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期艾艾的說︰「我不是有留紙條嗎?我算定你一定會來找我,現在你不是來了嗎?」
「唉!我真不曉得該怎麼說你?吃了那麼多的苦頭,還不承認自己的錯,要是哪一天丟了命——」他實在不敢想像有那一天。
貝烈蘭捂起耳朵,「好了嘛!你不要再念了,我可是病人耶!你應該對我好一點,要叨念,等我傷好了再說。」她在心里暗罵︰真是的,比女人還嘮叨。
「算了,事情都發生了,我再念你也沒用。伙計!」他回頭說道︰「這房里一切的損失算在我帳上,還有,待會兒我開一副藥方子,麻煩你去幫我抓藥。」
「沒問題,公子。」呼!事情總算圓滿解決。
被當作透明人的冰琪,一雙美目靜靜的觀看著他們。這對師兄妹的感情未免太熱絡了,不只如此,尹流星只有在面對師妹時,眸底才會溢滿毫無掩飾的情感,可說是真情流露,她就不信他們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
貝烈蘭察覺到一道冷光直盯著自己,明眸大眼一溜,這才發現屋于里還有第四個人在場,無禮的問道︰「你是誰?」
「蘭兒,不許這麼沒禮貌!這位是冰琪姑娘,要到此地尋親,正好順路,我們就結伴同行。姑娘,這位就是在下的師妹蘭兒。」他為雙方作介紹。
冰琪醋海生波,強泛起笑意,「蘭兒姑娘果然如同公子所形容一般,真是可愛又頑皮,難怪會博得公子的寵溺。」
貝烈蘭一臉作嘔的表情,「好惡心,我快吐了。」
「怎麼會想吐?是不是吃壞肚子了?」尹流星銀眉一聳,模模她的額頭,又執起她的手把脈。
貝烈蘭狡黠的彎起嘴角,「我沒有吃壞肚子,只是听到有人說了讓人惡心的話,一時覺得反胃罷了。」論起演戲,她可算是個中翹楚,怎麼會听不出這女人說得都是假話,為的是要討好尹流星。
冰琪一張俏顏瞬間難看至極。她真想施法術,將這小妮子凍成冰塊。
尹流星會意過來,眉頭打了個結,擺出兄長的模樣,斥道︰「蘭兒,你越來越不象話了,在家里我可以任由你胡來,在外頭可不行,我要你馬上跟冰琪姑娘道歉。」
「不要。」她倔強的昂起頭。
他拉長了俊臉,下了決定,不听到她一聲道歉,態度絕不軟化,「蘭兒!」
「公子,蘭兒姑娘還小,就別再怪她了。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冰琪佯裝寬宏大量的勸道。
貝烈蘭不領情的沖著她扮鬼臉,「不用你雞婆,我的事不要你管。」
「蘭兒!」他氣吼一聲,這世上能讓他大動肝火的只有這妮子了,害他二十多年來的修為,全毀于一旦。
貝烈蘭雙唇顫抖,兩眼噙著滿滿的淚,就是死不認錯。本來就不是她的錯,為什麼要她道歉?她又沒說錯。
冰琪婀娜多姿的來到尹流星面前,「公子別氣壞了身子,我真的不介意,蘭兒姑娘有傷在身,情緒難免不穩,你就別勉強她了。我先回房休息,你們師兄妹好好敘敘。」她知道要贏得他的心和信任,就不能太小家子氣。
尹流星送她出房後,屋里頓時靜了下來,只有貝烈蘭斷斷續續壓抑的吸氣聲。
她幽幽的說道︰「我知道——我不討人喜歡,我又壞——又皮,時常闖禍,讓你收爛攤子。大哥嫌我累贊,把我扔給你一你也嫌我礙事,有了漂亮姑娘陪,就——就對我這麼凶,我好可憐!我是沒人要的孩子,嗚——」
「蘭兒,我沒有討厭你呀!」他無力的嘆道。
「你說謊!沒關系,我以後會很識相,不會打擾你們談情說愛,你盡避去跟那女人好。」她賭氣的說。
尹流星閉下了眼,「蘭兒,你扯到哪里去了,我和冰琪姑娘不過是萍水相逢,何來兒女私情。」
「那你還幫她說話?」她看不過他維護別人的樣子。
總歸一句話,就是她太霸道,非要每個人順著她不可。
「這事別提了,我先幫你開個藥方子,治好你的腳傷比較重要。」他明白要和蘭兒講道理是自找麻煩,索性節省一點力氣。
當他開好腳傷的藥方,才發現蘭兒已經在床上睡癱了,順手幫她蓋好被褥。誰也看不出這麼一張天真無邪的睡顏,在清醒的時候,會讓人有抱頭鼠竄的特異功能,她是天使,亦是魔鬼。
一直站在門外窺探的冰琪,向自己起誓,那叫蘭兒的妮子不過是個被寵壞、沒教養的野孩子,有哪個正常男人會愛上她?最後的勝利者,一定是她。
還回本來面目的冰琪,只有趁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毫無顧忌的貪看尹流星的俊容。她明白必須早點完成任務,將他的血帶回去救姥姥,可是她又想與他朝夕相處一些時日,好讓他愛上她。
鮑子,為什麼你從不多看我一眼?你的眼中難道就只有師妹嗎?你可知我是多麼期盼能夠得到你的憐惜,盼望你能用看師妹的那種眼神來看著我?要到何時,你才會真正的在意到我?
她多想靠近他,和他緊密的相偎相依,即使要付出一切的代價,她也心甘情願。
「冰琪。」窗外卷進一團雪花,形成旋風,當旋風消失後,出現了霜霜興師問罪的神情。
冰琪眼底閃過心虛,「大姐,你怎麼來了?」
「這句話你還有臉問嗎?為什麼不下手?是狠不下心,還是舍不得?」她氣白著臉,口氣不容辯駁的質問道。
「我——我怎麼會狠不下心和舍不得呢?大姐,你听我解釋——」冰琪努力的要辯解,可是她又有說什麼呢?老實說自己愛上一個凡人了嗎?霜霜不為所動,一步步的逼退她,「解釋什麼?冰琪,你該不會愛上他了?你一向冰雪聰明,絕對不會這麼傻的,是不是?」
「大姐,我當然不可能愛上他,我是雪女,怎麼可能讓自己愛上一個凡人呢?我絕對不會步上娘的後塵的。」她費了多大的勁才說出這番違心之論。
看了她半響,霜霜暫時相信她的話。「好,那麼你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多天了,你還遲遲不下手?若不是舍不得,你是該在見面的第一天就取到他的血了,何以一拖再拖?」
「那是因為——」
「你不敢動手,我自己來。」她不等冰琪解釋原因,旋即化成一道雪影,直直的沖向在榻上沉睡的人。
冰琪尖叫一聲「大姐,小心——」
話聲未落,尹流星胸前猝然又射出數十道刺眼的光束,夾帶著熾熱的溫度撞擊向霜霜,霜霜發出淒慘的叫聲,立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彈開來——冰琪早巳預料到,在半空中穩穩的接住她。
「大姐,大姐——」她魂飛魄散的呼喚。
「唔——我——沒事。」霜霜氣若游絲的應道。
冰琪真是嚇壞了,「大姐,你還挺得住嗎?我馬上送你回雪晶宮。」
她搖頭,緩緩的調整氣息,「不用了,這還要不了我的命。冰琪,那是什麼光?為什麼這麼厲害?」
「我也不知道,在遇見他的第一晚,我本來也要下手,和你一樣無法得手,好象有什麼東西在保護他。」她說話的剛時,床上的尹流星翻動一下,身軀呈側臥的睡姿,衣襟內滑出一樣東西。
霜露的臉色陡然一變,「八眼琉璃珠?!」
「八眼琉璃珠?大姐,那是什麼東西?」她困惑的問。
「原來他身上戴著它,難怪我們無法靠近他一步。八眼琉琉珠據傳是上古法器,也是太白星君珍藏的寶物,它能闢邪軀魔,凡是妖、精、魔、魅企圖攻擊佩戴它的主人,琉璃珠出的眼楮便會開始反擊。」