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遠地朝花叢間等待的人頷下螓首,一個眼神婬穢的男人沖出來攔住邵董兒,他沒想到有這麼好康的事,只要奪走這小泵娘的清白,就能免費受到「玉樓巷」當家花魁的熱情款待,傻瓜才會拒絕。
「你……干什……麼?」邵堇兒喘得更厲害了,體內不知名的燥熱讓她雙頰酡紅,呼吸越來越不順暢,完了,她一定是著了那女人的道了,就不知她下的是什麼藥,早知有今天,就該多跟師娘學點醫術,不能救人也能救自己。
男人舌忝了舌忝嘴唇,放肆地瞅著她敞開的前襟里女敕白的肌膚。
「小泵娘別害怕,我是來救你的,不要緊張,哥哥我保證會很溫柔的,不要怕!」話還沒說完,他已經猴急地撲了過去,將她按倒在地上。
「啊!」她頭腦昏亂地仰倒在地上,滿天的星斗幻化成炙人的火炬,將殘余的理智燒成灰燼,只想趕快解除體內的空虛和疼痛。
男人亢奮地拉扯她的腰帶,妄想就地佔有她,連腳步聲逼近也沒听見。
砰!一記有力的拳頭擊向他的頭殼,打斷他侵犯的舉動。
「畜生!」粘逸正想上棲雲閣,就听見花叢間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湊近一看,當他就著月光瞥見躺在地上的女子的臉時,心髒差點停止跳動。
「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打老子?!」男人不滿地擺出架式要和他大干一場。
「憑我是這姑娘的朋友,要打架是不是?我奉陪。」他非要教訓一下這下流的混蛋不可,要是自己晚一步,他不敢想象後果有多可怕。
「我……什麼都還沒做,我……」看清眼前男人虎背熊腰的身材,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還是保命要緊。
粘逸嗤哼一聲,馬上蹲察看她的情形,「堇兒,我是粘大哥,你有沒有哪里受傷?堇兒。」當他扶起她,才發覺邵堇兒有點不對勁。
她臉上異常的紅暈,以及不時的輕吟聲,身子激烈的顫抖和不正常的發燙,這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她被人下藥了。
迅速地抄起她,兩步並一步地向棲雲閣狂奔而去。
「可惡!只差那麼一步就可以把她毀了。」初色忿忿不平地扼腕嘆道。
誰想到會臨時蹦出個程咬金來,破壞她精心計劃的好事,這事要是傳到滕郎耳中,她豈不是成為頭號嫌疑犯了?可惡啊!連老天爺都跟她作對,難道她想得到幸福也錯了嗎?
***
「斷雲,趕快來!」粘逸抱著衣衫不整的邵堇兒奔進棲雲閣,緊張地大吼。
屋內的斷雲听見叫聲快步地開了門,愀然變色,「怎麼回事?她是……堇兒?!怎麼回事?來,先把她放在床上再說。」
她揭開床被,讓粘逸將人放下,可是邵堇兒滿臉紅潮地抓著他不放,身子情不自禁地倚在他懷中,讓他困窘地紅了臉。
「斷雲,你快想想辦法,她好像被下了藥,要不是我及時發現,只怕現在已經被人污辱了。」他向心上人求救。
斷雲細審她的癥狀,憂心如焚地顰眉道︰「她服下的是合歡散,這是嬤嬤用來對付一些不听話的姑娘而命人專門配制的藥,她怎麼會誤服了呢?這合歡散沒有解藥,惟一救她的方法就是陰陽,才能解去它的藥效。」
「陰陽?你是說……臨時要我去找誰來救她呢?」他頭痛地叫道。
斷雲幽幽一笑,「就是你了,逸郎,現在只有你能救她了。」她眼中沒有妒意,只有真摯的懇求。
「斷雲!」他怒斥一聲,惱火地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要求我什麼?要是我真的救了她,那你該怎麼辦?」他就必須負起責任娶邵堇兒為妻,那對他最愛的女子是多麼不公平的事。
「我不在乎,堇兒是我的朋友,我不忍心見死不救,你沒見到她受盡折磨的樣子嗎?我求你救救她好嗎?」堇兒是個好姑娘,若她能得到逸郎的真心對待,如此一來她就能放心地嫁進盧家。
蜷縮在榻上的邵堇兒痛苦地申吟,雙手無意識的撕扯衣裳,「好熱……熱……。」她扭動著身子低喃道。
粘逸瞅著深愛的女子,再睇一眼床上的人,他不是之徒,要他對一個只把她當成妹妹的姑娘做出那種事,他真的辦不到。
「不!我做不到,斷雲,你別逼我,我去找大夫來幫她看看。」他逃難似的沖了出去。
「逸郎。」斷雲也亂了方寸,只得回身用言語安撫床上的人,「堇兒,你再忍耐一會兒,我會想出辦法救你的。」
邵堇兒疼痛地蠕動身子,褪盡了衣衫仍然無法使熱度降低,好熱,誰來救救她?***
小柱子怒不可遏地直奔滕伊瑀的廂房,一進門就吼道︰「把我師姐交出來,我知道她一定又來找你了,趕快叫她出來。」才吃過晚膳就不見她的影子,除了來這里外,她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噢,原來是你。」滕伊瑀漫不經心地瞟他一眼,動了動手和腳,嗯,傷口全都復原了,可以不必再整天躺在床上了。
那閑散的態度惹毛了小柱子,「我師姐在哪里?」
「你有把她寄放在我這里嗎?」堇兒不見了?!白天她來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怎麼會忽然失蹤了?
逐電不想他們起沖突,忙道︰「邵姑娘傍晚時就離開了,真的沒有在這里。」
「真的嗎?那她會跑到哪里去了?」小柱子隨即招呼也不打又沖了出去。
滕伊瑀斂眉沉吟半晌,隨意抓了件銀灰色外袍套上。
「我上‘玉樓春’去,你就留在這里等我,要是見到堇兒,叫她別再到處亂跑。」或許她會在斷雲那里,無法平息心中突如其來的躁郁感,令他只想盡快找到她的人。
「是的,三少爺。」逐電很開心主子表現出的急切,他是真的關心邵姑娘。
像後頭有什麼力量在鞭策著他似的,滕伊瑀馬不停蹄地趕往目的地,「玉樓春」的老鴇舒嬤嬤一見到他,連忙丟下其他的客人,扭著臀部,喜上眉梢地上前迎接。
「滕大爺,您總算來了,嬤嬤我……」
沒空听她說一些裝腔作勢的漂亮話,滕伊瑀急急地接腔道︰「我有事要見斷雲,不用招呼我了,我認得路。」他將一張五百兩銀票塞給她,無視舒嬤嬤錯愕的臉,心神不寧地移往棲雲閣。
才穿過回廊,滕伊瑀就見好友形色匆匆地行來,不禁出聲喚道︰「粘兄,發生什麼事了?」
像是見到了救星,粘逸緊緊地扣住他的手腕;邊喘邊道︰「遇見你真是太好了!還不是堇兒出了事,我正打算出去找大夫。」可是只怕大夫也未必救得了人。
「她怎麼了?」血液在一瞬間凍結了,心髒也嚴重地收縮。
粘逸深吸口氣,用沉重卻清晰的口吻道︰「她不知怎麼搞的,誤服了合歡散,現在正在體內發作,斷雲說‘玉樓春’里沒有解藥,要救她只有……」他沒再說下去,相信滕伊瑀已很明了是什麼辦法了。
合歡散?怎麼會誤服那種東西呢?
滕伊瑀的眉頭蹙得更深,與好友並肩快步地踏人一座雅致的樓宇,才推開門就驚動了在屋里焦急等侯的斷雲。
「逸郎,大夫請來了嗎?咦?滕大爺?」越過粘逸的肩膀,她才瞧見還有另一個人在,「滕大爺,堇兒她……」
「我都知道了,這里就交給我來吧!」將遲疑不去的兩人送出門外,滕伊瑀落下門閂,這才旋身進入內室;來到層層紗帷掩蓋的榻前,幔後傳出瀕臨粉碎邊緣的嬌弱申吟和輕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