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默默听著的冷心梅渾身抽搐,抖得像一片落葉,雙眸驚恐的瞪得好大,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她和西門騫通奸的丑行就快被揭穿開來了,老爺早就在懷疑他了,如今罪證確鑿,到時,她和西門騫的事也會暴露出來,她的一生就要毀了,一切都挽回不了了!
西門驍苦澀的吞下喉問的硬塊,他何嘗希望這是真的,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啊!
廳外刀槍相擊的聲音由遠而近,韋一嘯已帶領著十名手下追殺剩余的幾名護院沖進大廳,見湖北雙怪慘死當中,想到的是那筆賞金又可多分三分之一了。
西門驍和古文奇及約七、八名護院擺出備戰位置,道︰「如果我沒看錯,閣下應該是毒蛟幫幫主韋一嘯,我麒驥山莊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
韋一嘯打斷他的話,「當然是為了銀子,有人花大筆的錢要我們來殺你們,你們就乖乖的束手就縛,省得老子動手。西門驍,你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吧!」
他不慌不亂的牽動嘴角,「勝敗還是個未知數,西門騫呢?他不想親眼看我怎麼死嗎?」
「你已經知道是他了?」韋一嘯吃驚的問。
西門驍威風凜凜的往前一站,「我整整裝病三個月,就是為了要引他露出馬腳,他倒還滿沉得住氣的,直到今天才付諸行動。」
「原來如此,不過,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今天你們一個個都得死。兄弟們,上!」韋一嘯一聲令下,身後的手下便蠢蠢欲動。
倏地,一道白光猝不及防的從他們頭頂如風馳電掣的呼嘯而過,韋一嘯和其手下全數被震退開來,就見一抹縴影從眼前掠過,待定楮一看,一位豐姿綽約的女子亭亭玉立的矗立在韋一嘯身前不遠處。
「小姐,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真把我給嚇死了。」白翎委實捏了把冷汗,直拍著胸口幫自己壓驚。
燕飛卿輕嗔的瞥她一下,「不是要你帶他們逃到外面去嗎?怎麼大家全跑到這里來了?」
「我也不曉得,反正最後就變成這樣了嘛!」事情又不是她一個人能決定的,怎麼可以全怪到她頭上。
韋一嘯用輕視的眼神睥睨著她,「堂堂麒驥山莊的西門莊主,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躲在女人背後?江湖上人人稱贊的大英雄居然是個畏首畏尾的膽小表,傳出去也不怕讓人笑話。」
「卿兒,你退下。」西門驍低喝一聲,他還不到讓女兒來保護的地步。
燕飛卿沒有回頭看父親,卻直視著韋一嘯,美目燃起兩簇怒焰,這次她是真的動怒了,沒有人可以污辱她的親人。
「哼!小女子倒想來領教一下閣下的功夫,看看是閣下的劍快,還是小女子的飛刀快?」
「哈——姑娘年紀輕輕,口氣倒是不小。」韋一嘯自然不會把一個小泵娘放在眼里,他縱橫江湖二十年,可不會隨便被嚇到,「好,那我倒要來見識一下姑娘的飛刀絕技。」
西門驍怒視著女兒,又愛又氣的低叱道︰「我不準你插手這件事,听到了沒有?麒驥山莊的一切都與你無關,我要你馬上離開。」
驟然間,門口晃進了兩個人,為首的人高大挺拔的身軀很快地落入眾人的眼中。
「西門莊主說得對,卿卿,麒驥山莊的事的確跟你無關,你又何必幫人家拼命呢?」君少翼唇上掛著似笑非笑的嘲謔笑容,神情優閑的緩緩踱進大廳,無視于現場劍拔弩張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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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少翼和沈的來到,無疑添加了莫大的變數,其他人可以不認得他們的身分,但同為黑道的毒蛟幫幫主韋一嘯可無法裝作不認識。
看到棘手的人物出現,他的頭皮倏然發麻,口吃的厲害。
「君──君門主,我不知道你──你們認識——」他要是早知道麒驥山莊和殘月門有關系,他死也不敢接這趟生意。
「韋幫主弄錯了,我怎麼會認識他們呢?只不過我未婚妻正好在此做客,順道來接她回去罷了,你們盡避辦你們的事,我是不會管的。」他勾起一抹挪揄又泛著詭譎的笑意,朝燕飛卿伸出手臂,「卿卿,你的事也該辦完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燕飛卿嗔惱的睇他一眼,似在怪他干嘛冒出來攪和,嫌場面還不夠熱鬧嗎?
「你來做什麼?這件事我管定了,要走你自己走。」她嬌嗔道。
他扮起無可奈何的表情,笑得像一只詭計多端的老狐狸,「唉!韋幫主,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未婚妻說什麼都執意要管這檔閑事,我只好留下來等她了,你可別見怪。」說罷,便逕自覓了個位子坐下,還好生客氣的道︰「韋幫主,你就當作沒看見我這個人,請繼續剛才的話題吧!」
韋一嘯臉頰上的筋抽跳幾下,這時候,哪敢再和他的未婚妻動手,她要是有個什麼損傷,他小小的毒蛟幫只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到底是金元寶重要,還是全幫的未來重要?他馬上做出決定。
「呵——君門主說笑了,有你在這里,我章一嘯就是向天借膽也不敢亂來,我看這件事恐怕是誤會,西門莊主,不如改日再登門請罪,告辭!」
他朝手下使了個眼色,便和其余的手下很快的撤走,眾人皆吁了一口氣。
然而冷心梅的五髒六腑卻幾乎受盡了摧殘,整個人也恍惚起來,她拉著兒子的手幽幽的道︰「驊兒──娘突然身子很不舒服,陪娘回房去好不好?」
西門俊驊還想留下來看後續發展,穆宛萍已然開口道︰「驊兒,你娘臉色很難看,先扶她回房間躺著,這里有你爹在,不會有事的。」她目送他們母子離去後來到丈夫身旁,如今敵人已經撤退,麒驥山莊的危機也解除了,應該感謝這位「君門主」,就不知他是何許人。
君少翼接到未婚妻投來的一記白眼,無辜的揚揚濃眉,嘻皮笑臉道︰「我的好卿卿,戲都已經散場,也沒你的事了,這下我們總該可以走了吧!」他不喜歡心愛的女人被除了他以外的人霸佔太久,三天已經是他能容忍的極限了。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燕飛卿走向他,柳腰立刻被他一把摟住,根本不管在場有多少雙眼楮在看。
他唇上盈滿逗趣的笑意,「湊巧而已。原本是不想管的,可是,誰教我的未婚妻無巧不巧的剛好就在這里,我這個未婚夫只好十萬火急的趕來護花了。」
燕飛卿似羞似喜的臉蛋煥發著異樣明艷的美麗光彩,壓低嗓音,吐氣如蘭道︰「那我是不是該跟你說聲謝謝呢?」
兩人深情的眼波交流是有目共睹的,害得站在兩人身邊的沈都快被他們散發出的熱情之火燒到了,只好假意干咳一聲,提醒他們,此刻場合不宜。
見女兒和另一個男人狀似親匿,為人父者總要將對方的身分問個明白,適才韋一嘯喊他「君門主」,武林白道中姓君的不多,依他的年紀相貌,西門驍想不出符合條件的人選。
他狐疑的試探道︰「敢問閣下如何稱呼?屬于哪一個門派?」
君少翼淡漠疏離的一笑,「我是誰並不重要,接下來恐怕貴莊要處理一些家務事,我們在場恐怕有所不便,不如就此告辭。」
「你──你是君少翼?!」西門驍猛然從他的招牌笑容中與傳聞中的笑面羅剎畫上等號,這男人竟然就是殘月門的魁首君少翼,而他居然也是女兒的未婚夫!
西門驍不由得揚聲怒喝道︰「你們的婚事無效,我絕對不會答應把地嫁給你!」一個黑道的殺手不配娶他的女兒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