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上年紀了?我才五十幾歲,身體還好得很。」老人瞪凸兩顆眼珠子,一臉的不服氣。
她小聲的道歉,「對不起,老伯,我不是在說你老,只是擔心你會著涼而已,沒事的話我要走了。」
「你也住在這松柏苑?」是丫鬟還是婢女嗎?可是她的穿著看來不像。
「嗯,老伯在哪里工作?我好象沒見過你?」
老人的雙眼陡地精明起來,「我也沒見過你,你是剛來的嗎?」
「我才來了一個月,老伯當然沒看過我。你一個人在這兒作什麼?湖面都結冰了,看不到什麼東西。」
「這里對我來說有許多的回憶,所以找時常會來這里走走。」他遙望著飛雪紛紛的湖面,眼神中有著無限的哀傷和寂寥。
水蓮听了也不由自主的走到他身旁,幽幽的說︰「我爹以前也常常指著門前的一棵大樹這麼說,因為,我爹和我娘常常在忙碌了一天之後,兩人一塊坐在樹下乘涼賞月,後來娘死了,就只剩下回憶相伴了!」
「你爹倒是跟我同病相憐,他現在人呢?」老人眼光柔和下來。
「我爹在一個多月前也生病死了,不過,他現在一定跟我娘在一起,不用靠回憶過日子,也不必害怕寂寞了。」
「是啊!我還真有點羨慕他。」
「老伯沒有子女嗎?」
「當然有了,可是都不在我身邊。」他說的是心中的距離。
「原來他們都到別的地方工作,那你一個人一定很孤單了?」她一臉的同情。
老人臉色一整,粗干的說︰「我才不孤單,沒有人來煩我最好了。」
「騙人!」她掩嘴偷笑。
「你很大膽,竟然說我騙人?」他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因為人家根本不認識他,他總不能為了這句出言不馴的話而處罰她,那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老伯外表看起來很凶,其實是個心地慈祥的好人。」
他刻意的清清喉嚨,「你別以為這樣夸我,就有什麼好處喔!」其實,他是暗爽在心。
水蓮咯咯嬌笑,「老伯說這句話的口氣怎麼跟某個人好象。」
「跟誰很像?」老人好奇的問。
「這是秘密,我不能說。」她搖搖手拒答,「對了!我也該回去了,老伯,雪愈來愈大,你也趕快回去吧!再見。」
「喂……」老人想叫住她,又想到忘了問她的名字。
一名王府侍衛走上前來,甩下馬蹄袖,恭敬的跪下,「啟稟王爺,大貝勒已經回府,正與側福晉、二貝勒和三貝勒在前廳等候。」
「我知道了。」他像是想到什麼,「你認得剛剛離開的小泵娘嗎?」
「回王爺的話,她是大貝勒的侍妾水蓮姑娘。」
謹德王爺眼底倒有幾分驚喜,「原來是元勛的侍妾,眼光倒是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樣好,哈……」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滿喜歡這善良的小泵娘。
※※※
「水蓮姑娘。」索龍進人屋內朝她欠身。
「你們回來了,貝勒爺呢?」他是元勛的影子,不可能隨便離開左右。
「因為王爺今日剛從別業回來,貝勒爺和側福晉他們正在前廳和他談話,要屬下先來跟水蓮姑娘說一聲。」
水蓮嬌憨一笑,「原來如此,這樣我就安心了。」
「水蓮姑娘,這是貝勒爺親手挑的禮物,他要屬下先送來給你。」索龍將手中的木制飾品盒擺放在水蓮面前。
「要送我的禮物?」她掀開盒蓋,眼楮不由得一亮,里頭赫然放了一對綠葉造形的翠玉耳環、一只翠玉珠鏈勺一只翠玉鐲及一串翠玉項鏈,色澤鮮濃明亮,皆是後上乘的翠玉類。「好漂亮,這都是要送給我的嗎?」
索龍面帶微笑,「是的,這些都是貝勒爺請專人配好送來的。」
「可是……他為什麼不親手交給我?其實只要是他送的,不管是什麼東西我都很高興,只不過為什麼不自己交給我,而要你拿來呢?」她看重的是他的心意,而不是禮物的價值。
「貝勒爺並不習慣表達內心的感情,但屬下可以確定的是,他封冰蓮姑娘是真心的喜愛。」跟隨主子十幾年,這是第一次遇到讓貝勒爺費心準備禮物的女人。
「謝謝。」水蓮很感激他這一番話,輕輕的蓋上飾品盒,憂心忡忡的問︰「索龍大人,真的有人處心積慮的想要殺害貝勒爺嗎?都這麼久了,難道都查不出凶手的身分嗎?」
他避重就輕的回道︰「是的,目前還在調查當中。」
「是嗎?那個人為什麼非要他死不可呢?」她自言自語的說。
「水蓮姑娘不必擔心,我相信貝勒爺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度過難關的。」
水蓮舒眉一曬,「說的也是,我也絕不會邊任何人傷害他的。」雖然有些自不量力,卻是她的肺俯之言。
沒過多久,元勛一臉鐵青的返回松柏苑,他往凳子上一坐,兀自生著悶氣,可見方才在前廳的談話不甚愉快。
「貝勒爺……」水蓮試探的問︰「你怎麼了?」王爺回府、一家團圓,不是應該開開心心的嗎?怎麼他反而臭著一張臉呢?
他猛地攬她入懷,沒有其它親昵的動作,只是不斷的收緊雙臂,像是藉此按捺怒氣。
水蓮被他抱得骨頭都快碎了,可是她沒有掙扎,只是馴服的坐在他的大腿上,傾听著他有力的心跳聲,靜待他恢復乎靜。
「元勛,好點了嗎?」感覺到他情緒穩走了,她才輕喃。
元勛微微松開手臂的勁道,「有沒有弄痛你?」
「沒有,是誰惹你生氣了?王爺回來了,你不高興嗎?」水蓮的指尖輕到過他臉上不快的線條。
「有什麼好高興的?」他閉上眼享受她的溫存。
她眠著笑意點下他的唇,「騙人!明明心里很高興……呀!」緘織玉指被輕咬了一口。
「你愈來愈放肆了喔!居然敢說我騙人,該罰!」他熟稔的往她腰際的敏感處搔癢,惹得她只能尖叫的扭動身子,「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水蓮笑得眼淚都溢出眼角,「我下次不敢了……貝勒爺饒命。」
「親我一下就饒了你。」他哄誘的湊下俊臉。
她小臉一紅,「不規行不行?」
「可以,你可以選另一種比較費體力的運動。」元勛邪笑的往它的胸口瞄去。
「好、好,我親就是了。」她閃電般的琢了下他的嘴,「這樣可以了嗎?」
元勛不很滿意的哼了哼氣,「勉強算是可以。」他睇了一眼桌上的飾品盒,又在她身上見不到一樣他的禮物,不禁開口問︰「你不喜歡那些東西?」女人不是都會馬上配戴嗎?
「不,我恨喜歡,謝謝你。」她臉上的紅暈退去一些。
他面色一斂,牢牢的望進她眼底,「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如果你不喜歡這些,下次我再送別的,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我叫人去找。」
「不要,我真的很喜歡,只是你不要再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了。」他是不曾了解她真正要的是什麼的。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元勛著惱的質問。
水蓮努力擠出笑容,將飾品盒收進櫃內,「我很好哇!謝謝你送我禮物,我會好好珍藏起來。」
「轉過身來看著我。」他會相信才有鬼。
她飛快的用袖子拭去淚水,不想讓他瞧見,可惜,逃不過元勛的眼。
「該死!你哭什麼?」他怒氣勃發的扳過她的肩,「你不是勇于直言嗎?為什麼不把心里的話說出來?說呀!」
「你要我說什麼?」她淚水掉得更凶,哽咽的說︰「說我根本不希罕那些禮物,因為我最想要的是你的愛嗎?你早已有言在先,說自己根本不需要愛,也不會變任何人,那說出來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