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姑娘怎麼稱呼?」他端詳著面前的神秘女子。
她媚笑兩聲,「司徒掌門不必知道我是什麼人,只要知道我是專程來送好消息給你的就好。」
「好消息?」
「難道司徒掌門不想替你的獨生子報仇?」
司徒青陽表情一沉,「姑娘的意思是?」
「令公子為了一位叫沈映竹的女人弄得差點連命都丟了,如今成了廢人,司徒掌門不想替他報仇嗎?」
「有什麼話,姑娘請直說。」他硬聲的說。
珊瑚呵呵嬌笑,「別著急,我今晚冒險來見司徒掌門,自然是來幫助你,下個月十五,沈映竹便要嫁給闃魅,令公子正在受苦,而她卻不聞不問,真是枉費他一片痴情,如今還要嫁給險些害他喪命的人──」
「不要再說了!」她的話如同火上加油,讓司徒青陽氣憤難當。「說出你真正的來意吧!」
她嬌嘍的嗓音中透箸狠絕,「十五那一天,魔域的守備會比平時松散,如果司徒掌門想報仇,選在那天再適合不過。」
司徒青陽凌厲的視線似乎想穿透那層黑紗,對她的提議嗤之以鼻。
「你會來告訴我這些,因為你是闃魅的女人,現在他要娶別人,你希望我去破壞婚禮的進行吧?」
「對你來說並沒有差別,除非你怕他?」她激將的嬌笑,「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該怎麼做,我想司徒掌門心里有數,告辭了。」
他沉凝著臉龐,糾結的眉峰認真的考慮這個可能性。
雖然司徒青陽早已暗中聯合各大門派,想趕在闃魅動手之前下手為強,早一步消滅魔域勢力,以免重蹈三十年前的遺憾,只不過還缺少一個適當的時機。
十五月圓,應該會是個好日子──
★★★
「魘鬼,你想干什麼?」珊瑚失聲嬌斥。
臉色蒼白的不像活人的魘鬼只是持著一把利劍,宛如死神般的逼近她,眼中沒有溫度、沒有感情,看得她從頭涼到腳。
她險些被裙擺給絆了一跤,好不容易才站穩,卻因為太恐懼了,聲音也變了調。
「我是魔主的女人,你敢踫我?!」
魘鬼的靠近帶來死亡的氣息,「背叛魔主者,殺無赦!」
「我……你亂說!我才沒有背叛魔主,是誰亂造謠?」他們真的知道了,難道有人跟蹤她?以前她也出去過好幾次,不都相安無事,為什麼這回出了岔,引起他們的注意?「叫造謠的人出來跟我對質,我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要是認了罪,就是死路一條,不能認,打死都不能。
「你半夜到青劍門做什麼,恐怕只有你知道,不是嗎?」他死人般的臉上終于露出笑意,不過珊瑚寧可從來沒見他笑過。
珊瑚才想張唇尖叫,有道光芒很快的從眼前掠過,不禁呆了一下。
「啊──」她驚爆出一聲尖嚷,感覺到臉上的肌膚滲出微熱的液體,慢半拍的發覺那是什麼。「我的臉……我的臉……你居然毀了我的臉!」她最重視的就是容貌,看來魘鬼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
魘鬼不像夜魄,總是習慣用最快的速度把人殺了,干脆俐落,絲毫不拖泥帶水,而比較喜歡慢慢的折磨對方。
「不要!饒了我──」珊瑚原以為沒有人會注意到她的行動,現在她後悔了。「我再也不敢了!魘鬼,我求你放過我!」
他毫不動容的疾刺,將長劍插進心髒下方,而不是直接刺進她的心髒。
「唔……」珊瑚瞠大艷眸,一張比雪還白的臉緩緩低下,瞪著自己的胸前,仿佛不敢相信有把劍穿透了她的身軀。
魘鬼手腕一轉,利劍在她體內翻轉出個血洞,然後拔出來,一陣陣的血水不斷從洞中涌出。
鮮血從她唇角溢出,眼神倏地渙散,「唔……」
「很痛是不是?」他聲音平板的問。
珊瑚用手掌捂住血洞,銀牙一咬,在還沒倒下前,她要再見到闃魅一眼,否則死也不會瞑目。
同樣都是將身心給了他,為什麼她會輸得這麼慘?為什麼他要的不是她?
她的視線漸漸模糊,她知道時間不多了。
在死以前,她一定要見到他!
「你來做什麼?」闃魅的語氣冷得懾人。
沈映竹將腓紅的臉蛋從他胸膛上抬起來,一見珊瑚浴血的慘狀,沿路走來,地上已經匯成一條血河!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我的天!」她本能的想推開他下床。
他硬是不依的將她嵌在懷里,「又想多管閑事了?」
「她曾經是你的女人,不是嗎?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
珊瑚不領情的沖著她叫罵,這一吼,把身上的力氣幾乎用盡了。「不需要你假效心悲!以後你就可……以獨佔魔主一個人……你高興了吧?」
「我沒有──」她有口難辯。
「說夠了沒有?」闃魅沒有擺出凶狠的怒容,不過,那冷颼颼的眼神就夠讓人寒毛直豎。「魘鬼,把她帶下去處理掉。」
他的女人不喜歡他殺生,所以,只好交給別人去辦,不過,那並不表示他改邪歸正,只是在她面前稍微收斂些罷了。
「我還沒說完……」珊瑚氣若游絲的上前一步,兩眼痴痴的凝娣她所愛的男人,「為什麼對我……這麼無情?魔主……我好愛你……你知不知道?」
闃魅不為所動的拋給她一記冷眼,「與我何干?」
她听了之後又哭又笑,「哈……對!是我犯賤……居然會愛上你……這惡魔……是我錯了……」
「你不要再說話了。」沈映竹板開圈在她身上的手臂,「闃魅,她犯了什麼錯,非死不可?就算真的有錯,也罪不及死啊!」
「凡是背叛我的人都得死!」他絲毫不心軟的說。
珊瑚「砰!」的倒了下來,臉上的血色褪盡,是意志力讓她捱了這麼久,只能靠僅剩的力氣朝大床爬過去。
「我好愛、好愛你……魔主……為什麼你要她……不要我?」她的愛是垃圾,只有那女人的愛是寶貝嗎?
沈映竹情急的下了床,「你不要再亂動,我先幫你止血。」
「走開!我不要你……這賤女人踫……」她連推開沈映竹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顧珊瑚的反對,沈映竹翻過她的身子,讓她正面朝上的躺好,兩手按住她心髒下方的傷口。
「就算我再怎麼阻止,你還是要救她?」闃魅的眼神不再冰冷,寵溺的瞅著她奮不顧身想救人的模樣。
她沒有回答,集中精神的施展異能。
「是你逼……我背叛你的……魔主,我得不到你的心……她也休想得到……」
珊瑚無端嬌笑起來,鮮血一口一口的嘔出。
闃魅沒有動怒,只是兩手環胸的睥睨垂死的她。
咦?為什麼會這樣?
沈映竹微蹙秀眉,再一次全神貫注。
「呵……我做鬼也不會……饒過你們──」我要詛咒你們……今生今世永遠……當不成夫……妻──」她的‘妻’字還沒說完,就已咽下最後一口氣。
「怎麼會這樣?」沈映竹在確定她沒氣後,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
闃魅將她摟進懷中,用眼神示意魘鬼將珊瑚的尸首扛出去。
「何必為一個背叛者難過?她是死有余辜。」他審視她黯淡無光的小臉,「怎麼了?臉色好難看,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讓你瞧見這種場面了。」
她嚴肅的詰問︰「你會為了怕我難過,而不再殺人嗎?」
「我放過了皇帝,這樣證明還不夠嗎?」否則他早已血洗皇宮了。
沈映竹沮喪的低語,「是已經夠了。」
「那你還跟我鬧什麼別扭?」
「我不是在鬧別扭,我是為你好。」她夾著哭音輕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