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灩眸底的黠光一閃而逝,「那你是答應娶我了?」她果然沒有看錯他。
「你不怕跟著我會吃苦?」他還是模不清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
她自嘲的說︰「你也听見剛才大娘怎麼對待我了,這十幾年來,我就是這樣度過的,在這里沒有自由,比囚犯還不如,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所以!不管將來會面對什麼,我都不會後悔。」
司徒狂鷹瞅著她半晌,「好,我答應你。」反正他也需要一個妻子,省得身邊的人老是叨念個沒完沒了。
「那麼我要你在下個月初五之前趕回來向我爹提親,至于聘金方面,自然不能少于徐家給的,否則,我那個視錢如命的爹是不會同意把我嫁給你的,更別說是大娘了,這點你辦得到嗎?」
他有些訝異她的心思聰敏,能把事情想得面面俱到。
「可以。」區區聘金,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白水灩七上八下的心直到這時才定下來,「我相信你是個一諾千金的漢子,我會在這里等你。」
半個時辰之後,司徒狂鷹離開了白家,他很快的和在城里四處尋找他下落的手下聯絡上,結束了這次意外的小插曲。
不過,真的結束了嗎?為什麼他卻有種一切才剛要開始的感覺????
幾匹快騎日夜趕路,一鼓作氣的上了龍骨山,直奔梟王堡。
堡外已經圍了一大群人,為的是要迎接司徒狂鷹等人。
嗒、嗒……
「大爺回來了,大爺回來了!」有人高興的大叫。
站在最前頭的兩個男人伸長脖子,他們終于等到結拜大哥平安歸來。
站在左邊的是個外表粗枝大葉的漢子,他是「雷霆刀」韓驟,據說在少年時因為打抱不平,不幸失手殺了一名皇親國戚,而成為官府捉拿的目標;而右邊手持紙扇、一身白衫的男人則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八手書生」韋皓庭,在他的紀錄中,這世上還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就連皇宮大內他都是來去自如,所以,也被列為通緝要犯之一,他們分別是梟王堡的二、二堡主,和司徒狂鷹是結拜兄弟。
「大哥!」兩人同時奔向翻下馬背的司徒狂鷹。
司徒狂鷹微扯了一下嘴角,「讓你們擔心了。」
「大哥,我們一得到奔雷的飛鴿傳書,說你們中了埋伏,大哥還失蹤,我們就真他媽的快嚇死了,究竟是怎麼回事?」韓驟是直腸子,有什麼就說什麼,也不管是什麼樣的場合。
韋皓庭用紙扇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大哥才剛回來,你就讓他坐下來喘口氣,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
「哦!對,我一急什麼都忘了,大哥,我們先進屋里去,慢慢再聊。」他抓了抓頭,憨笑的說。
其實,司徒狂鷹此刻的心情非常凝重,他不願相信自己最信任的兄弟會出賣他,或者是堡里出了內奸,可是,他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待眾人在偏廳坐定,摒退了一干閑雜人等,兄弟三人便關起門說話。
「大哥,听說你們一踏進江南,就被官府的人盯上了,怎麼會這麼巧呢?應該不可能有人知道你們的行蹤不是嗎?!」韋皓庭搖著紙扇,偏首思索了好半天,「知道的人除了我和二哥,其他的也全都是自己人,不可能會泄漏出去才對。」
韓驟氣呼呼的拍桌,「那麼就是咱們這兒出了內奸?我一定要把他揪出來,抽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背叛梟王堡的人都得死。」
「二哥,你不要這麼沖動行不行?大哥都還沒說話,你就安靜一點,要是像你這麼大聲嚷嚷,萬一打草驚蛇,想抓人就難了。」
「哦!」他模模鼻子閉上嘴巴。
韋皓庭正色的凝睬司徒狂鷹,「大哥,你心里怎麼想?」
「你們知道我最重視的就是兄弟,還有跟我出生入死的手下,實在不願相信有人會出賣我,所以,我寧可先往其他方面去想。」司徒狂鷹的語氣格外沉重,「在我失蹤那幾天,奔雷已經打听過圍捕我的官兵是由當今新科狀元郎親自率領指揮,我要這個人的身份背景資料。」
「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這種小事對韋皓庭來說根本是輕而易舉。
他輕頷下首,「那就麻煩三弟了。」
「咿呀!」門扉被人推開,進來的人是司徒狂鷹身邊的親信屈奔雷。屈奔雷舉了一下手上的小牛皮袋,「大爺,你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里面裝的是什麼?」韓驟好奇的搶過去一看,「大哥要拿這兩顆夜明珠去做什麼?」
「娶妻用的。」司徒狂鷹丟了一句話,就像在廳里扔了一顆炸彈,便先回房換衣服準備出發。
「娶妻?!」韓驟和韋皓庭聞言,同樣嚇得瞠目結舌。
他們還想再問什麼,當事人已經走了,于是只好把目標轉向屈奔雷。
「奔雷,你老實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韓驟和他哥倆好的勾肩搭背,「大哥是怎麼突然開竅了,居然會主動想娶妻了?」
韋皓庭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對方是哪家的閨女?怎麼認識的?」
「二爺、三爺,屬下只知道那位姑娘是白府的三小姐,就是她救了大爺,還親自照料他的傷勢,所以大爺才決定娶她。」
「原來大哥是為了要報恩,可是,這也犯不著以身相許,老三,你說對不對?」
「大哥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再說,咱們不是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娶妻了嘛!如果那位白三小姐肯嫁到梟王堡,咱們只有樂觀其成了。」韋皓庭有感而發的說。
韓驟前一秒還不贊成,不過,經過這番分析之後,也想開了。
「你說的沒錯,自從那個女人跟別人跑了之後,這兩年來,大哥就不曾再踫過女人,現在他自己想開了,咱們應該祝福他才對,對了!奔雷,那位白三小姐生得如何?我們堡里漂亮的姑娘沒幾個,起碼要讓人瞧了順眼,若是娶個母夜叉回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恭喜大哥呢!」
屈奔雷為難的說︰「屬下也沒見過,不過,大爺即刻就要趕回江南迎娶,應該不久就可以見到了。」
「這麼快?」兩人都頗感訝異。
韓驟一臉曖昧的撞了一邊的韋皓庭,「大哥還真性急,說不定這個未來的大嫂長得美如天仙,所以大哥才會怕被人搶走,想來個先下手為強。」
「你以為大哥像你。」韋皓庭忍不住吐槽。
他掀了掀眉毛,「不然干嘛這麼急?」
「遲早都會知道的,大哥終于肯成親了!這可是件大事,為了不讓大哥有機會反悔,我看要來個先斬後奏。」
「先斬後奏?什麼意思?」
韋皓庭對他擠眉弄眼,「你看就知道了。」???
隨著時間的逼近,白水灩已經陷入了恐慌中,只要一天等不到司徒狂鷹的出現,她就食不下咽,夜難安寢。
他不會不守承諾,他也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她不斷的為自己作心理建設,給自己信心,可是,卻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落空。
「小姐,我看他早就落跑,根本不會回來了。」喜雀還在旁邊潑冷水,讓她的挫折感更大。「小姐……」
白水灩忿忿的將茶杯「砰!」的放下,「你讓我耳根子清靜點行不行?」
「對不起,小姐。」喜雀的眼圈紅了,「小姐,咱們逃走吧!逃得遠遠的,讓老爺和大夫人都找不到,這樣就不必嫁給那個色老頭了。」
「咱們身上沒有銀子,也沒有親人可以投靠,能逃到哪里去?」白水灩眼眶熱熱的,喉頭像有東西卡住,「你以為咱們兩個弱女子在外頭能活多久?要是真有辦法,我早在幾年前就逃離這個家了,還用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