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老是重復說這句話,我听都听膩了,你是我的女人,就該站在我這一邊,而不是處處跟我唱反調。」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喉頭卻干澀得厲害。
闃魅見她咬著嘴唇,默默垂淚的模樣,任是鐵石心腸也為之動容。
「別再跟我爭辯了好嗎?」他重新擁她入懷,在她頸間呵氣,「為了你,我會盡量不再犯殺戒,不過,對于那些存心犯到我的人,我下手絕不會留情,這點你必須明白才行。」
「我明白了。」她梗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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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異能消失了。
沈映竹臉上沒有驚慌失色,只是平靜的望著自己的雙手,昨天當她想用異能幫珊瑚止血,連試了好幾次,才確定她的異能真的消失了。
是老天爺把它收走了嗎?
那麼下一步祂將會收回什麼?
她的命嗎?
天機老人曾幫她卜過卦,斷言她活不過十八歲,如今距離她的生辰不到三個月,沈映竹毫不畏懼的一哂,她並不怕死,只怕以後沒有人在闃魅身邊時時牽制他,又讓世上多添幾縷亡魂。
「啟稟魔妃。」有人無聲的靠近她。
沈映竹怔了一下,回首輕問︰「有事嗎?」
「請魔妃移駕到花廳,有您的客人。」他說。
她詫異的問︰「我的客人?」
會是誰敢上魔域找她?
沈映竹跟著那人來到一座雅致的小花廳,這里和她的寢宮都是闃魅在找到她之前,特地找人蓋好的,與外面的冰冷與血腥完全隔絕。
結果她才進門,意外見到坐在屋里一臉局促不安的雙親,那份驚喜霎時充盈整個心窩。
「爹、娘,你們怎麼會來這里?」她驚喜交加的迎上去。
連玉鳳霎時臉上血色盡失的拉住女兒,確信她見到的不是幻影。
「竹兒,你不是應該在宮里頭嗎?怎麼又回到這兒來?皇上知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那大魔頭不放過你,又進宮把你強擄回來?」
她失笑道︰「娘,您一下子問我這麼多問題,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您先坐下來慢慢說;爹,您也坐下。」
「爹還以為把你送進了宮,就可以擺月兌那大魔頭的糾纏了,怎麼會──」
沉長舟嘆了口長氣,「就連皇上都保護不了你,難道真的沒辦法可想了嗎?」
沈映竹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爹娘怎麼會到這兒來的?」
「原本我和你娘打算先回‘海天深處’一趟,結果今天一早才出門沒多久,就出現好幾個黑衣人攔住馬車,還問我們想不想見你一面,我還以為他們在騙我,明明你已經進了宮,怎麼會在這里,當然不會輕易上當,沒想到他們不由分說的就動手把我和你娘抓來了。」
「這麼說,是闃魅下令把你們帶來的?」她心中一喜,經過昨天的爭執,他這麼做必定是為了博她開心。
連玉鳳確定沒有外人在,才戰戰兢兢的問︰「娘听說你要嫁給那個大魔頭,真有這回事?」
「是的,娘,女兒就要嫁給他了。」
沉長舟氣結的斥道︰「我和你娘都不答應這門婚事,你誰不好嫁,為什麼偏偏要嫁給他?是不是他強迫你了?」
「沒有,爹,他沒有強迫我,是女兒心甘情願的。」沈映竹的回答氣壞了沉長舟。
他怒紅了臉喝問︰「為什麼?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為什麼要把出口己一生的幸福交給那種人?」
面對盛怒的父親,沈映竹只有愧疚,並不會動搖她的決心。
「爹,您還記得天機老人當年為女兒。的卦嗎?這是女兒的劫數,想躲也躲不掉,所以,我不想再逃避下去了,也請爹娘成全。」
「竹兒,嫁給他你不會幸福的。」連玉鳳心疼女兒的說。
她淚光瑩瑩的注視雙親,語帶懇求的說︰「只要能得到爹娘的諒解,女兒就覺得很幸福了。」
「我永遠不會承認這門婚事,我們沈家也絕不會要他這種受盡天下人唾罵的女婿!」沉長舟怒不可遏的吼道。
連玉鳳連忙打圓場,「老爺,你先別生女兒的氣,我想竹兒她一定不是自願的,準是被那大魔頭強迫才不得不允婚。」
「是這樣子的嗎?」他嚴厲的詢問愛女。
「不,女兒答應嫁給他是因為──我愛上他了。」
「竹兒!」連玉鳳驚喘一聲。
沉長舟憤怒的喘著氣,顫著手指著她,「你……中了邪了是不是?」
「女兒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好、好,真是太好了!既然你執意要嫁給他,你就去嫁吧!從今以後,我們沈家沒有你這個女兒。」
「老爺,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她是我們唯一的寶貝女兒啊!」
「她已經不再是了,夫人,從現在開始,我們就當作從來沒生過這個女兒,走吧──」沉長舟把心一橫,硬拖著妻子出門,不理會她聲嘶力竭的哭喊。
連玉鳳心碎的呼喚著愛女,「我不走,你不認我認啊!竹兒──」
「爹、娘,你們要多保重。」沈映竹睜著泛淚的水眸,遙遙目送著雙親遠去,她明白爹不是真的想和她斷絕父女關系,因為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她瞥見了他眼眶中不舍的淚光。
女兒不孝,請爹娘原諒!她在心中默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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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主,各大門派近日動作頻繁,屬下已查出主事者是青劍門掌門司徒青陽。」魘鬼提出報告。
難得開口說話的夜魄蠕動下嘴唇,嗓子像磨沙紙般嘎啞,「依屬下之見,他們有可能選在魔主成親當天行動。」
「需不需要屬下前去告誡一番?」
闃魅笑彎了一雙妖異眼眸,「不需要,成親總希望來的客人多一點,場面也比較熱鬧,這樣很好,我就等他們自己送禮過來。」
本想暫且放他們一馬,是他們自己急著來送死,那可就怨不得他了。
門外的跫然讓他揚下手,阻止手下繼續發言,並且示意他們退下。
沈映竹和他們在門口打了個照面,待兩人退出房門後,若有所思的進屋。
「我剛剛是不是听到你們提到什麼青劍門?你又想做什麼了?」最近她總有種不祥的預感,怕又有事發生了。
他將她摟抱到大腿上,用下巴磨蹭著她的面頰。「你希望我說什麼?」
「我虧欠司徒大哥太多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放了青劍門吧!」只要想到司徒樵,她便覺得深深的過意不去。
闃魅不置可否,技巧的將話題轉開,「他們已經回去了?」他指的是她的爹娘。
她柔媚一笑,「能再見到他們,我真的好開心,謝謝你。」
「不生我的氣了?」他湊下唇輕啄她的唇。
「別想乘機轉移話題。」她嬌喔的推開他湊過來的嘴,「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為了我,你可以放過青劍們嗎?」
他揚起邪氣的眉,「只要他們不主動找上門,我可以讓他們多活幾年,這是我所能做的最大讓步。」
沈映竹凝視他的眼光柔得像要滴出水來,「我愛你。」
「我知道。」他說不出同樣的三個字,可是,環住她的雙臂猛烈的收緊,緊得仿佛要將她嵌入體內。
她低首把玩著地的大掌,再放進自己的小手,讓兩人的手指交纏在一起,躊躇了片刻,故作堅強的道︰「闃魅,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什麼意思?」一秒之前還陶醉在溫馨氣氛中的闃魅,全身的肌肉突然繃緊。「什麼有一天你不在了?你想上哪兒去?」
「我是說如果,只不過一個假設而已。」她安撫的摩拿他拉長的俊容,為這可能絞痛了心。「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