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我……哎呀!要我怎麼說才好?」周大器不習慣有人向他行這麼大的禮,實在怪別扭的。「你們……你們先起來再說。」石斛依言起身。「多謝教主。」身後的手下也跟著做。
「相公,你欠我一個解釋!」面對娘子的質詢,周大器一時也說不清楚。「詳細的情況我待會兒再跟你說,我可不是有意瞞你的,只是怕你會反對而已。」
芍藥心中再有疑問,也只能暫時擱下。
「石大叔,你們怎麼跑來了?」面對生父以前的忠實部屬。他的態度甚為敬重。
「是白頭翁通知我們,說教主有危險,要我們盡快趕到。」石砌恭敬稟告。
他呆了呆,「那師祖他人呢?」
「兩位老人家說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所以打算退隱江湖,不再過問世事。」
周大器听了很想哭,心想師祖真是老奸巨猾,把他拖下水之後,自己就落跑了,也不先給他一點心理準備。
「石大叔,是師祖他老人家誤會了,我哪有什麼危險,你們先回去吧!」
「教主,石斛這趟出來,最重要的是接教主和夫人回總舵。」他拱手又說。一下子要面對這麼多突發狀況,周大器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那、那等我把這里的事處理好之後,再跟你們走。」
「你要走可以,把芍藥留下!」公孫潯粗喝一聲,「想不到你這小子不但是天帝教的余孽,還是魔教教主,哼!老夫絕不會把女兒嫁給你這種江湖敗類,芍藥,走!苞爹回去。」
她心頭一凜,「爹,我還不能跟你回去。」
鮑孫潯為之氣結。「你——」
「岳父,請你听我說。」
謗本不給周大器解釋的機會,他再度出掌。「廢話少說!」
石斛身形一晃,和公孫潯在眨眼之間已經對打了十幾招,不過因為方才挨了周大器一掌,公孫行的內力顯得有些不濟。
「石大叔,他是我岳父,千萬不要傷他!」周大器焦急的大喊,「岳父,不要打了,總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芍藥也在一旁急得直跳腳。「爹……」
他作勢收掌,憤恨的怒視著一意孤行的獨生女。「既然你不跟爹回去,那麼從今以後,我們父女恩斷義絕,我們公孫家沒有你這個女兒!」
「爹——」她失聲叫道。
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周大器也難辭其咎。「芍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才害得岳父對你不能諒解,不如我再去跟他解釋。」
「不用了,你現在說什麼他也听不進去,不過……」芍藥仰高秀鼻,斜睨被她瞅得好不心虛的夫婿。「我倒想听听你有什麼話說。」
周大器搔搔頭,兀自傻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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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父親生前的居所——天帝教總舵,周大器心中有許多感慨,即便這里曾經有過不少殺戮,卻也是如今唯一能讓他緬懷的地方。
「疾風堂堂主秦極參見教主。」
「烈火堂堂主馬勃參見教主。」
「靜山堂堂主白斂參見教主。」
連同徐林堂堂主石斛,四名堂主一字排開,並且率領手下跪迎新任教主的到來。
「願教主一統天下,帝國永存。」眾人齊喊。
周大器笑得有些尷尬,「各位大叔,你們快起來,這樣我會不好意思。」人家都是他的長輩,動不動就給他跪,這可是會折壽的。
「教主,你直呼我們的名字就好了,叫大叔可不警。」馬勃嚴格的糾正他。
他不禁為難,「可是你們年紀都比我大……」娘從小便教他對長輩要有禮貌。
白斂淡淡的解釋。「在這里你是教主,只有尊卑,沒有長幼之分。」
「是啊!教主。」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已經得知前因後果的芍藥,朝他嬌媚一哂,「相公,既然他們都這麼說了,那你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哦!」娘子也這麼說,他自然遵命了。
這時,四位堂主打了個手勢,讓手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做自己該做的事。
「請問我爹的墓立在哪里?我想上香祭拜他。」周大器道出心里最掛念的事。
石斛比了下遠方的層層山巒,「就在後山而已,教主想祭拜隨時都可以。」。
「相公,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不如等明天再去。」芍藥悄悄扯了下他的衣角,暗示的說。
周大器點了下腦袋,「嗯!這樣也好。芍藥,這一路上你也累壞了吧!我們先到房里休息,至于其他的事等改天再說。」
幾位堂主互覷一眼,沒有異議。
直到沒有第三者打擾,兩人獨處時,芍藥才吐露內心的憂慮。
「相公,他們不會真的要你領導他們攻打各門各派吧?」
「師祖說過,他們對我爹十分死忠,恐怕真的會這麼做。」他長嘆一聲,語重心長的道。
芍藥攢緊眉心嬌嗔,「那你還答應跟他們走?」
「師祖也說了,就算我不回來,他們同樣會履行我爹生前的遺願,到時又要死好多人,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到處殺人……」他滿臉愁容的說︰「我爹生前已經滿手血腥,我是他親生兒于,就要負責承擔一切罪過。」
她了解地握住他的大掌,默默地給予最大的支持。
「芍藥,我好怕……」他撲向她豐潤的胸口,龐大的身軀微微的發抖。「我頭腦不聰明,人又笨,好怕阻止不了他們。」
「喂!你不要亂罵我相公,他才不笨呢!」芍藥瞠眸嬌嗔,揉著他的頭發,「我相公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好心一定有好報的。」周大器嗅著她身上的幽香,紋亂的心情平靜不少。「不要離開我……」
「我不是在你身邊嗎?」她哄小孩似的輕喃,「只要你盡自己的力量,就算無法阻止他們,那也不是你的錯。」的嗎
他仍舊忐忑不安,壯碩的身軀稍往後退,直瞅著娘子,「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芍藥不希望他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嗯,我會努力的。」為了讓娘子能以他為榮,他絕對要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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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來,張開嘴巴。」
「啊——」他馴服的含住娘子的賞賜。
能和心愛的夫婿用餐,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這道魚很鮮美,多吃一點。」
「我幫你挑魚刺。」
「謝謝。」她嬌滴滴的道謝。
他傻呼呼的咧出笑孤,「呵呵……應該的。」
驀地,房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
就見疾風堂和烈火堂兩位堂主將他左右架起。「教主,練功的時間到了。」
說著,便將人帶走了。
周大器只來得及大叫︰「芍藥——」
「相公!」她氣憤的追到門外,「這是什麼跟什麼,其是太過分了!」這已經是第幾回了,一天下來,他們夫妻相處的時間可以說是少之又少,她非得向他們提出嚴重抗議不可。
芍藥索性連飯也不吃了,悶悶不樂的四處閑晃。無意間听見小孩嬉戲玩鬧的笑聲,循著聲音走去,來到女眷居住的地方。
就見七、八個年紀不一的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年紀大一點的男孩在打陀螺,有的則是在玩捉迷藏,還有幾個年紀較小的女孩,正在辦家家酒。
而院子的另一頭,幾個婦人邊聊著天邊晾衣服,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到來。
「唉!」芍藥輕嘆,找了個小椅凳坐下,心想,她大概是這里最閑的人了。
其實,她並不是擔心相公會變壞,因為他有自己的主見,不會听信別人的煽動,而是煩惱著該如何助他一臂之力,讓事情有個圓滿的收場。
「阿姨,你好漂亮喔!」一個扎著雙髻的女娃忽然發現到她,兩顆眼珠又大又圓,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我長大也要變得跟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