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蓮不可思議的睜大水眸,「他會有什麼企圖?」
「他真的沒有嗎?」這次開口的人是元勛,只見他那眼神擺明了就是不信任。
「什麼意思?」她眨巴著眼問。
元勛不悅的擰起鋒利如刀的眉宇,「看來昨天的事還沒讓你學乖,貴嬤嬤是教你這樣回話的嗎?」
「奴婢知錯……。」她慢半拍的咚一聲跪下,「請貝勒爺息怒。」
元勛一臉陰惻惻的表惰,「那麼你承認你到松柏苑是有企圖了?」
「不是!我……奴婢賣身到王府,真的沒有任何企圖。」這里的人都這麼喜歡疑神疑鬼嗎?只不過一件簡單的事,就非將它扭曲得很復雜不可,她真不懂這些達官貴人的想法。
他的笑容予入冷冽、刺骨的感受,「喔?既然是三貝勒買下你,那麼就該送去芙蓉苑或者是宜芸館,而不是這里,你能說出這是什麼原因嗎?」
「奴婢真的不知道。」
「還不說實話!」元勛厲色喝道。
水蓮心頭一震,月兌口而出。「奴婢什麼都不知道,貝勒爺何不親自去問三貝勒,一切不就明白了。」
「大膽!」索龍眉頭打了個結,這小婢女是真的不要命了嗎?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頂撞貝勒爺,這下誰也救不了她了。
「你一再挑戰我的耐性,真是勇氣十足。」元勛反常的沒有暴怒發威,反倒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讓人瞧了頭皮發麻。「看來你真的一點都不怕惹怒我之後會有什麼後果,為了你這份少有的勇氣,我就破例收你進房,今晚由你來侍寢,你可得好好表現,別讓我失望了。」
索龍大驚失巴,「貝勒爺,這……」
「你敢質疑我的話?」他問。
「屬下不敢。」可這麼做實在太冒險了。
她呆呆的听著兩人的對話,似懂非懂,「什麼是侍寢?」
「今晚你就會明白了,下去吧!」元勛嘴角噙著殘酷的笑意,旋身回桌案前。
而水蓮從頭到尾都一臉的莫名其妙,不曉得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
「貴嬤嬤,什麼是侍寢?」她一回去就馬上提出問題。
「噗!」貴嬤嬤一听,立刻將口里含的水全噴出來。「你說什麼!」
水蓮問不知大難臨頭,猶天真的問︰「我剛剛送飯去給貝勒爺,結果又惹貝勒爺生氣了,他就要我今晚去他房里侍寢,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貴嬤嬤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喜還是愁。
「貴嬤嬤,是不是貝勒節要處罰我?」她就知道自己莽撞的個性早晚會害苦自己,如果她肯對他卑躬屈膝些,也許就不會惹這麼多麻煩了。
可是爹從小便教她,他們這些老百姓的命雖如螻蟻,比不上那些富紳權貴,可也是有尊嚴的人,即使再貧賤卑微也要抬頭挺胸的做人。
她是賣身到王府沒錯,可是要是自己沒犯錯,卻要搖尾乞憐的叩首懇求原諒,水蓮自知做不到,所以她才會三番兩次的冒犯地位崇高、備受榮寵的元勛貝勒。
唉!大不了一死,反正在這世上,她已經沒有親人了,與其孤伶伶的活著,不如到地下找爹和娘一家團聚,心念一轉,她心中的懼意也就跟著煙消雲散。
斌嬤嬤翻個白眼,朝她碎了一口,「別胡說八道了,所謂的侍寢就是要你服侍貝勒爺睡覺,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往後你也不必再回到廚房工作了,待會兒回房後洗個澡,可得把身子洗得香噴噴才行。」
「不就是服侍貝勒爺覺而已,需要這麼隆重嗎?」她還搞不清楚狀況。
「總而言之,你照我的話去做,听見了沒有?」
水蓮「喔」一聲,「好嘛!我听你的就是了。」
※※※
「水姑娘請快一點,貝勒正在房里等著。」索龍萬萬沒想到她會如此與眾不同,要換作別的女人,早就迫不及待的爬上貝勒爺,根本不需要三催四請,現在他終于有些了解她的不同了。
水蓮被叫得有些不好意思,「索龍大人,請直接喊我水蓮就好,別加什麼姑娘的,我只不過是個奴婢,這點認知我還有。」
今晚以後,你就不再是婢女了,我還是喊你水蓮姑娘比較妥當。」貝勒爺的侍妾雖不是正室,可比奴僕的地位還高。
真有這麼不一樣嗎?她困惑的忖道。
等她從怔忡間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在陽剛味濃重的男人寢室,而索龍已識趣的稍然退下。
「你倒是很會派頭,居然還得勞動我命人去三催四請。」元勛的嗓音在此時听來瘖癌低沈,還挾著一股冷冷的謹刺意味。
水蓮自普理虧的先行道歉,「對不起,貝勒爺,因為剛剛廚房里出了點事,奴婢才留下來幫忙,一時忘了時間才……」
他哼笑一聲,「你該不是畏罪不敢來吧?」
「畏罪?」她一怔。
「你怕我識的你們的詭計,所以才借故拖延時間,難道不是這樣嗎?」三貝勒以為在他身邊放了個眼線,就能隨時隨地掌握他的行蹤,真是愚蠢的可笑。
她茫然的︰「什麼詭計?奴婢真的听不懂。」
「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很快就裀道了。」他不會原諒逼死他額娘,幾次想置他死地的凶手,等事實真相調查出來後,他絕對不會輕易饒恕他們,即使是他阿瑪的女人。「還不過來幫我更衣,難道還要我自己動手嗎?
水蓮一听以為他要睡覺了,毫不遲疑的上前替他解去前襟的盤扣,活到這麼大,她還是初次幫死去的爹之外的男人月兌衣服,在心慌意亂之下,不免有些笨手笨腳,費了好大的勁才解去他的長袍。
「貝勒爺請坐下,奴婢幫您月兌鞋。」她努力克制不讓自己臉紅,小手顫抖約為他月兌去鞋襪。「貝勒爺現在可以安歇了,奴婢告退。」
不料她才起身,嬌小的身子已被蠻橫的拖進元勛的懷抱,他陰冷的一笑。
「游戲都還沒開始,你該不會想臨陣月兌逃吧?」
她被他怪異不明的舉動駭住,本能的扭動身子,「貝勒爺,有話好說,請你不要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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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忽地從睡夢中驚醒,發覺炕上只剩她一個人,旁邊疊放著套衣裳。
水蓮穿上那件袖花緞大襖,它的質料相當好,這就是當上侍妾的好處嗎?銅鏡中映照出她略顯蒼白的臉頰,可是,為形中卻又散發出初為女人的柔媚,只是眉宇間難掩落寞。
她打理好自己後,便一路來到廚房,貴嬤嬤正著指揮丫鬟、僕役們做事,見到水蓮反倒嚇了一跳。
「你怎麼跑來這里了?現在這兒可不是你來的地方。」貴嬤嬤心里明白,水蓮此刻身分已經不同,忙要趕她走。
水蓮焦急的扯著她袖子,「貴嬤嬤,能不能拜托你跟貝勒爺說,告訴他我不想當侍妾,請他讓我回來這兒工作好嗎?」
「什麼?我的姑女乃女乃,就算我跟老天爺借十個膽也不敢說這種話!水蓮,你別傻了,能當上貝勒爺的侍妾是何等榮耀的事?別的姑娘求都求不來,難得貝勒爺看上你,你得好好抓住機會,不要再把好運往外推,免得到時連命都沒有了。」
她黯然的垂下頭掉淚,貴嬤嬤只好牽起她的手好言相勸。
「水蓮,嬤嬤知道你跟那些攀龍附鳳的女人不同,可是不管怎麼樣,你都已經是貝勒爺的女人了,別小看現在只不過是個侍寢的女人,只要你多用點心機,將來還是有可能當上謹德王府的少福晉,看開一點,想想自己的將來要緊。」
「貝勒爺並不愛我,怎麼會娶我?」水蓮幽幽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