年輕人。當他將車停穩之後,坐在他身後的女孩摘下安全帽,露出綁著馬尾的小臉,拍拍他的肩頭。
"小龍,謝啦!我昨晚玩得很開心。"曉夏將粉紅色的安全帽還給他,伸展了下酸疼的筋骨,一路從陽明山上飆下來,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年輕人笑得爽朗。"謝什麼?我們是好哥兒們,光頭還說下次要開四輪的去飆個過癮,要不要一塊去?"
"到時再說吧!"
他加足油門。"好吧,那就再連絡,我們先走了。"
曉夏跟其他人揮手。"拜拜。"
吆喝一聲,摩托車隊又一路發出噪音的揚長而去。
目送他們離去,曉夏佇立在巷口良久,心中依舊空虛寂寞。
以為讓自己玩瘋了,身邊又有許多朋友作伴,大家嘻嘻哈哈、吃吃喝喝,就跟平常沒兩樣,這樣她又可以回到過去那種無牽無掛的日子,可是她錯了,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自己的心已經築不起堅固的牆,再也無法將他的身影從生命中剔除。
不該是這樣的!
上一回離開學長,她可以走得義無反顧、瀟灑果斷,這次為什麼不行?為什麼會如此牽腸掛肚?依依不舍?
把小臉埋在手心里,掩住泫然欲泣的臉。
這幾天她刻意把手機關了,就是怕他又打電話來動搖自己的決心,可是當她打開,發現沒有他的留言,說不出的心痛又盈滿於胸,她已經搞不清楚自己要什麼了。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自由自在的紀曉夏。
拖著腳步走進巷內,才要從口袋里掏出鑰匙,就听見有人在叫她。
"紀小姐。"
曉夏本能的回首。"是你?"
她記得這個男的是滕昊極的秘書,心中一陣騷動,不禁屏息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